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被生出來,如同初生的小嬰兒一樣,隻有進食的本能,看到宿主後,他的食欲被喚醒,他餓了。
蘇淵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抱在懷中的嬰兒降,在他準備發出哭聲時,封住了他的聲音。
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後,嬰兒降陷入了憤怒之中,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原本白白胖胖的小臉蛋,卻變成了一副猙獰可怖的模樣。
蘇淵将打開的襁褓重新遮上了,将他那醜陋的模樣遮的嚴嚴實實的。
嬰兒降:“!!!!!”
好氣哦,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剛生出來的他異常弱小,就連用手扒拉開擋住他臉的小褥子都做不到。
将嬰兒降處理好了之後,蘇淵擡頭朝着不遠處的蘇善看了過去,他看到蘇善将手指放在了病人的眉心處,薄薄的黑霧湧入了他的眉心之中,病人的身體抽搐了一下,接着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到病人清醒過來,其他的那些醫護人員都愣住了,覺得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這人的麻醉效果還沒有褪,清醒過來至少還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現在蘇善就這麽動動手指頭他就醒過來了?
這,這也忒不科學了吧?!
然而趙晨光卻并不覺得奇怪,蘇善的能力可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讓一個麻醉病人清醒過來,對她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罷了。
病人的家屬雖然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們到底不是醫生,病人注射了麻醉多久能醒這種常識他們也不懂,見病人清醒過來後,他們急急忙忙地圍了過來。
病人的妻子擠到了病床邊兒,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消瘦的男人,眼睛一紅,淚水便流了下來。
“張青山,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快把我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說着說着,她便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青山還有些懵,他似乎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看着自己哭成了淚人的妻子,他心中翻湧着無盡的厭惡之意。
“你哭什麽哭?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青山的語氣不太好,不過因爲剛剛醒來沒什麽力氣,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聲音裏面的那種厭惡之意倒是不太明顯。
張青山的妻子擦了擦眼淚,噼裏啪啦地将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張青山。
“老張,這些醫生們簡直喪盡天良,你明明就是個肝腹水而已,他們出了醫療事故,偏生張嘴胡咧咧,說你生了個孩子,還抱出來個小孩子,非得要我們帶回去,你說他們……”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張青山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你說什麽?!”
見張青山如此激動,他的妻子覺得有些不太對,不過很快她就給自己找好了理由。
張青山一定是生氣了,想來也是,任何一個大老爺們知道自己被人編排生孩子這事兒,也會大發雷霆的。
碰瓷也不是這種碰法。
“老張,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青山給打斷了,張青山焦急地開口問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特娘的發什麽愣?我的孩子被你弄哪兒去了?!”
女人如招雷劈,瞠目結舌地看向張青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麽。
先前那些鬧得極兇的病人家屬也是一臉懵逼。
剛剛是他們出現幻聽了吧?
别說那些病人家屬了,就連其他的醫護人員也被這個病人說的話給鎮住了。
原來這個男病人居然知道自己不是肝腹水,是懷孕了……
這麽生猛的麽?一個大男人肚子裏面懷了個孩子,這完全不符合科學常理的事情他居然完全不在意,而且一起來就要找自己的孩子——果然誰生出來的誰的感情深,看來經曆了十月懷胎後,他對自己肚子裏面的這個孩子産生了濃厚的感情……
幾個年輕護士的眼中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來。
如果以後她們也能找個給自己懷孕生孩子的男人多好……
且不說這些小護士們都在想些什麽,另一邊兒的病人家屬已經被他這樣子給吓住了。
“張青山,你是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你一個大男人生什麽孩子?你以爲你是老娘們麽?”
張青山的妻子已經慌了神,她覺得自己老公的腦子一定是做手術給做壞了,否則的話怎麽會說出這樣子的話來?
這是醫療事故,絕對是醫療事故,做手術把病人的腦子給做壞了,這些醫生也實在是喪盡天良了。
女人是絕對不相信自己丈夫真的生了一個孩子的,她自動地腦補出了一個事情的真相,并且對此深信不疑。
老公的腦子壞了,她跟他說什麽也是白搭,女人沒有跟張青山在多說些什麽,反而将炮口對準了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你們難道是瘋了嗎?!我要報警,我一定要揭露你們的醜陋面具!阿姐,你快點兒報警把他們都抓走,我們要把老張轉院!”
另一個女人也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開始掏手機。
“珠珠你别着急,我馬上打電話找警察,我警察局有認識的人,一定會給你讨回公道的。”
女人說着,便将手機給掏了出來,正當她準備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張青山一把将她的手機給打掉了。
“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被他打掉手機的女人瞬間急眼了,她那手機可是剛買的果牌手機,八千多塊錢呢!
她急忙将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見手機屏幕裂開了,她心疼的要命,瞬間将炮口對準了張青山——若不是還記得張青山是個病人,她已經沖過去扇他幾巴掌了。
“張青山,你腦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生孩子?你生個鬼孩子,你一個大老爺們,生哪門子的孩子,你有那個功能嗎?”
張青山被自家大姐劈頭帶臉怼了一臉,可是他卻根本不在意,他瘋了一樣地左顧右盼,要把自己的孩子給找回來。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孩子,廢了好大力氣才生下來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命!
張青山的樣子已經證明了這孩子的事情他是知情的,周圍的病人家屬被他給整懵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青山的妻子火力全開地找趙晨光的麻煩,結果張青山卻在後面給她扯後腿,她感覺自己的臉有些挂不住了,轉頭朝着張青山跟前沖了過去。
“張青山,你是不是瘋了!”
加入了一個張青山後,場面似乎變得更加失控了,手術室外面亂的跟菜市場一樣。
以趙晨光爲首的醫護人員站在一邊兒,呆呆地看着這仿佛鬧劇的一幕。
事情究竟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們不是該來找他們的麻煩麽?怎麽突然之間炮口卻全都給變了,自己人倒是鬧騰了起來?
醫助梁召偷偷地朝着趙晨光身邊靠了靠,小聲開口說道:“趙醫生,咱們也别看了,趕緊通知院長過來吧?”
現在他們該做的就是趁着這群人自己人鬧自己人的時候,趕緊聯系院長來解決。
上一台手術碰見的是講道理的病人家屬,他們沒什麽大事兒,現在這一家子明顯跟上一個不一樣,要是鬧開了,他們這些人的生命安全說不定都保障不了。
趙晨光點了點頭:“你去裏面用内部電話聯系院長,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梁召點了點頭,趁着那些病人家屬吵成一團,沒有時間來注意他們的時候,朝着手術室飛奔過去。
這種事情他們可處理不了,還是要找院長過來坐鎮。
趙晨光知道變成現在這樣子都是因爲蘇善的緣故,他朝着蘇善的身邊靠了靠,低聲開口說道:“蘇善,這事兒你看這該怎麽解決?讓他們在這裏鬧着不好,手術室馬上還有其他的手術要做,耽擱不得。”
蘇善點了點頭,眼見着那些人馬上就要打了起來,她開口說了一聲:“好了,都給我住手。”
明明蘇善的聲音并不大,可是當她說完這句話後,原本吵鬧不休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瞬間熄聲啞火,鬧騰的像是菜市場一樣的手術室外此時卻安靜的落針可聞。
蘇善朝着張青山走了過去,随着蘇善的靠近,張青山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從他的心底之中翻騰而起,他臉色發青,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朝着他走來的是什麽可怕的怪物似的。
他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嘴巴一張一合,像是一條被扔到岸上,因爲缺水而瀕臨死亡的魚似的。
張青山的妻子雖然也害怕這個年紀輕輕,看起來卻深不可測的女孩子,隻是見自己丈夫一副馬上就要吓死的模樣,她咬了咬牙,強壓着心中的恐懼感,張開雙臂擋在了張青山的跟前。
“你,你,你有,有什麽事情沖我來,我我我不怕你。”
說是不怕,可是說話的聲音都在打着顫,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毫不連貫,顯然是已經害怕到了極緻。
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要命,可是卻仍舊要堅定地護着自己的丈夫,蘇善看了一眼對方那姣好的面容,輕聲開口說道:“你這麽護着他,可知道他背着你做了些什麽?”
女人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臉上浮現出驚疑不定的神情來,她想要回頭看張青山一眼,可是又怕這麽看過去會看到些什麽她不想看的東西,女人咬了咬牙,自欺欺人道:“不管他隐瞞了我什麽東西,我都不在意,我隻想要他好好的,隻要他好好的就好。”
這還是個癡情種。
不過可惜的是,癡情錯付,她癡心不悔的這個男人可不是個好東西。
雖然嬰兒降是種在男人的身體之中,不過種進去的時候,不管是男是女,便默認了承載嬰兒降的這具身體爲女體。
隻有一個女人可以生孩子麽?顯然是不能的。
張青山身體之中的這個嬰兒降勢必有個父親。
蘇善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漂亮女人,眼中露出了一絲憐憫之色。
到底是同床共枕,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男人,自己的丈夫有什麽變化,她就算不完全知曉,也應該是察覺到了些什麽。
現在她做的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想要保住那原本就已經名不副實的夫妻關系罷了。
“他做了什麽你都原諒他?哪怕他跟其他的男人弄出來個孩子,你也原諒他?”
女人的臉色巨變,蘇善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繼續說道:“你的心胸還挺寬大的,不過綠雲蓋頂,還是被個男人給綠的,你真能忍?”
女人此時才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她整個人像是遭受了緻命的打擊似的,身上的鮮活勁兒都被抽去了。
她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可是因爲覺得那太過荒唐,所以始終不肯承認,現在蘇善卻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掀開了,就這麽赤果果地呈現在她面前,讓她直面自己費盡心力才掩飾住的真相。
女人狼狽地低下頭去,踉跄地讓到一旁,将被她擋住的張青山露在了蘇善的面前。
自古多是癡情女負心漢,這又是同樣的一出悲劇。
蘇善走到了張青山的面前,看着坐在病床上這個吓得魂兒都快從身體裏面跑出來的渣男,冷冰冰地開口說道:“你的孩子在我這裏,我可以把他還給你,不過我想你應該告訴我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們又是用什麽樣子的方法把這孩子弄到你肚子裏面去的。”
張青山已經被吓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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