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徐子佩自然什麽都好,漂亮聰明會來事,還有家事給她撐腰。自己木讷不善言辭,就算冷斯城把她丢去宴會裏,那些觥籌交錯間的進退,她也不懂,也不敢去,更沒敢想,冷斯城此時要把她推出來。
即使冷斯城真把她推出來,她也怕。從來沒有人教過她應該在這樣的場合怎麽做,也沒有人重視過她。徐子佩的端莊大方,進退得宜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是她從小有父母培養,是她生活圈子的一部分,她當然不會害怕,也不會進退失據,更不會感到恐懼!
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偏要穿大人的衣服,當然會惹人笑話。
而且冷斯城不提,那麽這花,應該也不是他送的吧?
不是他送的,是誰送的那就無所謂了。
旁邊,張予曦還湊過來問:“這花開的真好!這花放在哪裏?有花瓶嗎?”
顧青青懶懶的說:“随便。”
她擡起頭,看着遠處一個小花瓶,随手一指:“就那個吧。”
倒是何雨濛搶過來:“我來我來!我最喜歡插花了。”
“你來什麽?”張予曦還跟她笑鬧:“你最喜歡的不是插花,你是喜歡有男人給你送花吧?”
“讨厭,你才想男人了呢!”兩人打打鬧鬧,顧青青也沒有一點興緻,整個人恹恹的坐在座位上,隻覺得思緒也被人帶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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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冷斯城還沒回來。
小保姆問她想吃什麽,她也隻是搖頭:“随便什麽都好。”
她沒有胃口。
踢踏了鞋子,放下了包,懶懶的脫掉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她行屍走肉一般的飄到了二樓,打開卧室的門,連家居服都沒換,直接把自己丢在床榻上。
不想動,懶得很,把腦袋埋在枕頭裏。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這床單,這枕頭,這間屋子,滿滿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她就像是被這些看不見的線緊緊的束縛住,他不曾靠近的時候還好,享受過他的溫柔之後再寒心,她就像是溺水的貓,努力的想要掙紮出來,卻越陷越深。
冷斯城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出身,看不起她的家人。他嫌棄她不會來事兒,也沒有顯赫的家世幫他,出了事除了在一邊幹着急,一點忙都幫不上。
越跟他相處久了,她雖然不自怨自艾,也想着努力進取,可越是努力,就越是感覺到差距太大。
差距大不要緊,被外人說道議論也不要緊,她最難受的是,冷斯城也是這麽想的。雖然他幫忙她的家人,幫她解決了劉家的麻煩,找人帶着她工作,給她出主意,而且也答應隻有她一個人,每天晚上纏着她……
可這是愛嗎?他在内心深處是看不起她的,這種不平等的感情,這種隻是基于身體的吸引,不是愛,隻是占-有罷了。
正想着,樓下遠遠傳來了馬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