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宇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可是語氣卻變得異常溫柔。
“你說的沒有錯,你沒有做錯,錯的都是其他的人,阿亮,你受苦了,我以後會好好待你的。”
趙柯亮輕笑一聲,如同一尾魚一樣從杜明宇的懷中滑了出去,他翻身爬到了杜明宇身上,臉上帶着妩媚而妖娆的笑容。
“不說那些敗興的事情了,現在讓我們做些高興的事情吧。”
說着,趙柯亮便親了下去,杜明宇回應着他的吻,動作比先前每一次都要激烈,他死死地抱着趙柯亮,似乎要将他嵌入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你弄疼我了……”
“就是要讓你疼……”
一場酣暢淋漓的恩愛之後,趙柯亮癱軟在床上,他身上提不起一丁點兒的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床上面,姿态慵懶地看着從床上站起來的杜明宇。
“阿宇,你要去做什麽?”
剛剛叫的狠了,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說話的時候,尾音像是小鈎子似的,能将人的魂兒都勾了去了。
杜明宇已經将睡衣套在了身上,他站在床邊兒,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趙柯亮,此時的趙柯亮身上并沒有穿衣服,除了重點部位還蓋着衣服外,其他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遮掩。
杜明宇看着這具年輕充滿力量的肉體,嘴角慢慢地向上揚起,語氣變得異常溫柔。
“今天晚上你辛苦了,我要好好犒勞犒勞你。”
趙柯亮抿唇笑了起來,愛死了這樣子的杜明宇,他所交往過的男朋友之中,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像是杜明宇這樣子對他這麽好。
看着站在自己床邊兒的愛人,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趙柯亮開口說了一句:“阿宇,如果我是個女人的話,我一定會嫁給你,給你生一個孩子,如果我們有個孩子,他一定會很像你。”
杜明宇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可是因爲這笑容太大,看起來卻多了幾分怪異之感,他的聲音很輕,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邊傳過來似的,帶着一種不真實的虛無缥缈感。
“即便你不是個女人,隻要你愛我,你也可以爲我生孩子。”
聽到杜明宇這句話後,躺在床上的趙柯亮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揶揄之意。
“阿宇,你在說什麽瘋話,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呢?就算我去變性,也沒有這麽功能,更何況,嘗過這樣子的我,你願意去抱一個女人嗎?”
趙柯亮以爲杜明宇說的話是在開玩笑,然而杜明宇臉上的神情卻極爲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你真的想爲我生孩子嗎?”
他又問了一遍,像是在确認什麽似的。
趙柯亮交過很多的男朋友,有特殊癖好的男友也不是沒有,在不過火的情況下,他很樂意跟自己的男朋友玩點小情趣,增進一下彼此間的感情。
見杜明宇那執拗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模樣,趙柯亮無奈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握住了小阿宇,他充滿暗示地捏了捏,笑着開口說道:“如果我能的話,我當然願意爲你生個孩子。”
當他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然而當他仔細去探究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的,他搖了搖頭,沒有在想下去。
趙柯亮還想逗逗杜明宇,然而杜明宇在得到了他的答案後卻沒有繼續留下來,他抽身離去,走出了充滿了麝香氣味的房間。
趙柯亮充滿眷戀地握了握手,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滑膩的觸感。
“真沒想到阿宇還有這樣子的一面。”
他喃喃地說了一句,然而因爲身體實在太過疲累,他打了個哈欠,很快便睡了過去。
杜明宇出去了很長時間,趙柯亮睡了一覺醒來,他方才從外面進來,而他的手上則端着一碗香氣四溢的肉湯。
趙柯亮先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腹中本來就十分饑餓,嗅到了這股香味兒後,他便感覺到自己的饑餓感全部被調動了出來,他就像是個餓了很久的非洲難民一樣,杜明宇剛剛走過來,他便将他手中端着的肉湯奪了過來,咕嘟嘟地喝了下去。
那是趙柯亮從來都沒有嘗過的美味,滿滿一大盆的肉湯喝完之火,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阿宇,這是什麽肉?怎麽這麽好喝?”
杜明宇幽幽地開口說道:“人肉,好吃嗎?”
趙柯亮愣了愣,随即笑了起來,他輕輕錘了杜明宇一下,說道:“死相,隻要你給我吃的,就算是人肉我也願意吃。”
杜明宇看着将一切都當做笑話的趙柯亮,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來一個完美的笑容來。
他當他在開玩笑,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沒有在開玩笑。
喜歡肉湯麽?他會讓他更喜歡的。
趙柯亮一連吃了小半個月的肉湯,那肉湯的味道太好了,他怎麽都吃不膩,若不是杜明宇不允許,他恨不能一天三頓都以肉湯爲食,可是向來好說話的杜明宇卻沒有滿足他的願望,趙柯亮被杜明宇慣壞了,這一次沒有得到滿足後,他開始鬧起了脾氣。
然後,然後趙柯亮就再也沒有吃到過那麽美味的肉湯了。
因爲這件事情,趙柯亮知道杜明宇并不是毫無底線地對他好,他原本應該生氣的,他應該和杜明宇鬧脾氣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對着杜明宇卻生不起一點兒氣來。
趙柯亮變得越來越依賴杜明宇了,一天二十四十小時,他恨不能每時每刻都黏在杜明宇的身邊兒,他無法忍受自己有見不到杜明宇的時刻,因爲這個原因,他辭了職,待在了家裏面。
趙柯亮辭職了,杜明宇還在上班,見不到他人後,趙柯亮就開始發瘋,甚至試圖傷害自己,爲了安撫趙柯亮的情緒,杜明宇義無反顧地辭了職,一直陪在趙柯亮的身邊。
兩人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一起待了半年的時間。
杜明宇将趙柯亮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是趙柯亮卻仍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與之相反的是,他的肚子像是吹氣球一樣脹大了起來,面對着自己身體的這些變化,趙柯亮像是沒有看見似的,好像隻要跟杜明宇待在一起,他便什麽都不在意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半年時間,直到快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
杜明宇想要在家裏面給趙柯亮接生,爲了這一天他做了很多準備,自學了很多醫學方面的知識,買了很多生産需要用到的物件。
他并不需要多懂,隻要保證在孩子長大的這期間内,趙柯亮不死就可以了。
畢竟誕下孩子後,母體的任務基本上便完成了,作爲食物的話,新鮮的雖然更好,不過死亡的話也沒有關系。
冰箱的保鮮功能很好,完全可以應付孩子的日常需求。
然而就在趙柯亮要生産前,幫着杜明宇的那個南洋大師找到了他,指定讓他将趙柯亮送去市醫院。
杜明宇有些抗拒,雖然做了這麽瘋狂的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很清楚,男人生孩子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如果送到市醫院的話,一切豈不是暴露了?
他的孩子就要重新回來了,他不想節外生枝,徒增麻煩,然而那個一直都很好說話的南洋大師卻翻了臉。
“杜明宇,這個孩子是我給你的,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你怎麽得到這個孩子的,就怎麽失去。”
孩子就是杜明宇的命,那個南洋大師捏住了他的命脈,杜明宇不得不聽從南洋大師的吩咐。
在南洋大師過來不久後,趙柯亮就發動了,他被杜明宇送進了醫院之中,很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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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宇是被生生凍醒的,刺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侵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他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和靈魂都被凍住了。
他在哪裏?
杜明宇的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的身上沒一處不疼,刺骨的疼痛感幾乎将他整個人都折磨瘋了,在疼痛的折磨下,他的意識慢慢地恢複了正常,終于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的孩子!
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後,杜明宇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在他起來的那一瞬間,身上有什麽東西滑落下去了,杜明宇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已經長大到五歲大小的孩子落入了他的懷中。
杜明宇怔怔地低下頭去,看着懷中與他長得有九成相似的孩子,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
如果他的涵涵還活着的話……
不對,他的涵涵還活着,這就是他的涵涵,這是他好不容易重新得回來的寶貝,他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涵涵,涵涵,涵涵,我的涵涵,我不會在讓你離開我了,不會的,不會的。”
被他抱在懷中的孩子昏迷不醒,呼吸變得弱不可聞,吸食了他的血液後,孩子的身體長大了許多,可是樣子卻有些不太好。
對這樣子的情況,杜明宇束手無策,畢竟這孩子不是正常得來的孩子,有什麽問題他也不敢往醫院送。
杜明宇抱着孩子呆坐了很長時間,他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滿腦子都裝滿了他的孩子,那個南洋大師說,先期孩子就隻需要母體的血肉就行,等到母體吃完之後,才會要父親的血肉。
不過那個時候孩子的身體已經穩定了,需要的血肉不多,他提供一點兒血肉,讓他更好地粘合身體和靈魂就好……
杜明宇的腦子亂哄哄的,根本無法好好思考,他不在意自己的血肉被孩子吃了,讓他在意的是,這個孩子成長的太快了。
長得這麽快,對他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杜明宇什麽都不懂,對孩子超出尋常的關心讓他亂了方寸,直到許久之後,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人可以去找。
他該去算命館找那個南洋大師的,孩子是大師幫忙回到現世的,他現在應該去找大師。
杜明宇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然後将地上的趙柯亮搬到了床上面,處理完了之後,他換了一身衣服,用床單将孩子仔仔細細地包了起來,做好了這一切後,他方才抱着孩子離開陰暗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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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市醫院到城北城中村的距離不短,不過到了半夜後,路上的車子不多,車速也能提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玉清沒有說什麽,不過車子開出去十多分鍾後,他終于忍不住開始繼續作妖。
“蘇淵,你覺得這次的事情是單純的南洋降頭師作惡麽?”
玉清已經叫慣了蘇淵大師兄,陡然換了一個稱呼後,他叫起來十分僵硬别扭,聽起來好像對他十分不滿似的。
玉清和蘇淵之前是很合拍的搭檔,他已經習慣了跟蘇淵讨論案情,現在他也想像是從前那樣子跟蘇淵讨論案情。
蘇淵搖了搖頭,開口說道:“現在我們得到的線索太少,那個南洋降頭師究竟是什麽路數我們并不知道,說什麽都有些太早了,等見了人之後再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從後視鏡裏面看了正在逗那個嬰兒降的蘇善一眼,開口問道:“蘇善,你有什麽看法?”
玉清和蘇淵讨論案情,打的主意就是要将蘇善排斥在外,結果現在蘇淵又将話題遞給了蘇善,他心裏面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的厲害。
他的大師兄一點兒都不像是他的大師兄了,玉清嘔的要死,可是面上卻仍舊要繼續保持微笑。
他先前的所作所爲已經掉了不少分,要是繼續作下去,蘇淵恐怕會徹底厭棄了他。
玉清在腦内演完了一出戲後,努力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跟着蘇淵後面問了蘇善一句。
“蘇小姐,如果你有什麽看法的話,也可以提出來,畢竟你是蘇家的人,修的是鬼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跟南洋的降頭師也差不多,也許你能知道那個降頭師做這些事情的目的。”
這家夥又開始在話裏面加刺了。
蘇善逗了懷中的孩子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方才擡頭朝着副駕駛位置上坐着的玉清看了一眼。
“玉清先生,你很有想法,不過方向卻全都錯了,我怎麽知道一個南洋降頭師在想些什麽?我是鬼道傳人,又不是降頭師傳人。”
蘇善不鹹不淡地刺了玉清一次,見他的臉色黑了下去,蘇善的嘴角勾起來,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表情來:“如果照你的意思,你和蘇淵原本都是玉家的人,那你應該知道蘇淵在想些什麽吧?”
蘇善的話一說完,玉清的臉是徹底黑了下去。
先前蘇善的表現給了他一種錯覺,讓他誤以爲蘇善是個懶得跟人計較的人,所以這次見面後,他時不時地便會刺上蘇善兩句,以此來宣洩他的憤怒情緒。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蘇善居然會怼回來。
玉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論嘴炮功夫,蘇善未必能比得上他,可是他卻不敢跟蘇善吵起來。
他得顧及着蘇淵。
本來蘇淵就已經站在了蘇善那邊兒,如果他在跟蘇善鬧開了,豈不是更把她往蘇善那邊兒推?
小不忍則亂大謀,爲了以後,他忍就是了。
玉清閉上眼睛,整個人靠坐在椅背上,擺出了一副不想交談的樣子,蘇善也懶得跟這麽個年紀還沒有她零頭大的小朋友計較,便沒有跟在繼續跟他掰扯下去。
“南洋那邊兒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這個降頭師想做什麽,我沒有任何頭緒,不過短時間内出了兩個男人懷孕的事情,還送到同一所醫院來,我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
蘇淵跟蘇善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剛剛我已經跟李院長打過招呼了,如果再有男人生子事情,他會聯系我們的。”
蘇善點頭,兩人沒有在說些什麽了。
路途無聊,蘇善繼續逗着懷中的嬰兒降,他安安穩穩地在蘇善懷中呆了挺長時間,此時卻變得躁動了起來。
“你怎麽了?”
嬰兒降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蘇善戳着他臉的手指頭,然後啊嗚一口含住了,他不敢用力咬蘇善,隻是用嘴巴不停地裹着她的手指,做出吮吸的動作來。
“你這是餓了?”
蘇善開口問了一句。
嬰兒降放開了蘇善的手指,嗚嗚地叫了兩聲,看到他這個模樣,蘇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個嬰兒降的胃口似乎太大了一些,先前在醫院的時候,蘇善已經給他注入了一些陰氣,依照她的估算,這些陰氣應該能管一段時間的飽,畢竟蘇善體内的陰氣十分精純,蘊含的力量極爲強大,完全足夠他的消耗。
爲什麽現在他又餓了?
嬰兒降可憐巴巴地看着蘇善,等待着她的投喂。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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