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男生們有些缺心眼兒,竟然仍沒想起要向女生們道歉——話說無心把人落下,還一臉若無其事,身爲受害者,換作是誰,也會不高興吧?
落彩依和秦思雨便是如此。
盡管内心再三提醒自己不能小心眼,落彩依卻仍闆着一張臉兒,和秦思雨約好絕對不去理會琅濤和吳澤君——讓他們拽,哼~活該!
于是,還未察覺被穿小鞋的琅濤和吳澤君他們在返回賓館後,終于嘗到苦果——
琅濤房間。
美美地睡上半小時後,琅濤決定約落彩依去看球賽——下午是其他球隊的比賽,本與北京球隊無關……北京球隊要踢的是後天的八強賽。
事實上,琅濤他們也能效仿山東球隊,直接返校,然而他們的領隊郭東财大氣粗,徑直地拍闆:一來一去太費神,不如索性在這裏多住上一周——好歹也能快速地适應環境,免得到時因水土不服等奇葩的理由而輸球,那就太不劃算了。
郭東的建議得到北京球隊全體的贊同——北京隊球員們心聲:太好了~不用上課了~坐地鐵神馬的也很傷神啊!幸好領隊太會體諒球員們了……
簡單地打理一下,琅濤風姿卓越地來到落彩依所住的門前,按了按門鈴——
“誰啊?”門内傳來落彩依的疑問。
“是我。”琅濤大聲地回答。
落彩依便道:“找我有什麽事?”
“一起看球賽。”琅濤情商又降到負數——哪有約會去看球賽的?
卻聽落彩依輕笑,笑道:“不了,我有點累。”
啊?
琅濤眨了眨眼:彩依這是拒絕他嗎?……
大概是錯覺吧?
仍沒轉過彎來的琅濤好脾氣道:“你怎麽了?——能開門嗎?”
落彩依斷然道:“不能。”
琅濤:“……”
摸了摸腦門,琅濤完全摸不着頭腦。
“你……”琅濤呆呆地盯着鎖着的房門,“那你好好地休息?……”
“嗯。”門裏響起落彩依的輕哼。
琅濤隻好離開。
同一時間——
“阿雨?阿雨?……”吳澤君按了門鈴還嫌不夠,伸腳踹了幾腳,“咚咚”的踢門聲,讓人都替房門擔心,生怕被吳澤君踹出個洞來。
半晌,傳出秦思雨懶洋洋的疑問:“有什麽事嗎?”
“我想吃蘋果,你削給我吃啊?……”吳澤君耐着性子,“能把門打開嗎?”
“不能。”秦思雨的語調相當尖利,擺明她在生氣,“你自個兒削!”
吳澤君:“……”
吳澤君皺眉道:“你在生什麽氣?别使小性子了。”
秦思雨哼聲道:“喲~我該誇你目光如炬嗎?——竟能聽得出我使小性子?”
吳澤君無奈道:“你怎麽了?”
“沒怎麽。”秦思雨斬釘截鐵說,“今兒不想見你!你忙你的事吧!”
“好吧。”吳澤君揉了揉鼻子,居然不勸了,“那下次見……?”
不是晚上見,也不是明天見,而是下次見?——這是有多遲鈍啊?!秦思雨大怒,打定主意:在吳澤君他們球隊沒回北京之前,她拒絕和他再說話!
……以上,不愧是同一支球隊的,連吃癟都類似。
吃完閉門羹後,當琅濤和吳澤君偶遇時,皆都看清對方的郁悶,不由地問道:
“你怎麽了?”
頓了頓,二人又異口同聲道:“你家的落彩依/秦思雨呢?”
一陣尴尬的沉默。
不用問,二人都明白了彼此都被心儀的姑娘給拒絕了。
瞅着難兄難弟,琅濤幹巴巴道:“彩依也不曉得怎麽了……”
托着下巴,吳澤君若有所思道:“我到底哪裏惹着她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後——
二人決定先愉快地看球賽去,晚上再找自家的女票們求原諒。
……不得不說,琅濤和吳澤君的情商真都略低。
在琅濤和吳澤君離開賓館的兩小時之後,落彩依和秦思雨順利地彙合——
盯着一隻削好的蘋果,秦思雨心軟道:“要不,我們再找他們……?”
望着窗外,落彩依風淡雲淡道:“随便。”
秦思雨抽了抽嘴,奇道:“你沒生氣?怎麽一點也不着急?”
落彩依眨了眨眼,好笑道:“有什麽着急的?”
“你就不擔心你不理他了,萬一他找别人呢?……”很明顯,秦思雨的狗血言情劇看多了,言之鑿鑿,“假如他借酒消愁,不小心和别人上——”
“你想多了吧?”落彩依滿頭黑線,打斷秦思雨的不潔想法,“且不說别的,他是運動員,一心踢足球,喝酒可不好……再者說了,吳學長也偏愛蘋果,我倒真沒瞧見他會借酒消愁的。”——恐怕吳學長消愁的方式是啃蘋果呢?
秦思雨囧了,恨鐵不成鋼道:“你……你就不能多一點心思嗎?”
“說來說去,你想找他,對嗎?”落彩依不雅地翻個白眼,“那就去呗?……”
找什麽理由!
落彩依對秦思雨的口是心非感到無語。
秦思雨抓狂道:“誰……誰想找他了?——我也愛看球賽,行不行?”
落彩依:“……”
收起驚呆了的蠢相,落彩依淡定地邀請道:“那麽,一起去?”
“我就知道你也喜歡看球賽!”秦思雨笑嘻嘻地挽起落彩依的胳膊,拽她出門,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趕緊出發,晚了就趕不上了……”
沈陽體育學院,大型球場。
距離開賽還有十分鍾,兩支球隊早已到齊,就等裁判吹響口哨。
缺少劉雲和他的啦啦隊們,觀衆席顯得不太嘈雜,卻依舊有幾人在竊竊私語:
“我來晚了……下午先是哪兩支球隊在比?”
“你沒瞧見他們的球衣嗎?——哈爾濱的和龍氏工商的!”
“哈爾濱體育學院足球隊,是吧?——龍氏工商學院?什麽鬼?聽起來好像私立大學?……能辦私立大學參加大足聯賽也是沒誰了,太牛了!”
“看見規補席上的那人嗎?——那人是龍有彥,有印象嗎?”
“龍有彥?……有點印象,但我卻想不起——”
“龍有彥、國青隊、年紀最小——”
“哦!我記起了!那不是萬年替補……咳,我是說,國青隊常駐名額、一流的明星球員嗎?——竟是他?哇~顔值是高!”
“咳咳,你重點弄錯啦!……算了,随你吧!喜歡就好!”
“……”
手持話筒的足球解說員肖明再次出現,忙不疊地道:「各位先生女士,下午好!我是肖明,本場球賽的足球解說員!歡迎大家前來觀看全國大學生校園足球聯賽校園組東北區哈爾濱體育學院足球隊對戰龍氏工商大學足球隊!下面,讓我簡單地介紹兩支球隊的具體情況……」
吧啦吧啦,足球解說員肖明換湯不換藥,快速地報出兩支球隊的簡單訊息,再總結道:「……讓我們盡情地欣賞即将到來的精彩對決!」
這次琅濤抽空看清了肖明的長相:一枚瘦子,比朱明瑞瘦多了。
“你在看什麽?”吳澤君的疑問在琅濤的耳邊回響。
“沒什麽,隻是好奇罷了。”琅濤聳了聳肩膀,“慣性使然……上次也是他替我們解說足球比賽呢?——貌似第一次由旁人來解說我們的足球賽?”
“第一次?”吳澤君挑眉,“和德足球隊踢球時,也是朱弟嗎?”
“……”縮了縮脖子,琅濤略微同情朱明瑞:真對不起,讓他無端地矮了一輩!
回過神來,琅濤跟随吳澤君,熟門熟路地來到一角,準備專注地看着球賽。
這将是一場難得的球賽——雖說琅濤和他們兩支球隊不在同一所學院,倒卻有幾次見面之緣:尤其是工商球隊,更曾是琅濤他們的手下敗将!
大型球場。
兩支球隊各站一排,相互地敬禮,由裁判拿出一枚硬币,讓兩支球隊的隊長去猜硬币——然後,看不清是誰猜中了,便見裁判朝哈爾濱體育學院足球隊那邊舉起一隻手,指示兩支球隊歸位!
兩支球隊快速地站好。
裁判吹響口哨,提示比賽開始——
由哈爾濱球隊開局。
足球扣在哈爾濱球隊的隊長劉備腳下。
“哈爾濱隊~加油!虐殘對方!”瞅見坐在替補席上的龍有彥,琅濤大聲地助威。
觀衆席處一片寂靜,更襯突兀的吼聲格外引人注目。
“冷靜。”吳澤君拍了拍琅濤的肩膀,示意琅濤不要犯二。
很丢臉啊造不造。
卻見哈爾濱球隊真如開卦一般,很快地進球,輕松地虐倒工商球隊——哈爾濱球隊的隊長劉備不緊不慢地盤球,吸引幾名工商隊球員們的注意力,待到他們跑來,劉備迅速地傳球,由另一名哈爾濱隊前鋒球員接應,那名哈爾濱隊前鋒球員球技相當不錯,靠潇灑的走位連續過關斬将,一路沖進工商球隊的禁區外!
“帥啊!”琅濤目不轉睛,忍不住地鼓掌。
吳澤君卻緊盯那名哈爾濱隊前鋒球員,思索假如他遇上了,那該如何應對。
工商球隊的整體實力明顯不如哈爾濱球隊,完全被對方吊着打——哈爾濱隊前鋒球員被工商隊的後衛球員們圍截時,果斷地傳球,将球傳給另一名哈爾濱隊前鋒球員!另一名哈爾濱隊前鋒球員直接遠射,便見足球劃過一道彩虹,帶着銳氣全無懸念地鑽進球門,爲哈爾濱球隊率先得到一分!
“哇!”琅濤驚歎,“哈爾濱球隊的實力好強!”
“是勁敵。”吳澤君眯眼地評價,“後天,我們可能要和他們踢。”
“會嗎?”琅濤回憶了排賽順序,直覺不太可能。
吳澤君“嗯”了一聲,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管如何,他們能虐到工商球隊,我已經很滿足。”琅濤樂不可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管那麽多幹嘛?”
“你倒是心寬。”吳澤君輕笑。
“繼續看球賽,繼續看球賽。”琅濤搖指球賽,看得可歡樂了。
大型球場上,工商球隊試圖反擊,可惜始終突破不了對方的中場——每當工商球隊沖到哈爾濱球隊的中場時,總被他們踢了回去!
曹純和李典擔任哈爾濱球隊的後衛和中衛,他們在奔跑的途中,全然把自己當作中場球員來使——配合正兒八經的中場球員劉備,效果堪稱強大:天見可憐,工商球隊被對方強勢地擠回後防,壓制得沒法出頭,隔三差五地遇到球門危機……有好幾次差點又被對方拿下一分!
也隻差點。
哈爾濱球隊的命中率似乎不太好,被工商球隊的守門員撲球解圍了好幾次。
琅濤心道:工商球隊的守門員叫什麽來着?——也夠拼的!
比賽進行時,工商球隊仍舊被哈爾濱球隊全面欺負。
球賽踢得熱鬧,琅濤卻忽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香水味。
“你好,帥哥,我能坐你旁邊嗎?”清脆的女聲好奇地響起。
琅濤尋聲望去,隻見一張濃妝豔抹的面龐映入眼簾——來人是一名姑娘,花枝招展,面帶媚笑,明明年紀不大,卻硬裝成熟:穿得少、染黃發、煙熏妝,直對琅濤抛媚眼!
抛媚眼?!
“不能……”琅濤吓了一跳,打個哆嗦,直往吳澤君的身上靠去。
豈料,那名姑娘皺眉,跟着靠近,嗲道:“怎麽了?你躲我做什麽?”
琅濤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得默不作聲地揮了揮手,以示那名姑娘速速離去——可是,那名姑娘非但不離開,反而更想貼近琅濤!
老臉漲得通紅,琅濤無意識地強擠吳澤君,試圖避開那名姑娘——
卻聽吳澤君怒道:“走開!”
語氣相當不滿。
回頭一看,琅濤驚見吳澤君的背上趴着一位女孩,打扮也露骨非常,還伸出手來,一個勁兒地勾着吳澤君的脖子,隻差沒往他的大腿上坐去——
——什麽情況?
被眼前的突發事件弄得頭大了,琅濤迷茫地瞄向吳澤君,但見吳澤君強忍不快,沒把那位女孩大力地推開。
但那女孩卻得寸進尺,可憐兮兮道:“你……你不會忘記我了吧?”
“你說什麽?”吳澤君莫名其妙地反問,“我認識你嗎?”
“難道你真忘了我?”那位女孩花容失色,泫然欲泣。
吳澤君正想說些什麽,卻見那位女孩不依不饒,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吳澤君一愣,想扳開她的手指,糾纏之際,便聽秦思雨怒不可遏的聲音冷喝:
“吳澤君——!”
這下完了。
琅濤第一反應:立即擡頭——
果不其然,秦思雨的身旁,站着的赫然是落彩依!
女神撞見他和别的女孩不清不楚……
腦袋一片空白,爾後琅濤這種念頭瘋狂地充斥他的腦海!
那一刻,琅濤從“女神要是誤會了怎麽辦”跳到“女神假如要提分手了”甚至生出“因愛生恨,女神要和他同歸于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誤、誤會啊!”琅濤怒拍陌生姑娘的纖纖素手,驚慌地站起,活像被人抓了奸似的,“我根本不認識她!我也不清楚她爲什麽要找我!總之我是無辜的……!”
琅濤吓出一頭冷汗。
落彩依:“……”
落彩依靜靜地斜視琅濤,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