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隻有一杯倒的量,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生氣,越喝腦袋越清醒。越喝,腦袋裏的那些思維,痛苦,郁悶,憤恨,就越清晰。
李悠悠看到她的模樣,也付了錢,打發那兩個小男生走了,自己坐在顧青青身邊,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桌上的一瓶皇家禮炮,大半被她喝去,她搖着空瓶,見倒不出酒來,居然還招手找了服務生:“還有酒嗎?”
“你瘋了?”李悠悠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喝過酒——哪怕是三年前,冷斯城和徐子佩訂婚,她大受打擊,後來冷斯城在他們結婚不到一個月就找了女人,她也沒有如此痛苦過。
“怎麽,怕我付不起酒錢嗎?”顧青青眼睛一瞟,看到服務生的托盤裏放着好幾瓶酒,也許是酒氣沖上了頭,她一把奪了過來,拿起一瓶酒往自己杯子裏倒。
服務生吓了一跳:“這是别的客人的!”
李悠悠也馬上拍出錢包:“抱歉抱歉,這瓶酒多少錢?我們買了。”
服務生無奈,隻好把剩下的幾瓶酒送進了旁邊的豪華包廂裏。
顧青青一開始還在杯子裏倒酒,後來嫌倒得有點慢,幹脆抱着瓶子,直接揚着脖子喝了一口。冰鎮過的辛辣酒液順着嘴往胃裏鑽,又化作一團火沖進大腦,再從大腦順着血管流向全身各處,像是在心髒之中注入了一管強心劑。
旁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不僅僅沒有讓她覺得惡心難受,反而和大腦裏的酒液震蕩,她抱着酒瓶,腦袋歪歪的靠在桌面上,自己也知道自己醉了。醉了又怎麽樣?整個夜場的人影,燈光,音樂,舞蹈,還有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眼前回旋,即使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東西。恍惚間,隻看到冷斯城的一張臉在她面前晃悠,高高在上的,冰冷傲慢的,偶爾溫柔,卻又殘忍至極的。
十年了,她喜歡了他十年,嫁他三年,有期盼過,更有期盼過後更深的失望。明明好像差一點就能到達幸福的彼岸,臨門一腳卻翻了船,在水裏掙紮起伏,不得解脫。
她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笑話。她的媽媽哥哥不重視她,她的丈夫嘴裏說着要開始新生活,可實際上,不過是一場騙局!
她壓抑了三年,不,是從認識他到現在的十年,也許更久!憑什麽隻有他站在制高點俯視着她,憑什麽隻有他在外面嚣張逍遙!她卻隻能躲在角落裏,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愛交加?眼前的光怪陸離觸手可及,她也可以!
也許是酒喝多了,她有點熱,輕輕松松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她忘記了裏面隻有一身貼身的小背心,她還扯去了束發的發箍,讓萬千青絲飄落。她摟着李悠悠的脖子,跟她幹杯,把瓶子裏的酒都喝光了。
她隻知道她也要高興,她要放縱,她要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