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喊着要嫁?
尋死?
“???”何大寶一頭霧水,這是在說誰?
他大姐……嗎?
可不就是在說她,這人是喝醉了吧?!
何秀婉頓時慌道:“大寶,你快回去吧,這邊的事兒爹娘估計正等着你回去說呢。你回去告訴他們,就說我這裏一切都好,你姐夫好,你姐夫家人待我也好,快着點,你姐夫喝醉了,我得照顧他呢。”推着何大寶出了門,何秀婉扶了周山海要往屋裏去:“你喝醉了,快别說話了。”
“誰喝醉了?我沒醉,我清醒得很。”周山海看起來的确很清醒,然而做的事說的話,卻證明了他當真醉的不輕。身體重量半壓在何秀婉身上,他偏了頭去看她,隻覺得這姑娘當真好看,怎麽這麽好看啊,好看的讓人想親一口。
這是他媳婦嗎?
既然是他媳婦,那他就不客氣了!
周山海猛地湊上去親了何秀婉臉頰一口。
何大寶本還想問清楚呢,結果瞧見這一幕,頓時漲得臉通紅,什麽也顧不得問了,忙忙轉身就往外跑。
何秀婉也呆住了,愣愣站着,不知該作何反應。
周山海搭着她肩頭,見她傻站着不動,又湊上去親了一口,似乎覺得口感很好,他還咬了下。
喝醉酒的男人不知道輕重,這一口咬下去,疼的何秀婉立刻回神了,她在想什麽呢,這分明就是個醉鬼,說什麽做什麽都當不得真的。
恢複了冷靜,她偏開頭躲過,更用力撐住周山海:“别鬧,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口感極好的臉蛋不見了,周山海頗爲可惜的砸了咂嘴,然後搖頭否認:“胡說,我沒醉,我都沒喝什麽酒,哪裏會醉。”一邊說一邊倒是聽話,随着何秀婉走到床邊坐下,道:“嫁給我你是不是很高興?放心,我真的很厲害的,我肯定會賺多多的錢,讓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何秀婉不由抿唇笑了下。
雖然知道是醉話,但這話聽着倒叫人心情好。
她也是見識過喝醉酒的人的,她爹何鐵柱,喝醉酒的時候需要全家都哄着。她便也哄周山海:“對,我相信你,你真的很厲害,肯定會賺多多的錢的!”
周山海果然被哄到了,向前探着身子道:“那你過來,叫我再親一口。”
果然是混子,喝醉酒本性就徹底顯露了。
何秀婉順着他:“你擡腳,我幫你把鞋脫了就叫你親。”
周山海乖乖擡腳。
鞋襪都脫了,倒是也沒什麽怪味兒,這歸功于周山海穿來後就立刻從上到下收拾了自己。何秀婉也不嫌棄,托着他腿放到床上,又哄他躺下。
周山海不樂意:“還沒親呢!”
何秀婉道:“你躺下,乖乖睡覺我就叫你親。”
周山海便躺下,任由何秀婉拿了薄毯給他蓋在肚子上。
喝醉酒的人容易口渴,而且喝多了難受也可能會吐,這樣想着,何秀婉便要出去倒熱水和拿盆子過來備用。
周山海忙拉住她的手,不高興道:“還沒親呢!”
何秀婉摸了下剛剛被周山海咬過的臉頰,倒是不疼了,隻不過可能留下了點印子吧?他現在醉了下嘴沒輕沒重的,要是再叫他咬一口,萬一咬個狠的可咋辦?
婆婆肯定會說她的!
她想了想,試探着道:“你剛剛已經親了我,不如現在換我親你好不好?”
這話一出,她臉便燙了起來。
周山海偏着頭似乎想了想,繼而笑的無比嘚瑟:“唉,你這真是,太喜歡我了可如何是好啊!”點了點臉頰,他無奈的道:“行,親吧親吧!”
何秀婉:“……”
一貫性子好的人,竟難得的磨了磨牙,湊上去要親的時候,見周山海居然還閉了眼,也不知怎麽回事,好像一時間惡向膽邊生一般,何秀婉在周山海的下巴上不輕不重的咬了口。
喝醉酒的男人感觀有些遲鈍,再加上何秀婉本就沒用太大的力,周山海竟覺得被咬的挺舒服的。哼哼了兩聲,偏了頭很快睡着了。
何秀婉呆呆看了他片刻,無奈的笑了笑。
客人們都走了,因着王氏小氣剩下的菜不願意給幫忙的人,人家拿了頭先說好的幫忙報酬,沒幫着收拾就走了。何秀婉出去的時候,外面王氏和周小如已經在忙了,兩人從早忙到現在已經累得不輕,這會兒又沒有陳氏魏氏的幫忙,看着滿院子的狼藉,兩人都覺得累得慌。
周小如先看到何秀婉,立刻就叉着腰叫人:“三嫂,你躲在屋裏幹什麽呢?咱們鄉下人家可沒那麽多講究,你還不趕緊來幫着收拾,我和娘爲了你跟三哥的事,都快要累死了!”
何秀婉一向脾氣好,隻要不欺負她家人,欺負她完全沒問題。不過她也不覺得這是欺負,鄉下婦人女兒家哪有不幹活的,周小如和王氏可都忙了一天了呢。
她道:“我給你三哥倒杯熱水再拿個盆進去,馬上就來。小如,娘,你們已經累一天了,先回屋歇着吧,剩下的我來收拾就行了。”
周小如準備了一肚子話呢,結果才一開口就沒了用武之地。不過能歇着當然好,她真的要累死了。
“娘,那我……”
“你什麽你,你小姑娘家家的,能累到哪裏去,我老太太還沒喊累呢!”王氏直接打斷她的話,又硬着聲兒對何秀婉道:“山海是不是喝醉了?他喝醉了難受,你在屋裏伺候他就行,外面的活不用你操心!”
偏心!
周小如氣得直跺腳。
何秀婉道:“山海睡了,我拿了熱水和盆進去,時不時回屋看看他就行。娘,這些活我都是做慣了的,幹活不影響我照顧山海。”
周小如趕緊眼巴巴看王氏:“娘……”
王氏滿意何秀婉的态度,神色松動了些:“那好吧。”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又闆起了臉:“誰許你直呼山海名字的?叫聲山海哥也不會啊?你娘家怎麽教你的?”
周小如偷偷笑,她累了一天,可何秀婉卻在屋裏坐了一天,還吃了她送的好飯好菜,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被罵了吧?嘿嘿,罵得好!
何秀婉半點兒不在意,她去竈房倒了碗熱水,又拿了從娘家陪嫁過來的盆,應道:“好的娘,我這就把東西給山海哥送去。”
“恩。”王氏滿意,心情都舒暢了。
周小如噘了噘嘴,到底沒再說什麽。
周山海已經睡着了,何秀婉便沒叫他,水放在床頭櫃子上,将鞋子拿開盆擺在床邊。看了眼周山海的确睡着了,過去關上門,快速換了件家常舊衣裳。
何秀婉身爲何家長女,從四歲還沒有竈台高呢就搬着小凳子在竈下幹活了,這麽多年她不像一般女孩兒有玩伴有交際甚至情窦初開有喜歡的男孩子,她除了憂心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嫁出去外,就是幫家裏幹活。地裏的活,家裏的活,農家一應不管是力氣活還是靈巧細緻的活,沒她做不了的。
不僅做的好,她還做得快。
眼見着一片狼藉的廚房在她一雙巧手下很快規整好;眼見着淩亂在正廳和院子裏的桌椅被一一擺放好,分出自家的和外借的;眼見着地掃了院子掃了送來的賀禮也都挑揀好了;周小如嘴巴張的幾乎能塞進去一個雞蛋,這是什麽人啊?
這還是人嗎?
幹活幹的這樣利索,她生平還是頭一次見呢!
不過,這下子她好像真的可以去休息了呢!
“娘!娘!活都幹完了!”王氏到底年紀大了,已經撐不住去屋裏坐着了,周小如叫着跑進屋去告訴她。
“那麽多活都幹完了?”王氏驚道。
可不是,何秀婉已經洗幹淨手進門了:“娘,咱家養的雞和豬平日都是喂什麽的?我瞧着這會兒是不是得喂一下了?”
“哎呦!”王氏一拍大腿,今兒又忙又氣,她怎麽把喂豬喂雞的事兒給忘了!她忙起身往外走:“是得喂,都還沒喂呢!”
雞圈和豬圈都在後院,何秀婉幫着煮了豬食,又拿了喂雞的玉米粒,便提着一大桶的豬食跟王氏去了。
王氏本想搭把手的,結果三兒媳婦提着豬食走的都比她還快,她隻好把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一時心情極複雜。
論理,何秀婉還沒給周家帶來财運之前,她對這個兒媳婦隻能說不喜歡也不讨厭。但是一進門就害的周家分家,害的讓她那麽被大兒子二兒子傷心,她就有些讨厭了。可還沒讨厭多久呢,何秀婉又是懂得照顧山海,又是不吭一聲把所有活都好好的幹了,她就是想讨厭也不知道讨厭什麽了。
難道讨厭何秀婉比大兒媳二兒媳都能幹還不知道偷懶?
她又不是傻子!
到了後院豬圈一看,周家原本養了三頭豬,這會兒隻剩下一頭了。而雞圈裏原本的十隻雞,這會兒也隻剩下一公三母四隻雞了。還用想嗎,肯定是大兒子二兒子弄走了!
王氏一下子氣的臉都青了,混賬!都是混賬!
氣過之後,不由又有點想哭,老頭子沒之前,可是交代她的,他看不見三兒子娶妻生子小女兒嫁人了,叫她一定要好好給他們娶妻嫁人,那會兒大兒子二兒子也都答應的很好,說會幫着弟弟娶媳婦妹妹嫁人的,可結果呢?
結果他們倆是房子有了媳婦娶了娃都生了,結果就翻臉不留情,不認弟弟妹妹也不養她這老娘了!
現在更是迫不及待的,偷偷豬也弄走了雞也弄走了。
說好了分家會分給他們的,她難道會不給嗎?這麽弄走,豬圈雞圈都沒有,是要放哪裏啊?
何秀婉先前也是聽見了周家是如何分家的,這會兒哪裏不知道情況,看着王氏氣過後一瞬間好似衰老了十歲不止的模樣,何秀婉心裏不免有些同情。他們何家,除了大伯母那邊有些不好聽的話外,自家可是一團和樂的,怕是做父母的都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吧?
上前倒了三分之一的豬食進去,退回來後,何秀婉就拍了拍王氏的手臂,道:“娘,明兒我和山海哥去鎮上趕集,再買兩個小豬仔回來,咱們重新養。别的也别愁,我喜歡小娃娃,我等下就跟山海哥洞房,以後生好幾個小娃娃,咱們家很快就會熱鬧起來的。”
王氏一腔傷感一下子就被這話打沒影兒了,她瞪何秀婉:“你以爲是生小豬仔呢,一下子能生好幾個?”又說:“你的嫁妝錢都給山海,山海要怎麽花聽他的,你别瞎買東西,小豬仔的錢我自己出!”
誰說王氏不是好婆婆的,分明是極好的婆婆嘛!
竟然都不貪圖她的嫁妝錢!
何秀婉就笑:“好,我都聽娘的。”
唉,這是什麽兒媳婦啊,真是鬧心,氣也不是喜歡也不是!王氏煩躁的道:“行了,趕緊喂了雞,你回去好回房了,你不是還要生小娃娃呢!”
真是不害臊這兒媳婦!
何秀婉道:“天這麽熱,山海哥喝多了酒怕是不舒服,我還得打水給他洗洗,不急。”
王氏:“……”
她能說什麽?這兒媳婦一心想着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