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是你先動的手！我叫你嘴賤！”
方晴下手黑，專挑疼又看不到的地方打，她絲毫不擔心，因爲不是她先動的手，到了老師那她也有理。
隻是，她到底還是算漏了一着，趙雪氣瘋了，拼了命一樣撓他，方晴不得不退，卻突然，一隻腳從側面伸出來，方晴被絆住了，重心不穩，直直向後仰了過去。
預想的疼沒有到來，卻是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身子直接撞進他的懷裏。
冷硬的觸感讓方晴愣了一下，仰頭看去，就看到一張黑着的俊臉。
“起來！”
冷冷的兩個字，似是從牙縫裏擠出，方晴沒有被吓到，卻有些尴尬，忙從他身上爬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楊奕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擡頭，隻是鐵青的臉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氣。
教室裏有些靜，顯然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
寂靜過後，就是一片哄鬧，“方晴給楊奕投懷送抱了！”
“真不要臉，往男生懷裏鑽。”
“勾引完顧澤宇，又勾引楊奕，真是不要臉！”
方晴雖然活了幾十歲，但面對這一群少男少女，仍舊是生氣了，她目光冷冷在教室裏掃了圈，頓時禁了聲。
方晴的目光最後落在後排，那隻絆她的腳一定是故意的。
趙雪還站在那尖聲叫罵，野種，賤人，各種污言穢語都出來了，活像罵大街的潑婦。
方晴剛想說什麽，眼角餘光就看到一道身影到了教室門口，方晴眼裏劃過一抹微光，心頭冷笑，也不阻止，任由她在那裏罵街。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老師來了，教室一片騷亂後，很快便靜了下來。
班主任祝長青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教室門口，夾着本書走進來，目光陰沉沉的。
祝長青走進來，把書啪的摔在講桌上，不待說什麽，趙雪胖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哭着道：“老師，方晴打我。”
她是真的委屈，剛剛跟方晴打架，她一點便宜也沒占着，現在身上哪裏都痛。
祝長青冷着臉掃了趙雪一眼，剛剛趙雪說了什麽，他都聽到了，小小年紀，出口成髒，早上還誣陷方晴，想到這樣的學生是自己班出來的，心裏就一陣生氣。
祝長青沒有理會趙雪，而是看向方晴，“方晴，這是怎麽回事？”
兩個小姑娘，竟然在課堂上打架，不管什麽原因，傳出去多影響班級的聲譽。
見祝長青掃過來的目光，明顯帶着怒氣，方晴垂了垂眸，無聲的歎氣，她也想當個好學生啊，可是麻煩總是找上門。
“老師，是趙雪先動手，她還侮辱我媽媽，我才還手的。”
“老師，是方晴先誣陷我。”
兩人各執一詞，祝長青不耐煩擺手，“行了，都别說了，馬上畢業的學生了，不好好學習，在班裏打架，你們兩個，都跟我去辦公室。”
方晴聽話的站起身，直接跟在祝長青身後出了教室，趙雪緊随其後。
跟着祝長青進了辦公室，祝長青直接坐到辦公桌後，目光不善盯着眼前的兩個女生。
趙雪還在哭，方晴則是一臉淡然。
祝長青也不說話。
這是他慣常用的手段，不說話就盯着你，十幾歲的孩子心理素質低，往往這樣一來，先打壓下氣勢，再問話就好問多了。
趙雪雖是對方晴跋扈，但在老師面前就像小羊羔一樣，抽抽嗒嗒，垂着頭。
“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的時間有多緊，還有閑心爲點小事打架？再過一百多天就是中考，你們覺得就你們現在的成績成考上哪兒？你們這個年紀，也是大姑娘了，都有自尊心，老師也不愛說你們，但你們好好想想家裏的父母，花錢供你們上學是爲了什麽？”
“行了，也不用跟我辯解，明兒讓你們家長來學校一趟。”
請家長？
趙雪明顯沒有想到，瞪大了眼，哭都忘了。
待看到祝長青繃着的臉，眼淚流的更兇了，“老師，别請家長行不行。有爸沒時間。”
請家長，他爸肯定會打死他的。
祝長青對趙雪的印象并不好，或者說，對學習差的都不算好，尤其還發生了早上的事，本來還想給她留點面子，現在，見他還敢反駁，就厲聲道：“沒時間也得給我來，我倒問問他們孩子是怎麽教的，這麽點的孩子，學的跟個潑婦一樣，哪有一點學生的樣子，趙雪你學習不好，老師也沒啥說的，畢竟班裏學習不好的也不在少數，但是現在這是品德的問題，就不得不慎重了，不用說了，明兒讓你家長來。”
本來還覺得有理的趙雪，這會兒縮着脖子不敢出聲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祝長青有些不耐，“行了，别哭了，回班去吧！”
趙雪轉身走了，方晴卻是沒動。
祝長青擡頭，“你還有事？”
方晴抿了嘴，斟酌一番道：“老師，能不能不請家長。”
方睛不想方秀蘭來學校，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跟人打架。
每次惹了事，方秀蘭都要因爲她對人卑躬屈膝，想到她卑微的樣子，方晴的心裏泛酸，她不舍得方秀蘭再爲她操心了。
“老師，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主動跟人打架。”
但是如果有人找她打架，她也沒辦法。
祝長青感覺方晴這話有毛病，挑眉看了方晴一眼，“還是請你媽來一趟，最近一學期，方晴你的成績滑的特别厲害，老師不知道是因爲家裏的事，還是别的什麽原因，不過不管什麽原因，現在馬上就面臨中考，這關系到你們的一輩子，你學習不是爲了老師，是爲了你自己，你家的條件老師也了解一些，你媽媽一個人供你上學容易嗎？”
方晴垂着頭，心裏五味雜陳。
這話像刀子一樣紮在她心上，她的确對不起方秀蘭的付出，每次學校交學費，方秀蘭低三下四，四處借錢，忍着别人的白眼和奚落，可是她卻不好好學，早戀，逃課，糟踐了她的付出。
方晴眼圈紅了紅，喉間梗的生疼。
祝長青見方晴垂頭不出聲，隻當女孩子面皮薄，被說的沒面子，歎了口氣。
“方晴啊，你是個好苗子，之前一直在學年前十，非常有望考上重點，但你這樣下去，真的就毀了。還有，剛才趙雪說，你給顧澤宇送東西？”
方晴點頭，但卻一點不心虛，擡頭與祝長青對視。
“老師,這樣事剛剛我解釋過了，隻是朋友之間的贈送。”
“不是早戀？”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