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清醒過來的張青山并沒有自己的意識,完全是被嬰兒降給操控的,他的攻擊毫無章法,目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救下玉清手中的嬰兒降。
然而跟着玉清一起來的玉家人反應極快,三人一起出手制住了張青山。
張青山被人死死壓住了,可是卻仍舊在不管不顧地掙紮着,他身上剛剛縫合好的傷口在他掙紮之中裂開了,鮮血汩汩地流淌出來。
在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後,饑腸辘辘的嬰兒降也發了狂,他嘴裏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緊接着身體冒出了一陣紅色的光芒,那紅光似乎有腐蝕性,玉清一時不察,手被紅光腐蝕到了,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将手松開了,懷中的嬰兒降直直地朝着地上墜落過去。
“啊!!!”
張青山的臉徹底扭曲成了怪異的樣子,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瞬間掀翻了那三個壓着自己的玉家人,然後縱身一躍,朝着嬰兒降撲了過去。
在嬰兒降落地的最後一秒鍾,他被張青山抱在了懷中,嬰兒降的嘴巴張到了極緻,狠狠地朝着張青山的頸部咬了過去。
此時他已經餓到了極緻,根本管不到什麽可持續發展,他就隻想将這個賦予了他生命人的血肉吞噬殆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他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慘劇發生。
危急時刻,黑色的鎖鏈從蘇善身體之中激射而出,纏繞在了那個嬰兒降的身上,他根本來不及掙紮,就被硬生生地扯離了張青山的身體。
到嘴的食物又跑了,嬰兒降發出了凄厲的叫聲,然而剛剛發出一聲,一團鎖鏈便塞進了他的嘴巴裏面,将他的尖叫聲全都堵住了。
嬰兒降:“……”
(╯‵□′)╯︵┻━┻,不帶這麽欺負小孩子的!!!
嬰兒降被蘇善搶走了,張青山還想去搶奪,然而他剛剛坐直了身體,蘇善便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腦門上。
“一個大男人當什麽媽,睡覺。”
她這一巴掌拍下去,張青山的身體猛地一顫,緊接着眼皮一翻,整個人便直挺挺地暈了過去,他腹部縫合好的傷口裂開了,殷紅的鮮血浸透了他的病号服,濃郁的血腥氣在空氣之中彌漫着。
李院長已經被這樣子的發展給弄懵了,整個人傻不愣登地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是好。
蘇善看了另一邊兒站着的李院長一眼,開口說道:“這人傷口裂開了,你不抓緊處理一下嗎?要不然這人可要因爲失血過多死了。”
聽到蘇善的話之後,李院長猛地驚醒過來,他急忙打電話給外科,叫了兩個外科醫生過來,推着張青山去清創室重新縫合傷口。
“那個,這裏應該沒有我什麽事情了,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們在這裏忙着,有什麽事情在叫我來。”
李院長覺得自己的年齡大了,心髒承受能力不強,剛剛那樣子的畫面看一次也就夠了,他怕自己看的多了,晚上會做噩夢。
身爲一院之長,他應該堅信科學,這種不科學的事情他知道就好,看得多了,他這顆堅定科學的心會産生動搖的。
玉清朝着李院長點點頭,說道:“可以,李院長,你去忙吧,有什麽事情我們會聯系你的。”
李院長如蒙大赦,簡單地寒暄了兩句後,便匆匆離開了。
張青蓮其實也想跟着自己的弟弟一起走的,可是她剛剛露出來想離開的苗頭,站在蘇善身邊的那個男人便看了她一眼。
她無法形容那種眼神,隻是覺得自己不過是被他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結了一般,想逃跑的苗頭生生地被掐斷了,她老實的像個鹌鹑似的,縮在一旁不敢動彈。
張青山被帶走了後,蘇善懷中的嬰兒降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整個人都變得蔫吧了下去,縮在蘇善的懷中不動彈了,大概是知道自己逃跑無望,自己的這條小命可能也保不住了,嬰兒降緩緩閉上眼睛,原本飽滿瑩潤的身體慢慢地幹癟下去。
剛出生的時候他是要以跟自己血肉相連之人的精血爲食,否則的話他新的來的這具身體很快便會衰弱下去。
玉清就站在蘇善面前不遠的地方,剛剛蘇善的舉動也算是幫了他,他的臉色忽青忽白,許久之後方才别别扭扭地開口說了一句:“蘇小姐,剛剛謝謝你了。”
蘇善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地看了玉清一眼。
她沒想到玉清居然會跟自己道謝。
這人不是對她抱有很大的惡意麽?認爲是她拐走了蘇淵,害得蘇淵沒了前途未來,變成了一個前途灰暗的男人麽?
大概是看懂了蘇善眼中的意思,玉清的臉色又變了,隻是他覺得自己向來恩怨分明,即便是跟蘇善有仇,可是蘇善幫了他,他也不會不識好歹的。
“不客氣,順手的事情。”
這個嬰兒降的問題暫時是解決了,可是若不将幕後黑手找出來,會有更多的人受害的,那個能下嬰兒降的南洋降頭師一定要找出來。
玉清覺得嬰兒降這件事已經有特殊部門來插手,蘇善這麽個普通民衆是不能參與其中的,他将蘇淵拉到了一邊兒,跟他讨論起該如何搜尋背後的降頭師。
“大師兄,我已經派人根據你的地圖去查找另外一個嬰兒降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了,這樣子的話……”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又低了幾度,怕接下來的話被蘇善聽了去。
“大師兄,其實師傅還是很在意你的,他跟我說了,既然你已經将招魂鈴給了蘇善,他也不強求你拿回去了,隻要你肯回去低頭道個歉,這事兒他就揭過去了,你……”
聽到玉清的話後,蘇淵卻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已經從玉家出來了,自然就不會在回來了,之前他就已經做出了決定,更别提現在……
想到這裏,他頓了頓,扭頭朝着蘇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蘇善正低頭看着懷中抱着的那個嬰兒降,蘇淵隻能看得見她的側臉,明明是對着個窮兇極惡以人肉爲食的惡鬼,可是她的表情卻極爲柔和,好像懷中抱着的是個真正的嬰兒似的。
蘇淵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在他的心中翻湧着。
“大師兄……”
玉清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蘇淵的眼睛閃了閃,将心中泛起的那些情緒全都壓了下去,緊接着便轉頭看向了玉清。
“玉清,我已經不是玉家的人了,我的名字叫蘇淵,大師兄這個稱呼,你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
玉清的臉色陡然一變,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度:“大師兄,你瘋了不成?!就因爲這破事兒,你連自己的姓都不要了麽?你怎麽能這樣!”
玉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麽,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大師兄居然連自己的姓都抛棄了,跟着蘇善去姓蘇?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玉清不肯相信自己那個向來強大睿智的大師兄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情來,一定是蘇善對他做了些什麽。
蘇家的人本來就偏邪氣,歪門邪道的東西會的多,也許是什麽詛咒洗腦術之類的……
在玉家的時候蘇淵和玉清的關系最好,看到玉清這模樣,蘇淵便知道他想多了,他暗自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玉清,你别多想,我的本姓就是蘇,離了玉家後,玉這個姓已經不屬于我了,我自然要改回自己的姓。”
玉清不高興地開口說道:“可是你明明可以繼續姓玉的,隻要你……”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蘇淵給打斷了,蘇淵的臉色極爲認真,一看便讓人知曉他不是在開玩笑。
“玉清,接受現實吧,我已經和玉家沒有了任何關系,你是知道我脾氣的,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玉清很了解蘇淵,正是因爲了解,他才沒有辦法接受,他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麽蘇淵會爲了個不相幹的女人放棄了玉家的一切。
明明他們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可是他爲什麽要這麽一個女人,将自己的人生全都給放棄了麽?
大師兄他真的就這麽喜歡蘇善嗎?
玉清低頭不語,玉家的其他幾個師兄弟知道他們再說什麽也是無用,他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用一種充滿悲傷的目光看着蘇淵。
病房之中的氣氛變得越發沉悶起來,玉清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沒有在跟蘇淵在說些什麽,轉身去審問張青蓮了。
他怕自己繼續跟蘇淵說下去,會忍不住跟他吵起來了。
張青蓮怕的厲害,玉清審問她的時候,說話時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那樣子看起來極爲吓人,她心裏面怕的厲害,在加上先前看到那嬰兒降露出本相時的兇殘模樣,她也明白自己隻有好好配合玉清他們,才能保住自己和張青山兩人。
張青蓮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飛快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這一切都是杜爾傑做的,他知道的要比我知道的更多。”
根據張青蓮所說,杜爾傑是愛慘了張青山,就算張青山扛不住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力和女人結了婚,杜爾傑依舊對張青山深情不悔。
其實張青山跟林愛珠結婚的時候是有想過要跟林愛珠好好過日子的,可是他這人心太軟,又曾經跟杜爾傑在一起那麽多年,杜爾傑在他結婚之後将自己折騰的都快死了,他自然就又回到了杜爾傑的身邊。
人心都是貪婪的,跟張青山在一起混了幾年後,杜爾傑在半年前突然提出了要跟張青山生一個孩子。
張青山以爲是找人代孕,可是杜爾傑卻說是要張青山自己生,張青山覺得很荒謬,認爲杜爾傑是得了臆想症。
雖然他是被壓的那一個,可是他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他根本沒有那個功能,如何能給杜爾傑生孩子?
可是之後杜爾傑卻帶他去見了一些懷孕的男人,又帶他去看了那些男人與男人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張青山這才知道,原來在南洋那邊兒有一種降頭,中了這種降頭後,男人就像是女人一樣可以生孩子了。
張青山對這些東西并不了解,他本能地覺得害怕,并不想答應,可是杜爾傑苦苦哀求了很長時間,并且還提到了他背棄他們的愛情結婚這件事——
“阿青,我愛你愛得太深了,這輩子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可是我的父母就隻有我一個兒子,我不能讓我們杜家絕後,可是我也不能接受别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
“阿青,給我生個孩子吧,求求你了,給我生個孩子……”
看着自己的愛人這麽卑微地祈求自己,張青山開始搖擺不定了起來。
他結婚之後跟林愛珠發生過關系,是他背叛了杜爾傑,可是杜爾傑還這麽不計前嫌地跟他在一起……
張青山将這件事情告訴了知道他跟杜爾傑關系的張青蓮,想要張青蓮給他拿個主意。
張青蓮自然是不相信男人會生孩子這種鬼話的,她認爲杜爾傑是瘋了,隻是她跟杜爾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這次的事情終究是張青山理虧,是他愧對杜爾傑,現在杜爾傑瘋了也跟張青山有些關系,于情于理,他們都該順着他一點兒。
張青蓮和張青山商量了一番後,決定順着杜爾傑的意思去做,權當是哄他開心了,在張青山答應杜爾傑不久後,杜爾傑就帶着張青山去見了那個所謂的南洋大師。
“杜爾傑說南洋大師不見外人,所以隻有他跟青山一起去了,我隻知道他們去了城北的城中村,至于具體地址是哪兒,我真的不知道。”
杜爾傑帶着張青山去找了那個所謂的南洋大師後,張青山的身體便發生了變化。
原本張青山的身體并沒有這麽瘦弱,可是自打從城中村回來後,他的胃口便變差了許多,飯吃不了幾口就飽了,稍稍多吃一點兒,就吐得天昏地暗。
原本喜歡吃的東西他吃不下去,本來不吃的東西卻成了餐桌上的常客,白天疲倦嗜睡,晚上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着,注意力不集中,做事兒提不起精神來……
他這一條條的症狀像極了懷孕初期的女人。
可是怎麽可能?
張青蓮和張青山兩兄妹不肯相信這是真的,畢竟男人懷孕這事兒真的是天方夜譚,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認定了張青山是吃壞了東西,身體不舒服的緣故。
可是不舒服的話,誰會一連不舒服三個月的?
等到三個月後,張青山的情況立即好轉,能吃能喝能睡,可是肚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了起來。
這下子張青蓮和張青山有些慌了,兩人找到了杜爾傑,問他是怎麽回事兒,可是杜爾傑卻帶着滿臉慈愛的笑容撫摸着張青山鼓起來的肚子,用一種詭異到極緻的語氣說道:“阿青這是懷孕了,他肚子裏面孕育了我們的孩子……”
在他說完這番話後,張青山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覺得自己肚子裏面懷了個孩子,他買了很多孕婦注意事項的書籍,開始學做一個孕婦。
好在他還有點兒腦子,沒有在外人面前說自己懷孕了,在别人問他肚子爲什麽那麽大時,他通通用自己有了啤酒肚做擋箭牌。
三十多歲的男人有啤酒肚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一個大男人能懷孕這種事情。
眼見着自己的弟弟好像是着了魔一樣認爲自己懷了孕,張青蓮開始害怕了,她強制性地帶着張青山去醫院做了檢查。
經過一番驗血b超檢查後,最後證實了一件事情。
張青山并沒有懷孕。
拿到檢查結果後,張青蓮放下心來,并且覺得先前胡亂擔心的自己簡直是腦子有病。
男人怎麽可能會懷孕?
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張青山突然腹痛不止,杜爾傑告訴張青蓮,張青山要生了,她覺得杜爾傑是真瘋了,都到了現在都還相信張青山懷孕這種荒謬至極的事情。
可是杜爾傑的模樣實在是吓人,張青蓮怕他沖動之下做出什麽事情來,隻好答應了他的要求,配合他一起将張青山生的孩子偷出去。
張青蓮覺得自己隻是爲了安撫一個精神病人的情緒而已,可是誰能想到,這原本天方夜譚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她的弟弟真的生出來一個孩子?
張青蓮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她面如死灰,頭垂得低低的,似乎仍舊沒有辦法接受事實。
确定了杜爾傑的位置後,玉清派出兩個手下去把杜爾傑帶回來。
張青山和張青蓮兩個都是糊塗蟲,一切的關鍵在杜爾傑身上,找到他之後,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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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z.g60瓶、,,小從心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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