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渾身的泡沫沖幹淨,他逃也似的沖出浴室,好像,不願與她多待一會兒似的。不一會兒,她聽到他在外面悉悉索索的穿衣聲,而後,又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顧青青看到他轉身離開,心裏雖然有那麽一點難受,隻是,這難受,早已在三年的婚姻中漸漸麻木。他不在,她反而自在一些,終于可以獨自一個人享受這一缸水了。
等洗完了澡,收拾了一下,到了餐廳,小保姆也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的菜。正不知道怎麽叫冷斯城下來吃飯,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冷斯城果然已經出現在了樓梯口。
冷斯城的眼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平靜的很,沒有絲毫親近的意思。
結婚三年都沒住在一起,偏偏是徐子佩回國以後就立即搬過來。即使不考慮徐子佩的事情,但是,跟冷斯城待在一起,好像他自帶一種強大的氣場,能将她整個人都緊緊纏繞在一個繭當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情緒。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半天,冷斯城下了樓,走到他自己的專屬座位上。
小保姆也戰戰兢兢——以後都要跟他住在一起怎麽破?好像她今天菜裏鹽放的多了些?
冷斯城和她低頭吃飯,誰也沒說話。等吃完了,冷斯城放下碗筷的聲音略重,小保姆吓得一個機靈,立即道歉:“先生,我以後一定少放鹽!”
冷斯城微微皺眉,小保姆一看到他如此模樣,更是怕了,馬上來顧青青這裏投出求饒的眼神。顧青青會意:“你想吃什麽提前說,我口味比較重,也許油鹽會多……”
顧青青出了名的飲食清淡。
冷斯城看了看顧青青,又看了看吓得戰戰兢兢的小保姆,淡淡的說:“我想吃芹菜牛肉和紅燒肉。”
這兩道菜,是上兩回顧青青回老宅做的——當然都失敗了。
顧青青想也沒想就立即轉頭跟小保姆說:“聽到了嗎?明天做芹菜牛肉和紅燒肉——少放鹽。”
冷斯城起身,眼底微微有些陰沉。因爲他的表情,把顧青青和小保姆都吓了一跳。
看到她們明顯躲閃的表情,顯然對他又畏懼又不适應。
如果是在過去,他可能估計會直接掀桌,然後轉身離開。
蔣董事的話他都知道,可他不是說不出來,而是不能說“我愛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脾氣。
深呼吸一口氣,他淡淡的說:“那你明天做好吃一點!”
然後轉身上樓。
他一走,顧青青和小保姆同時松了口氣,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誰知,上樓的冷斯城,沒有去書房,而是去了卧室,看着床頭櫃還開着,一拉開——
一瓶新的,沒開封的事後藥,赫然就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