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像是小頭目一般的人物越衆而出,走到車縱橫屍體前,彎腰行了一禮,轉身沉聲道:“幫主死了,我們一定要替他報仇。”
“對!是誰殺了幫主,我們要報仇!”
不少人都走出來,來到此人身邊與他站到一塊兒,憤怒的表情越來越明顯,一定要爲車縱橫報仇血恨。
剩下一幫人沒有動,似乎有不同的心思,一名年紀較大,長相儒雅類似軍師的人物走出來,雙手壓下大家的沖動,沉聲道:“大家不要沖動,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代幫主,不能讓幫派事務亂了套。”
“劉老,你這話什麽意思?幫主死了,我們不應該馬上報仇嗎?要是被别人知道對幫主之死不管不顧,會怎麽看縱橫幫?”那名當先出來聲稱爲幫主報仇的小頭目,喬莫群,聲間冷厲如冰。
“不錯!爲幫主報仇!”
“應該先選新幫主!”
“不行!要報仇!”
“新幫主才能帶領我們報仇,私自報仇,名不正言不順,我覺得應該把高林.請回來.”
陣營瞬間分爲兩部分,一派主張報仇,另一派主張先選新幫主主持大局,然後再議報仇之事。
雙方争的面紅口赤,一時間沒有定論,而且都很火大,甚至有大打出手的沖動。
這時候,一個不太合時宜的聲音從吵鬧中脫穎而出,讓大家全都閉了嘴。
“我覺得不如找聚義幫的黃義幫主商量一下?他是幫主的好友,又是幫派老大,有他出面,或許能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大家目光移轉,隻見一個鼻青臉腫的瘦弱年輕人,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揉着被打壞的手臂,龇牙咧嘴地說道。
“任旭?你什麽意思?”劉老目光一閃,邁步上前,厲聲問道。
喬莫群義憤填膺,沖到任旭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叫道:“任旭,你剛才看沒看到是誰殺了幫主?”
全場鴉雀無聲,都在盯着任旭,期待他能說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
任旭看了一眼喬莫群,兩人眼中閃過不同的色彩,他猶豫幾秒,沉聲道:“兇手.就是高林!”
“什麽?”劉長老大吃一驚,他是主張将高林請回來的人,此刻卻聽到兇手是高林,未免心頭俱顫。
任旭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高林殺了幫主,和那小子一起逃走了,我們一定要爲幫主報仇!”
“媽的!”喬莫群猛地抽出刀,揚在天上,環視一圈,叫道,“你們聽到了吧?是高林那混蛋殺了幫主,剛才劉老還要請他回來,哼!這個叛徒!”
“對!幫主對高林親如兄弟,他竟然懷恨在心,殺了幫主,簡直天怒人怨,我們一定要殺了高林!”
“殺了高林,爲幫主報仇!”
劉雲緊皺着眉頭,在幫裏,他算是軍師,地位很高,很受幫衆尊敬,而且他最了解高林,他爲人仗義,無論如何都不可殺害幫主。
這裏面一定有誤會。
但任旭是現場唯一活下來的目擊證人,沒有說謊的理由,這就讓人非常疑惑了。
喬莫群擡手壓下憤怒的幫主,對劉雲沉聲問道:“劉老,幫主被殺,你是幫裏最德高望衆的,高林殺害幫主,該不該找他報仇?”
“對啊!劉老你一句話,我們馬上抄家夥去找高林那個叛徒!”
“殺了高林!”
劉雲深吸一口氣,眼下情況必須安撫幫衆,否則會惹下大禍,他沉聲說道:“這件事發生的太快,必須要查清真相,如果真是高林殺了幫主,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哼!劉老,你這話什麽意思?任旭兄弟都說了,他親眼看見高林殺了幫主,難道還會是假的嗎?”喬莫群冷笑一聲,将所有矛頭對準了劉雲。
“咳并非我不相信任旭兄弟,隻是這件事滋事體大,務必要小心行事,而且先不要把消息洩漏出去,以免其它勢力蠢蠢欲動,對我們不利!”劉雲說的在理,大部分幫衆都很信服,也就沒了聲音,都各自暗中讨論。
喬莫群卻與任旭交換一個眼神,前者陡然走出來,跳到桌子上,舉起刀,喝道:“幫主被殺,我們難道不去爲他報仇嗎?”
“對!不殺高林,難平兄弟們胸中怒意!”任旭推波助瀾,站到喬莫群這一邊。
不少人都支持喬莫群的建議,既然确定高林殺了幫主,那就要清理門戶,殺了高林,爲幫主報仇。
雙方各執己見,意見非常不統一,鬧到最後,幾乎分崩離析,差點動手打起來。
一派以喬莫群爲首,主張找高林報仇,先殺了高林,再談幫主繼任之選;另一派以劉雲爲首,主張先找到高林,查清楚事實真相,再執行幫規不遲。
鬧來鬧去,喬莫群直接帶着一群人走了,口口聲聲要找高林報仇,還說要去找黃義主持大局。
留下的劉雲隐隐有些擔憂,同時想通一個問題,喬莫群總是有意無意提起聚義幫的黃義,這裏面或許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馬上打探高林的消息!”劉雲看着亂成一片的大堂,沉聲下令。
蕭山帶着受重傷的高林沒去醫院,而是找了田雯幫忙,她有一個線人,是江湖赤腳醫生,雖沒有大本事,止血消炎還是可以的。
一家藏在居民小區的小診所,裏面黑不隆冬的,平時很少有人來,醫生許黑子,擅長治療跌打損傷,一般都爲幫派成員療傷。
一般情況下,刑警隊的警察都有一兩名線人,這些人混迹地下勢力之間,很有門路,蕭山果然猜的不錯,田雯這名線人很巧地是一名醫生,雖然看上去很不靠譜,卻也能暫時幫高林一把。
田雯帶着蕭山和昏迷不醒的高林來到,把許黑子吓個半死,還以爲出了什麽大事,警察來抓他。
一聽高林需要救治,許黑子總算放下心,可一看他的傷勢極重,胸口中槍,貼近心髒位置,必須手術才行。
裏間是雜亂的手術室,陰森慘白的燈光,将四壁照的十分哥怖,沒來由地會讓人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