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濤回道:“去星悅演藝大舞台。”
“……”蔣必勝抹了抹臉,“不是‘星光演藝大舞台’了?”
“不!是‘星悅演藝大舞台’!”琅濤汗顔。
沒錯,是星悅演藝大舞台,而不是星光演藝大舞台。
一字之差,南轅北轍。
星悅演藝大舞台距離學院相當遠,至少要坐公車三小時多!
北京隊球員們熟門熟路,先是擁着琅濤,徒步走到海之星音樂學院,把落彩依接來——落彩依和琅濤用手機相互地聯系,早早地站在海之星音樂學院的門口,乖乖地等待琅濤他們。
琅濤等人瞧見落彩依時,毫不意外地發現秦思雨陪同落彩依。
一見琅濤等人,秦思雨開心地揮手道:“阿君——”
秦思雨丢下落彩依,活潑地跑向吳澤君,撲進吳澤君的懷抱,活像好久沒見到吳澤君似的……的确,開學之後,吳澤君和秦思雨選擇住校,沒敢在外租房——吳母特意交待,不準吳澤君做得太過,以免給秦思雨的聲譽帶來不良影響。
望着北京隊球員們熟門熟路地走到車站等公車,琅濤嘴角抽了又抽——他幾乎都快忘記二十多個人倘若坐上出租車,那等花上多少錢啊?虧得他們懂節約,竟替他着想……琅濤心道慚愧,心裏暖洋洋的。
公共汽車來了,一行大學生們坐上公共汽車,一騎絕塵地前往目的地。
謝天謝地,公共汽車裏的乘客人數很少,剛好足夠這群大學生們坐下。
琅濤和落彩依坐一起,吳澤君和秦思雨亦坐一處,其他人便随便搭夥。
琅濤總算抽出空來,悄悄地打量落彩依。
落彩依穿了一件很不時髦的黑色羽絨服,戴着厚厚的眼鏡,倘若沒看見她盤着頭發、稍微畫了淡妝,琅濤決計看不出落彩依精心地打扮過。
伸出手來,琅濤端着臉龐,将落彩依的羽絨服敞開,方才瞧見裏面穿着清涼的衣裙,緊身黑褲,袒腰露臂,纖細漂亮。
落彩依虎着臉,拍掉琅濤的賊手,重新将羽絨服穿好,又回歸鄉下土包子樣兒。
琅濤縮了縮脖子,小聲道:“真漂亮。”
不說“對不起”?落彩依斜視琅濤,爲琅濤的厚臉皮無言以對。
三個小時後——
“這是星悅演藝大舞台?”琅濤驚歎。
走出公車汽車,琅濤等人跟随落彩依的腳步,來到了星悅演藝大舞台——比星光演藝大舞台更爲高端洋氣上檔,明明隻才一層,屋頂卻建得極高,足有五層樓那般高,乍一看去像極了一件藝術品,十分養眼……周圍不見其他建築。很明顯,這一帶是星悅演藝大舞台的專屬場地,不允許其他建築奪去它的風華。
私家汽車遠遠地排在停車場,亦不準靠近星悅演藝大舞台。
星悅演藝大舞台的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琅濤一行人踏進了星悅演藝大舞台的直播現場。
按照老規矩:入場當觀衆,須交四百分塊,座位是環型排列,保證每一位觀衆都能感受到親臨現場的氣氛。
當然,費用越多,觀衆們的吃食也更加豐富:瓜子花生已是小菜一碟,德芙巧克力、中華香煙甚至啤酒則成了主流——琅濤眼疾手快,急忙将香煙丢進垃圾桶裏,也不管周邊某些煙鬼們眉眼透出的心疼。
“啤酒少喝點,香煙不準碰!”琅濤厲色地警告隊友們,“這些食品對運動員的身體不好,能不碰就盡量别碰!”
“是。”衆隊友們無精打采——任誰把男人最愛的煙和酒拿走,誰都會不高興的。
落彩依抿嘴一笑,笑道:“回頭再見,我先去準備。”
“去吧!”琅濤朝落彩依揮手,“祝你成功!”
落彩依邁步,走向後台。
且不提落彩依如何備賽,琅濤等人則乖乖坐好,抓起零食,海塞。
琅濤細品清茶,故作格調之人;少了林若津搶食,蔣必勝頓覺渾身不舒坦;端木綠依舊嗑瓜子,功力大有長進,已能埋頭在三分鍾之内,将瓜子殼兒堆得像小山丘;秦思雨挑出蘋果,削成片兒,你一口,我一口,互喂吳澤君……
少時,一群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女依次地走到觀衆席的前排,紛紛豎起“評委”的标簽——哦~原來是評委們來了。
琅濤數了數,一共十名評委。
觀衆們越來越多,叽叽喳喳,嘈雜一片。
琅濤等人都懶得理會,吃得很嗨。
少頃,一對年輕的男女身穿鮮豔的晚禮服走上舞台,手持話筒,自我介紹一番,原來他們是今天的主持人。主持人調侃一段俏皮的對話,調動了現場的氣氛——大家很熱烈地用手掌拍,拍出響亮的掌聲!然後,主持人說:
“全國第四屆音樂賽事,現在正式開始——下面,有請……”
吧啦吧啦——接下來,正是衆周所知的主持人演講及介紹相關的表演者們及表演節目,表演者們依次上台展現才藝的時刻了。
而當一場表演結束之後,評委們都會亮出分數,以10分爲最高分,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用八個評委的分數總和除以八,取平均數爲最終的成績——
目前的選手們分數普遍賽高,都是9.5分以上。
音響很給力,搖滾很激情,給人一聽就産生舞動的共鳴——不愧是參加全國音樂賽事的藝人們,各個水平都如此出衆,使人賞心悅目!
“隊長,你怎麽不擔心她啊?”眼瞅琅濤淡定地飲茶,齊飛翼好奇地問。
陽樂斜視齊飛翼,滿頭黑線道:“她的舞蹈很好看,你還要質疑?”
齊飛翼尴尬地傻笑,抓了一把德芙巧克麗,差點把自己噎着。
陽樂翻個白眼,遞給齊飛翼一瓶溫水。
齊飛翼接過溫水,咕噜地飲完。
閉上了嘴巴,齊飛翼不打算開口,免得自身再惹笑話。
音樂賽事繼續進行。
琅濤他們把吃的全部掃光,撐到肚皮發脹,落彩依也仍沒上場。
“幾點了?”蔣必勝打個飽嗝,真的撐不下去了。
“下午三點……”琅濤瞄了一眼手機。
“什麽?”衆人跳起,“三點了?”——完全感受不到啊!
琅濤歎道:“你們飯桶投胎啊?——除了吃就是喝,吃了多少東西?”
衆人摸了摸鼻子,深感慚愧。
“快看!”秦思雨指向舞台,“依依!”
琅濤等人一驚,不約而同地望向舞台——
等了大半天,終于等到落彩依登場!
厚厚的眼鏡早已摘下,很不時髦的黑色羽絨服也已脫下,落彩依改穿清涼的衣裙,袒腰露臂,襯托身材纖細。盤了頭發,描了細眉,染了油唇,落彩依神采飛揚地走上台來,随曲飛舞。
琅濤看清了:落彩依模仿的是民族舞蹈。
“珠穆朗瑪——珠穆朗瑪——”落彩依跳着地地道道的民族舞蹈,活像真從珠穆朗瑪走出來的美人,“你高聳在人心中,你屹立在藍天下,你用愛的陽光撫育格桑花,你把美的月光灑滿喜馬拉雅……”
琅濤無聲感慨,秦思雨則吃驚道:“我隻知依依會跳舞,卻不知她唱歌也如此好聽……這歌聲既清脆又高揚,特别适應這首歌啊!”
吳澤君幹脆地帶着,用手掌拍鼓掌,直爲落彩依喝彩。
其他隊友們見罷,也争相拿出手掌拍,拼命地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不愧是高級舞台,自備手掌拍,免得觀衆們拍手到拍疼。
琅濤回過神來,急忙加入手掌拍陣營,不停地拍着。
一曲唱完,落彩依一舞也該結束,豈料……
原該緩慢的音樂搖身一變,成了搖滾——落彩依跳舞的畫風也清奇一轉,由原來的娴靜典雅秒變現代流行舞,節奏感快得刷新所有觀衆們的三觀!
這次,落彩依不唱了,直接跟着動感音樂一起舞動。
動感音樂風将《珠穆朗瑪》的曲子改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聽到這首曲子叫《珠穆朗瑪》,誰聽了都不會覺得這首曲子叫《珠穆朗瑪》。
落彩依一扭一跳,一跳一轉,打出帥氣的手勢,甩出流暢的舞步,一點也不怯場,肆意張揚過了頭,宛如換了人一般,分外耀眼。
每次欣賞落彩依跳舞,總有一種她純爲舞蹈而舞的感覺,讓人覺出她似用跳舞行動來诠釋她對生活的熱愛,令人情不自禁地被感動。
這下,不僅琅濤他們,連其他的觀衆們,也響起手掌拍,特爲落彩依贊美。
琅濤看罷,很爲落彩依自豪。
熱情的舞蹈終究落幕,待落彩依退場後,衆人仍在意猶未盡。
而評委們,也很給面子地亮出分數——落彩依的出色演出,一舉獲得最佳!
“太棒了!”琅濤恨不得生出四隻手,狠搖手掌拍,“她能奪冠嗎?”
“能!”北京隊球員們異口同聲地大喊。
“真棒!”琅濤放聲大笑。
衆人耐下性子,等待落彩依歸來。
不料……
“美女,你好,你叫什麽名字?”一名高大帥氣的小夥子攔住了落彩依去往琅濤他們的方向,“我能認識你嗎?——你剛才的表演真的太好看了。”
“我姓落……”落彩依抿嘴微笑,委婉地拒絕,“如果有緣,下次相見,我會告訴你的名字。”
“我叫武越。”小夥子忙不疊地報出大名,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某人打斷:
“哪來的家夥,沒長眼睛嗎?沒見她已名花有主了嗎?!”
落彩依愕然,繼而失笑。
便見琅濤滿臉寒霜地走來。
琅濤很心塞:去年好不容易地打退了一個名叫莫百山的老不羞情敵,今年又出現一名叫武越的臭小子情敵……爲什麽他的愛情之路三番四次地出現坎坷?!
一把摟住落彩依,琅濤壓根沒想過落彩依是否正式地答應同他交往——正不正式沒差啦!反正過年都帶她見過家長了,還怕落彩依不應嗎?
……好吧!落彩依是沒開口應下,可也是琅濤他沒提醒啊?總之,琅濤已經自動把落彩依歸于女朋友一類了——隻差“拿下大足聯賽冠軍”這個名分而已!
琅濤昂頭,故作不屑,哼道:“警告你,不準你觊觎她,否則……”
“否則怎樣?”那名叫武越的臭小子也是個硬氣的。
琅濤目光一閃:這家夥竟比他高了那一丢丢……
摟着落彩依,琅濤頓時退後數步,與武越持平,方才傲然道:“否則我踢斷你的狗腿!”
武越啞然。
從來隻聽過“打斷你的狗腿”,卻真沒聽過“踢斷你的狗腿”——
眯了眯眼,武越細瞧對面的少年,恍然道:“你是足球運動員?”
“是又如何?”琅濤皺了皺眉。
“剛好,我也是足球運動員呢!”武越挑釁地哂笑,“不如這樣?——你和我踢一場球賽,誰赢了,她就歸誰!”
“好!”琅濤想也不想地應戰,“怎麽比?”
“喂!”落彩依掐了一把琅濤,“我的意見你們問過沒?”
“你是什麽意見?”琅濤反問。
落彩依面癱了一張臉,一時什麽意見也說不出來。
琅濤捏了捏落彩依的小臉,學着不良少年,調戲道:“乖~寶貝~你隻需乖乖聽我的話。”
琅濤這番調戲,頓時把衆人雷得不行。
武越看得不大痛快,冷聲道:“你肯定是‘校園組東北區’的是不是?我也是!大區賽上,你們球隊若能赢過我們,我就放棄她!”
“你是哪所學院的?”琅濤心下一沉:不會撞BOSS了吧?
“山東體育學院。”武越驕傲地回答,仿佛山東體育學院足球隊是一支強隊。
“北京體育學院。”琅濤挑了挑眉,亦自報家門——看誰強得過誰!
然而……
武越輕哼道:“上屆大足球賽第六名……”
琅濤不知已方球隊在上屆大足聯賽排名第六的成績如何,但他看武越一臉輕蔑的模樣,強忍高傲,用鄙視的口吻問道:“那麽,你們呢?”
就像山東體育學院足球隊比北京體育學院足球隊更菜!
琅濤猜中了——
上屆大足聯賽,山東體育學院足球隊比北京體育學院足球隊落後兩名,排第八!
許是想到不太高興之事,武越哼了哼,拒不出聲。
琅濤高貴冷豔地剜了武越,丢下一句“望你守約”,便帶着落彩依走了。
武越學富二代,朝落彩依抛個飛吻,輕浮道:“美女,期待與你後會有期!”
“後會無期!”琅濤俯視武越,隻差沒呸他一口。
“讓他離開。”落彩依拉住琅濤,“你别去理他。”
“我是會理他的那種人嗎?”琅濤磨牙霍霍,佯裝不理那名天外飛來的二貨,兀自地把清茶牛飲,權當消火。
餘光一瞥,二貨不知去向。
琅濤對落彩依闆臉道:“你的爛桃花真多。”
落彩依苦笑,認真道:“以後爛桃花交給你處理,我絕對不插手。”
“這還差不多!”琅濤轉怒爲喜。
音樂比賽還沒結束,落彩依的表演卻已完結——衆人也懶得再呆下去,紛紛拍了拍肚皮,逐個地散場了。
琅濤請落彩依吃了一頓豐盛的午後飯,誰讓她一直躲後台,都不填飽肚皮?
琅濤的生活恢複原狀,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