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孩子?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你們學醫都學到狗肚子裏面去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别以爲抱個孩子出來就能讓我們相信!你們以爲我們是傻子麽?”
手術室外面鬧成了一團,若不是有保安擋着,那幾個病人家屬已經沖上去對剛剛從手術室裏面出來的醫護人員大打出手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不能怪他們,家裏的人生病送進了醫院,醫生進行了一番手術後,出來之後居然說病人不是肝腹水,而是懷孕了,最後甚至抱出來個孩子。
這些病人家屬們全都瘋了。
好好的一個男人送進了手術室裏面,結果最後卻說男人生了個孩子,他們大白天發夢嗎?
病人的妻子是個潑辣的中年婦人,她也是家屬之中戰鬥力最強的,她插着腰站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面,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起來。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醫生,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毫無醫德,檢查錯了就檢查錯了,承認你們的手術失誤有那麽難麽?爲了掩蓋你們的錯誤,居然連男人生孩子這事兒都能扯出來,你們逗我玩兒呢?男人生孩子?!難道你們都是你們爹從**裏面生出來的?!”
女人的聲音尖利異常,吵得人耳膜生疼,整個手術室外面就隻有她的聲音最大,病人的其他家屬也在一旁幫腔,七嘴八舌地又吵又叫,整個手術室外面亂成了一團。
作爲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趙晨光是這些病人家屬炮口瞄準的對象,所有人的怒火都是朝着他來的。
“你這醫生怎麽這樣子?不會說話了麽?”
“要我說着真是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這破醫生屁本事兒沒有,胡編亂造的本事兒倒是一等一的的。”
“就是就是,這事兒我們沒完,把那破孩子弄走,我們才不會要别人的野孩子!”
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叫嚷聲,趙晨光也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
他也不想把實話實話說出來的,可是孩子确實是從病人的肚子裏面給剖出來的,他們不給病人,又給誰?他們這些醫護人員誰能留下,誰敢留下這個從男人肚子裏面剖出來的孩子?
想到這裏,趙晨光硬着頭皮開口說道:“大家請稍安勿躁,手術室是有監控錄像的,這做不了假的,如果你們不肯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提供監控錄像,看過了錄像後,你們就知道我們沒有說謊。”
梁召也在一旁幫腔道:“男人生孩子又不是隻有你們家的這一個?之前我們剛剛剖了一個,也是從男人肚子裏面剖出來的,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梁召的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這話一說出來,病人的家屬們瞬間炸開了鍋。
“你說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你們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
“我看你們這些醫生是仗着自己的職業爲所欲爲了,什麽謊話都敢說,我要拍照發微博,把你們的醜陋面目全都曝光出來。”
這麽一會兒功夫,這些人拍視頻的拍視頻,發微博的發微博,顯然是要将這事兒給鬧大了。
一起嚴重的醫療事故,醫生居然說性别爲男的病人生了個孩子,這事兒隻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現在的場面已經失控了,如果這事兒被爆出去,輿論發酵的話,對他們便是滅頂之災。
本來在輿論中醫生就已經占據了弱勢位置,很多人看醫生都帶着有色眼鏡來看,這件事一旦爆出去的話,無異于給醫生這個職業身上潑了一層洗不掉的黑水。
“你們先聽我們解釋,先看看監控錄像在說,不要沖動!”
然而這些病人家屬們已經失控了,根本聽不進趙晨光的話。
趙晨光急得滿頭大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接連做了兩台飛常規的手術,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此時已經撐不下去了,若不是因爲擔心這些病人家屬鬧事兒,他恐怕早已經暈了過去。
“你們别這樣子,聽我們解釋……”
就在趙晨光覺得場面要徹底失控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孩子究竟是誰生的,這事兒找當事人問一下不久清楚了,何必在這裏争來吵去的?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蘇善的聲音并不大,不過奇怪的是,這不大的聲音卻硬生生地将其他人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在蘇善聲音想起來的那一瞬間,鬧事兒的病人家屬們隻覺得一陣刺骨的冷意席卷而來及,發熱的大腦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了下來,原本想要繼續叫嚷的病人家屬瞬間失去了自己的聲音,他們甚至在蘇善走過來時,齊齊讓開了一條道路,讓她順着這條路大步走到了趙晨光的面前。
原本以爲他們很難處理這次的事情,哪知道峰回路轉,蘇善一出現,就将場面給鎮住了,看到仿佛救世主一樣的蘇善,趙晨光險些沒哭出來,他強打起精神,快步迎了過來。
“蘇善,你來了。”
蘇善點了帶頭,也沒有跟趙晨光多寒暄什麽,剛剛從他們的争吵之中,蘇善已經大緻明白了發生了些什麽事情,因此她并沒有多多問趙晨光什麽,而是直接開口說道:“你剛剛接生的那個孩子呢?”
那孩子可不是什麽正經東西,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還是放到他們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孩子在護士的手中抱着,聽到蘇善的話後,趙晨光急忙将那孩子抱了過來,交給了蘇善。
“除了是男人生出來的,比普通孩子白胖了一點兒外,看不出什麽不對勁兒的。”
趙晨光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訴了蘇善厚,這才将被包在藍色襁褓之中的孩子交給了蘇善。
出乎蘇善預料的是,這個小家夥長得還挺可愛的,除了身上的陰氣重一點兒之外,看起來就好像是個普通的小嬰兒。
他似乎是很喜歡蘇善,被蘇善抱在懷中後,便咧開嘴巴露出笑容,傻不拉幾地笑了起來。
蘇善盯着這孩子看了兩眼,将其交給了蘇淵。
“你先抱着。”
将這小嬰兒交給了蘇淵後,蘇善看着趙晨光,開口問道:“那個生了孩子的病人在哪兒?”
聽到蘇善這話,趙晨光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麽,那個病人的妻子卻不幹了,她本來就是個潑辣至極的性子,剛剛不過是突然被蘇善釋放出的氣勢給鎮住了,現在緩過勁兒來後,又聽到蘇善說自己男人生了個孩子,女人哪裏能忍得住?
“你這小丫頭片子是從哪兒來的?你知道些什麽東西?怎麽能在這裏胡說八道,這天底下有男人生孩子的事兒麽?不知道的話你甭胡編亂造成不成?”
聽到她的話後,蘇善也不生氣,隻是轉頭看向了那個性格潑辣卻面容姣好的女人。
“孩子是不是你男人生的,你不信我,也不信醫生,監控錄像你也不肯信,既然這樣,你不如問問當事人,這孩子是不是他懷的,這樣一來豈不是真相大白了,也省得我們争來吵去。”
女人瞪大了眼睛,剛想說些什麽,結果卻又被蘇善給打斷了。
“病人應該就在這兒,有什麽話你等他說完再說。”
蘇善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女人心中原本有些不甘,隻是當看到蘇善那平靜無波的面孔時,她心中的那些不甘瞬間壓了下去。
“那,那行吧。”
趙晨光扯了扯蘇善的袖子,小聲開口說道:“蘇善,病人的麻醉藥效還沒有褪呢,醒過來還得很久,那我們該怎麽……”
“别擔心,我有辦法,你先把病人推出來再說。”
趙晨光想了想,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他相信蘇善的能力。
趙晨光和梁召一起進了手術室,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将在麻醉劑作用下昏迷不醒的病人給推了出來。
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瘦的吓人,讓人看着感覺很不舒服,明明是個挺高大的男人,可卻整個是皮包骨頭樣。
看他這樣子,八成是被嬰兒降吸的,吸食了他這麽多的血液,難怪嬰兒降白白胖胖的,他卻跟個非洲難民一樣。
先前蘇淵已經跟蘇善說過嬰兒降的一些特點。
接受嬰兒降,成爲其宿主的人都知道自己的體内會多出來些什麽東西,他們很清楚這一點兒,也願意爲之付出代價來,事實上,若不是這些宿主們心甘情願地接受嬰兒降,他們也無法在宿主身上生長。
所以這個病人是知道嬰兒降存在的,并且他從被下了降頭的那一刻開始,便無時無刻地不在期盼着這個孩子的到來。
蘇善現在做的就是将病人喚醒,讓他将實話交代給了其他人。
中了嬰兒降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純正的人類了,而是變成了像是容器一樣的存在。
嬰兒降是主,而宿主們不過是食物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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