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有多煎熬就不一一描述了,反正第二天周山海是趕在何秀婉之前起來的, 不僅如此, 還做賊一般先下床換了褲子, 提着髒褲子去洗了。跟小偷一樣在院裏洗衣服, 洗完了自己的褲子覺得不行, 他又把何秀婉的髒衣服自己的髒上衣也拿出來全給洗了。
全部洗好晾好, 天蒙蒙亮了, 周山海坐在小闆凳上發呆。
多久沒這種事了?
進入青春期後,似乎隻有一次, 再後來要麽忍着要麽自己解決, 做了春夢還在夢裏……這是他活這麽大第二次。
丢人啊!丢死人了!
想他周山海如今可是有媳婦的啊!
怎麽能……怎麽能……
更可氣的是,以後身邊都要睡着何秀婉, 他就是想自己解決都不行!
賺錢!買大房子!跟何秀婉分房睡!
必須的,不能等了!
“周山海,你怎麽起來這麽早?”何秀婉醒來沒見着周山海,快步出來後就看見周山海坐在院子裏呢,她邊問邊往這邊走, 看見晾繩上的衣服時徹底愣住了,“周山海, 這衣服不會是你洗的吧?”
周山海點頭:“是我洗的。”
何秀婉幫他洗了幾天-衣服了,他幫着洗回來也正常。
何秀婉所受的教育所看過的事實讓她覺得這不正常:“你你你……你怎麽能洗衣服, 還幫我也洗了!”
周山海反問:“我爲什麽不能洗衣服?”
何秀婉道:“你可是男人啊!”
這就是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了。
說實話, 這想法對周山海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起碼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幹活了。周山海還真不是個愛幹活的, 可大概是何秀婉勤快善良到有點憨的程度了,周山海看不慣她這種永遠委屈自己爲别人的行爲。
少不得的,跟何秀婉說起了現代思想:“男人怎麽了?男人也吃喝拉撒睡,和女人沒什麽兩樣!你能洗衣服,我也能洗衣服,不管旁人家如何,在咱們家裏男女就是平等的,沒有什麽活是男人不能幹的!”
這樣……嗎?
男女平等,女人幹的活,男人也能?
不可能吧!何秀婉道:“女人能生孩子,你能嗎?”
周山海:“……”
逗他呢?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可不就是逗他的,何秀婉自己解釋了:“你不能。女人生孩子很辛苦,所以你幫着幹一點家務活,也是應該的?”
周山海:“???”
他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不過何秀婉這話倒也沒問題,女人生孩子需要懷胎十月,不僅外形上難看了,還會有種種的不便。記得曾經感冒去醫院,看見有孕婦也感冒的,爲了不傷到孩子,不太嚴重的都是不吃藥不吊水,完全物理降溫扛過去的。
周山海就道:“嗯,所以情況允許的話,我也會分擔一部分家務的。”想了想,又說:“不過眼下在娘皮子底下,我幹活得盡量背着她些,以後搬去鎮上了,倒可以多做些。”
但若是搬去縣城,那他肯定得把王氏帶上,不過宅子大了也不用怕。
何秀婉真的震驚了,她實際上就是一說啊,結果周山海竟然當真了!
“山海哥,你真好。”這是真心話,真心到即便就他們兩個人,何秀婉都真心實意的想叫哥。
從前那些人包括她自己,都是眼神不好,山海哥明明很好的!
何秀婉敢說,不僅是這附近十裏八村的,就是整個運來鎮,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山海哥還好的男人!
何秀婉就蹲在身邊,一雙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裏就好像寫滿了愛慕似得。周山海隻覺得心“咚咚咚”跳的歡快,忙爬起來沖進了竈房。
“水不多了,我去挑水!”拿了闆凳和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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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上院子裏的牆不是什麽難事,周山海去挑水的功夫順便找了胡默,等周家吃過早飯,胡默胡偉胡大牛以及何家村的三個就都來了。這幾人一開始家裏都不喜歡他們跟周山海成天混的,但有了昨兒那一出,現在家裏都是催着他們往這來了。
周山海打算今兒個去鎮上賣野貨,六個人中胡家村的留下去找磚頭來封牆,何家村的三個幫着拿麻袋,跟着他一道去鎮上。
臨走時,王氏把何秀婉也趕去了:“東西多,又是要賣錢,你跟去看着點。”
這是不放心何家村那三個,怕周山海賣野貨賺的錢被騙了。
周山海倒是無所謂,他一早就約好了驢車,今兒個不用走路。不過在去鎮上的路上他卻在想,這一茬莊稼收下曬幹收了,下一茬就不種地了,回頭問問周河源要不要種,也不要租子,秋收了給兩口袋糧食就行了。
畢竟他真不想幹地裏的活,而讓他不幹看着王氏何秀婉去幹他又看不下去,還不如都不幹,他攢下錢做點生意,回頭應該也有用人的地方,不會閑着沒事幹的。
有驢車速度就快了,半上午的時候便到了鎮上,隻不過今兒不逢集。
何材好奇問:“海哥,你這野味要往哪裏賣啊?”
論理賣去鎮上最好的來福酒樓最好,但來福酒樓的少東家是崔民,有了上回那幾句口角,真要是以他的名義去賣,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呢,得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還有就是賣給鎮上的富戶,即便是如今,野味也一樣難得,有錢人家還是能舍得買的。就是這樣會麻煩些,得一家一家問,還存在人家不理的可能。
周山海決定兵分兩路,留了何秀婉跟何三看着半袋子野雞半袋子野兔子,剩下的給何材何磊帶一小部分,又交代了幾句話叫去來福酒樓,他則帶略多一些品相好的野雞野兔子去敲富戶的門。
這鎮上最好的酒樓人人都知道,最富的人家也是人人都知道。
周山海拎着野雞野兔子去了廖家,遠遠看着人家氣派的大宅,走近看看人家氣派的大門,他心道:這要不是納妾是娶妻,周小如過來那就是享福啊,這家隻一看就知道絕對富得流油了。
可不就富得流油了,門一敲開,裏面就走出個得有兩百多斤的大胖子。這要不是真愛,一般姑娘還真不願意嫁,胖的離譜了。
周山海在心裏“喲呵”了聲,笑道:“廖少爺,要野貨不?”
這大胖子就是廖家唯一的少爺廖有爲,他長這麽胖不是生病,是吃的。好吃的人一聽說有野味,那一雙小細眼一下子就亮了:“野味?”
“對,野雞野兔子,昨兒才逮的,都活蹦亂跳呢!”周山海示意了下手裏的麻袋。
廖有爲忙湊上來,兩個麻袋打開看了看,呵,東西真好!
野雞有公有母,拴着都個個精神,兔子周山海更是全挑的白兔子,别說吃了,關兔籠子裏養都是極好的。
廖有爲也不出門了,大手一揮道:“來來來,進來我都要了!”
十隻雞五隻兔子,跟着進了廖家有周家院子那麽大的竈房後,周山海就叫廖有爲看着給價格:“廖家可是咱們運來鎮最有錢的人家,你又是廖家的大少爺,你還能騙我不成?這些東西,你往日也都是張嘴就有的吃的,你定然知道價,你給開就是。”
好甜的嘴,真是會說話!
廖有爲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一高興,他直接給周山海甩了個十兩的銀錠子:“多的是賞你的!”
這麽大方,即便說了“賞”,周山海也絲毫不介意。
十兩銀子,周家即便沒分家的時候,一大家子那麽多人一年也賺不了十兩,而再扣下吃喝以及其他的花用,一年實際上二兩都難攢下來。這廖有爲一下子給了十兩,還是無本生意,這個原始資本積累的很不錯!
他要走時,廖有爲又問他:“你這野貨都哪裏來的?以後要是還有,不管多少,你都給我送來。”
周山海的确還有剩呢,他問:“你還要啊?”
廖有爲道:“要啊!活的好,吃的新鮮,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周山海估摸了下何材那邊情況,想着他的确還剩下不少呢,就道:“有我倒是還有,但剩下的品相沒剛剛的好,不過都是活的。你要是要的話,可以給你便宜些,你現在就能跟我去看看。”
廖有爲反正也沒事幹,就道:“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周山海和廖有爲坐上馬車往何秀婉那邊趕的時候,崔民跟着何材何磊先一步趕到了。鎮上有錢人多,崔家的來福酒樓生意是真不錯,因此這樣的野味若是拿下了,那賺的錢更多不說,還顯得來福酒樓是什麽都有的大酒樓。因此崔民勢在必得,看見何秀婉時臉笑得更一朵花似的。
“二堂妹,聽說這野味是你家的,你就賣給我吧!”崔民道:“按着市場價來,絕不虧待你,咱們可是親戚啊,你賣給别人總不如賣給我對吧?”
正常情況下當然是這樣的,但現在麽,何秀婉說:“大堂姐夫你等等,山海哥應該快回來了,等下你跟他說。”
相比何秀婉,崔民對周山海可是非常厭惡的,他擔心周山海又亂說話,也擔心周山海胡亂要價,更擔心周山海光棍不肯賣給他。他忙道:“這你還做不了主麽?我又不是仗着親戚名義占你家便宜,該多少錢給你們多少錢的,你做主賣了也一樣啊!”
何秀婉态度很堅決:“不行,我做不了主。”
崔民有些着急,可别周山海真的馬上回來了。他勸不住,何秀琴也勸不住麽?他朝跟過來的酒樓小二使眼色,叫去家裏把何秀琴給叫來。
崔家的住處離來福酒樓不遠,何秀琴很快就得了消息,酒樓的生意可是重要事兒,而且還是崔民叫她來幫忙的,她放下手裏針線活就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