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和他在一起還有這種好處。
顧惜玖知道有些地方隻對聖尊開放，沒想到成爲聖尊的妻子也可以，顧惜玖有一種傍大款的感覺。
帝拂衣帶着她向裏走了約莫有半裏路，前面現出一道池子，池水淺碧，如同透明翡翠，有淡淡綠色煙霧自池水中升騰而起，缭繞似仙氣。
最顯眼的是，在這池子旁邊不遠處安放着一張淡紅色的雲床，薄霧一樣的紅色床紗低垂，在這樣的地方這床就像綠葉中烘托出來的紅花，漂亮的不可思議。
顧惜玖：“……”
不用問，這裏的一切都是帝拂衣準備的。
顧惜玖有些愣神。
“喜歡這個地方嗎？我們也可在此處休息，這裏才是我爲你布置的。”帝拂衣牽着她走向那池子：“你想泡溫泉可以在這裏。”
畢竟是第一次來，她對這裏很感興趣，掙開帝拂衣的手，開始在附近轉悠着看。
帝拂衣幹脆拎出一把椅子坐下，看她轉悠，偶爾看到她在哪裏駐足，他還會爲她解說一下。
譬如在這裏練功要注意什麽，哪個位置靈力最充裕對她修煉最有好處，他随口講解，倒是讓顧惜玖增長了不少知識。
這個地方并不算很大，也就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片刻的功夫她就轉悠遍了，她忍不住歎氣。
帝拂衣目光一直跟着她轉：”怎麽了？”
“這個地方真是修煉聖地，當初你在外面打坐靜修那麽久，也沒把靈力修回來，但來這裏後，你居然在短短八天内回複了全部功力，你那時出現時都吓我一跳……”顧惜玖感歎，她半開玩笑：“早知如此，該讓你早來這裏。”
帝拂衣眼眸微微一閃：笑了一笑：“所以說我這是因禍得福？”
顧惜玖輕抿了抿唇：“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很後悔，後悔逃那次婚，讓你受重傷險喪命……”
帝拂衣将她拉坐在自己懷裏：“惜玖，你不必愧疚，其實這也是天意，如不是你這一逃，也找不到你的哥哥不是嗎？再說我也平安活着，事情發展也不算糟……”
“可是你卻被困這裏啊，還不知道要困多久，你堂堂聖尊被困在這樣一個地方，外面沒有你坐鎮，不知道會怎樣。”這是顧惜玖心裏的結，從未說出來過，現在忍不住說了。
“放心，我們早晚能到外面的。”他略沉吟了一下：“其實我應該已經破解了那天機，隻要條件達到了我們逃出這裏是很容易的事。”
顧惜玖眼睛一亮：“需要什麽條件？”
“九人九階，帶頭之人必須爲女子，靈力階别到達十階。”帝拂衣幾句話就總結出應達到的條件。
顧惜玖微微一愣，現在這些人中，隻有帝拂衣和羅展羽達到了九階，其他人基本全在七八級轉悠。
做所周知，八階升九階難如登天，很多人已經達到八階的人再修煉五六十年也未必能把這一階修煉上去。
那這幾位八階的要想升上九階隻怕沒有十年二十年的時間也達不到。
帶頭之人是女子，如無意外，那說的就是她顧惜玖了。
她現在才八階，升九階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麽年月，讓她升十階那豈不是更遙遙無期了？
還有，其實這裏的人都想闖出這裏，大家共同進退這麽久，如果隻能逃出九位，那其他人怎麽辦？隻怕他們會絕望！
這個真相帝拂衣一旦說出來，怕是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她有些出神，帝拂衣卻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思，緩緩開口：“惜玖，要懂得取舍，不能有婦人之仁……”
這個道理顧惜玖自然明白，可是——
最近帝拂衣總喜歡向她灌輸一些爲君者的處事之道，讓她覺得有些好笑，她這人其實并沒有多少野心，也沒想要統治這個世界什麽的，她隻想要逍遙快樂無拘無束的生活，掌中劍保護想保護之人，對君王其實興趣不大……
“左天師大人，我知道你是爲君者，有一套處世哲學，可我不是啊，我也沒想做什麽君者，我學功夫隻爲保護自己和保護身邊的親人朋友，隻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好好的……”
帝拂衣沉默片刻，看她的目光有些深邃，顧惜玖被他看的心頭有些發毛：“這麽看我做什麽？我說的不對？”
“惜玖，其實……”帝拂衣似乎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笑道：“你啊，到底還是天真的孩子，其實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不做的，也不是你想就能做成的。曾經的我也和你一樣……”
他又頓住了，歎了口氣：“算了，今天讨論這個有點煞風景，以後你自然會明白……也不用我這麽教你。”
顧惜玖忍不住笑了，搖着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帶徒弟上瘾了啊？把我當徒弟來教了？”
帝拂衣也笑了：“笨，我隻想讓你強一些，免得以後吃虧。”
顧惜玖倚在他肩上：“左天師大人，你真不會說情話。”
“嗯？”
“我記得在一本書上看到，男人真喜歡身邊女人時候，會說‘有我在你身邊，你不需要堅強’，很感人對不對？”
帝拂衣：“……”
顧惜玖在他臉頰上一親：“來，也對我這麽說一下。”
“這是對我撒嬌？”
顧惜玖眼眸閃閃望着他：“說嘛，說嘛，哄哄我。”
帝拂衣歎氣：“教的曲唱不得，你教給我說，我說了你有感覺？”
顧惜玖道：“有啊，我喜歡聽你說，來，說幾句我聽聽，不說今晚不……不讓你如願！”
“賴皮！”帝拂衣眼眸深邃下來，唇角卻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你舍得？”
顧惜玖挑眉：“有什麽舍不得的？”
帝拂衣靠近她的耳旁：“你不怕......”
顧惜玖還想說什麽，帝拂衣卻不想和她聊了！
今天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他帶她來這裏可不是陪她聊天的！
所以他很幹脆……
（此處省略）
……
帝拂衣笑着将她扯起來：“來，練功啦。”
顧惜玖有些懵：“啊？”
一般這種時候不都是相偎依着休息嗎？怎麽讓她練功？
“不要！我累了！”顧惜玖重新倚在牆上。
帝拂衣忍不住笑，将拉起來坐着：“乖，此刻練功是最好的，你試試，我來教給你法子……”
他傳授練功法門，她坐在那裏搖搖晃晃像個不倒翁，等他講完，她又倒下去：“我先睡一會，待會兒再練。”
帝拂衣：“……”他二話不說将她再次拉起，順手彈了她一個暴栗，威脅：“再不聽話我會懲罰你！”
顧惜玖困得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不過他這個威脅對她來說還是很管用，于是她終于精神了一些：“你剛才說什麽練功法子來着？”
帝拂衣：“……”多少人想聽他指點一句半句的都不能夠，這丫頭卻當成了耳旁風。
無奈何又教給她一遍，當然在教的過程中也注意她的精神狀态，随時預備敲醒她。
好在她還是很争氣的，這次聽得很明白，立即照做——
等修煉了片刻她就知道好處了，靈力運轉起來的時候，和她本身的靈力融合在一起。
一個時辰後她收功，出了一身透汗，驚喜發現她的靈力居然提升了一小截。
現在的她對靈自然極爲靈敏的，心中忽然一動，脫口問道：“不會是……？”
帝拂衣：“……”
他二話不說一揮手，顧惜玖騰雲駕霧般飛起來，噗通一聲跌入那小湖中。
顧惜玖自然是會水的，她三兩下從水裏冒出來，瞪着依舊在那裏打坐的某人：“帝拂衣！”
帝拂衣笑吟吟看着她：“你不是要沐浴？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顧惜玖半信半疑，然後她發現練了那一個時辰的功後，不但靈力提高不少，她身上那疲憊的狀态也全消失了，甚至感到很輕松。
這池子裏的水溫水質都很好，綢緞一樣，更讓她欣喜的是，泡在裏面的時候仿佛有許多靈力在圍着她旋轉……
“此水爲靈木泉，可滌蕩你所有濁氣，讓人脫胎換骨，你用我剛才教給你的法子在裏面打坐，你會發現更大的妙用。”帝拂衣的聲音再次響起。
怪不得他像吃了仙丹一樣恢複得那麽快！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風水寶地啊！
于是顧惜開始在裏面調息打坐……
顧惜玖運行一周天睜眼，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發現靈力再次提升。
這簡直就像是打遊戲開了外挂啊！
顧惜玖在水中上瘾了，所以她又想閉上眼睛繼續在裏面修煉。
“别泡了，再泡就把你泡皺了。”帝拂衣不知道何時來到岸邊。
“我再運功一次。”顧惜玖舍不得離開。
“不成，在裏面待久了對你皮膚不好，會皺的。”
“皺就皺吧，這裏面練功靈力提升得太快了！”
帝拂衣沒再說話，他有了行動，衣袖一揮，他的衣袖伸縮自如，一揮之下如同一條飄帶，直接裹住水中的她，于是顧惜玖身不由己就飛上了岸……
顧惜玖：“……”
她落地後正在他身邊，她像是泡軟了，落地時一個踉跄，直接濕乎乎撲進他的懷中。
帝拂衣自然将她抱着，尚沒來得及說話，沒料到心口忽然一麻，然後被人猛然一推！
“噗通！”他也落了水，激起很大的水花。
等他從水中冒出頭來的時候，正看到顧惜玖站在岸邊得意地笑，眉眼水盈盈的：“我覺得你也該在裏面恢複恢複……”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少女的清脆，像陽光下吹響的鴿哨。
愛情讓她抛棄了所有的冷漠矜持，快活得像個不知道人間愁苦的孩子。
帝拂衣半浮半沉在水中看了她片刻，就在顧惜玖忍不住琢磨他又想憋什麽壞水的時候，他的聲音悠然送上岸：“寶貝，你要不要這個樣子跳一段舞啊？”
這個樣子？什麽樣子？
顧惜玖下意識一低頭，然後一張俏臉染成了火燒雲。
她還...
她立即轉身去找自己被他用術法脫掉的衣裙，找了一圈發現沒有……不用問，是被他收進儲物空間了。
幸好她在蒼穹玉上也藏了幾套衣服，她擡手想要打開蒼穹玉的空間，發現這貨連閃也不閃，壓根沒反應，很顯然，它又被帝拂衣給強制‘關機’了。
“喂，我的衣服呢？”她隻有向他讨要。
“雲床之上。”
顧惜玖掀開床帳，果然發現床邊一疊整齊幹淨的衣服……
……
片刻後，他重新上岸，而她的衣服也已穿的整整齊齊的，正在四周溜達。
說也奇怪，兩個時辰前她還困的找不到北，似乎倒下就能睡着，但剛才那麽練功兩次後，倒像是來了一個完美質量的覺，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自然也就沒有了睡意。
她感應了自己身上，靈力流轉自如，她随手用指尖凝了一張藤椅坐下，歎道：“我還以爲等我修煉到十階怎麽也得三四十年，照現在這個修煉速度，我覺得大概用不了幾年……”
帝拂衣和她擠到了一張藤椅上，然後把她拉到自己膝上，兩個人并頭躺在藤椅上，他挑起她一縷長發玩兒，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八年。”
“啊？”顧惜玖瞧着他。
“我說你要修煉到十階需要八年。”帝拂衣微笑。
換言之，他們要在這裏相依相守八年……
八年是個很漫長的數字，似乎也是很漫長的年頭，如果顧惜玖自己在這裏被困八年，她想她會覺得很煎熬，但有他在身邊……忽然覺得八年也挺好熬的。
她在他身上數他的睫毛：“你說隻能出去九個人，是不是也包括你啊？”
帝拂衣挑眉：“你想把我排除在外？”
汗，這倒不是，她總感覺他是神，不應該算在他們這些凡人裏面，不過聽他語氣他應該也算一個的，那她能帶出去的也就七個人……
這七個人絕大多數是男的，女子中隻有孟素言有希望。
這些還不是讓顧惜玖最發愁的，她發愁的是，這六名有可能最先到達要求的男子中，有三人是已婚的（這不奇怪，男多女少，女要嫁的人自然是裏面的強者）
那她一旦帶人出去，豈不是讓三對有情人活生生分離？
或許因爲愛情來之不易，那四對一直很恩愛，平時雖然是不顯山不露水，但偶爾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透露着淡淡的溫情。這樣的夫妻，誰忍心讓他們分開？
雖是生離卻像是死别……
因爲後面的人再出不去。
“要不到時候還是選擇單身的人向外帶吧？”顧惜玖提議。
帝拂衣聲音淡淡：“到時候修煉到九階的人應該不止七個人，讓他們自己選擇吧，把所有利害都說清。”
顧惜玖：“……我覺得有些殘忍……”
帝拂衣勾唇一笑：“或許這也是一種試金石。”
這樣的利害關系才能真正考驗出兩個人的相愛程度，一邊是久已渴望的自由，一邊是相濡以沫的妻子……
顧惜玖覺得心情有些沉重：“那你解出來的這個結果，要不要現在公布？”她敢保證，一旦公布必然是一場軒然大波。
帝拂衣聲音淡淡：“當然！”
顧惜玖：“……”
她頓了一頓道：“我覺得還是晚公布的好，我怕引起動亂……”
這條消息沒公布前，大家是互相扶持互幫互助的關系，而一旦公布出來，那麽彼此就會是競争關系，夫妻有可能離心，朋友有可能反目，會互相使絆子……那這保持了幾十年的和平共處就不複存在……
公布的後果實在是弊大于利！
帝拂衣手臂半攬着她：“不要怕動亂，以你的本事，這種動亂你能擺平的，我相信你！”
顧惜玖：“……”她扯着他衣襟：“你既然在這裏，這事不是應該你來擺平嗎？”
帝拂衣笑：“在這裏以你爲主，我可以給你打打下手什麽的。”
顧惜玖捶了他一拳：“你就偷懶吧！”
帝拂衣哈哈笑：“有事娘子服其勞，這就是娶了媳婦兒的福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