他怒吼一聲, 手中的菜刀朝着張成才的腦袋砍了過去,看那架勢似乎是要将張多金的頭生生剁成兩半一樣。
張多金被這一幕吓得是魂飛魄散,他本就長得肥碩無比, 此時仰面躺在地上,又粗又短的四肢在徒勞的撲騰着, 卻根本起不來, 眼見着那鋒利的菜刀這麽朝着他的面門劈了下來, 心中的恐懼感瞬間漲到了極限,他嘴裏面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聲, 雙腿一蹬, 便暈厥了過去。
另一邊兒剛剛爬起來的陳招娣看到這一幕, 頓時吓得肝膽俱裂, 她尖叫一聲, 縱身一躍,朝着張多金撲了過來, 看那架勢,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替張多金擋下這一擊 。
兩人夫妻少年夫妻,這麽多年吵也吵過, 鬧也鬧過,氣性上來時恨不能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給問候一邊, 可是他們終究是有感情的,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被自己的兒子砍死, 她做不到。
陳招娣隻想着要替張多金擋刀子, 然而她卻沒有考慮到一點兒, 她的體重也就隻比張多金少了那麽一點兒,她這麽縱身一躍,落在張多金身上之後,硬生生地把張多金從昏迷之中給壓醒了。
張多金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好像移了位,他生生嘔出一口鮮血來,雙手無力地推搡着陳招娣。
“你起來,起來……”
然而陳招娣卻誤解了張多金的意思,以爲張多金是不想讓她替他受死,她感動不已,然後四肢攤開,死死壓住張多金。
“我不起來,你是我漢子,我不能讓你被砍死了。”
張多金被壓得直翻白眼,嘴裏面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位夫人,你若是再不起來,你丈夫就要被你給壓死了。”
家裏面突然多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陳招娣被吓到了,原本身體跟張多金之間的身體還有一絲縫隙存在,然而被這聲音一吓,她便嚴絲合縫地壓在了張多金的身上。
被壓在下面的張多金眼皮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之後,蘇善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既然來了,那就應該好人做到底,更重要的是要是那個張大老闆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這第一桶金就得不到了。
張多金恢複意識的時候,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無處不疼,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身體被幾輛卡車碾壓過去似的,他想要怒罵,嘴裏面卻隻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來。
“老張,老張,你醒醒。”
陳招娣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響起,吵得他心煩意亂,張多金吃力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叫什麽叫,你叫魂呢?”
見張多金醒了,陳招娣喜極而泣,當即便想趴在張多金身上哭上一場,就在她準備趴下去的那一瞬間,一隻素白的手從斜刺裏伸了出來,抓住陳招娣的衣領,将她從張多金的身邊提溜開來。
“他受傷了,你若是趴上去,會加重他的傷勢的。”
将陳招娣提溜到一邊兒站着了之後,蘇善來到了張多金的跟前,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張多金,努力勾了勾嘴角,想讓自己露出一抹笑容來,然而她本就不是愛笑的性子,再加上她的靈魂屬性的緣故,這麽咧嘴一笑,卻彌漫着森森鬼氣。
張多金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一瞬,險些又被蘇善給吓暈了過去,不過好在蘇善似乎察覺到了不對,立馬收斂了笑容,一臉冷漠地開口說道:“你好,我是玄門蘇家傳人蘇善,我是來幫你們抓鬼驅邪的。”
張多金愣了愣,掙紮着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兒,急聲開口說道:“我家是不是真有鬼?我兒子不是受刺激之後導緻的精神分裂,而是被鬼上身了,隻要驅了鬼,我兒子是不是就能恢複正常了?”
張多金抛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蘇善點了點頭,一一回答了他。
“是的,你兒子被鬼上身了,不是什麽精神分裂,我把鬼抓了,你兒子就恢複正常了。”
然而冷靜下來的張多金卻又覺得有些不太對。
自打兒子犯病了之後,這醫生道士和尚神婆神漢的他也請過來不少,每個人的說法都不同,他讓每個人都試了試,這錢花出去不少,他這寶貝兒子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今天居然開始拿着菜刀來砍人了。
先前那一個個看起來仙風道骨,挺有本事的人都不成,蘇善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小姑娘真有那麽大本事麽?要是在被她刺激刺激,說不定自家兒子這條命也就徹底玩完了。
張多金滿臉狐疑,顯然是不相信蘇善的本事,這時候剛剛被拎到一邊兒的陳招娣湊了過來,幫着蘇善說話。
“老張,這一位蘇小姐可是有真本事的,剛剛就是她救了咱們,我可親眼看見了,她朝着咱家兒子頭上一點,兒子就不鬧騰了,乖乖地站在一邊兒了。”
張多金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
“咱兒子呢?”
陳招娣朝着旁邊指了指,張多金順着陳招娣手指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張成才手裏面拎着兩把菜刀,直挺挺地站在不遠處,他的神情木然,身體站得筆直筆直的,那架勢就像是個木頭人似的。
先前來的那些人可沒有一個有蘇善這本事的。
張多金的那些懷疑瞬間便跑到了九霄雲外去,他急聲開口說道:“蘇小姐是吧?請你救救我兒子,隻要你能治好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