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孔鷹默不作聲,吳澤君臉色鐵青,秦思雨捂住嘴巴,落彩依低頭看地——萬籁俱寂之際,琅濤挺身而出,大聲地質問!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琅濤的身上。琅濤直視莫先生,揚聲地問:“爲什麽?爲什麽您要害他們?——他們認識您嗎?他們做過什麽對不起您的事了?”
莫先生沉默了一下,回道:“沒有。”
“那您爲何……!”琅濤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通。
盯着莫先生,琅濤窩火極了。
要不是擔心出手把人打傷進而影響球隊,琅濤早就出手了。
爲了維持理智,琅濤苦苦地忍耐。
莫先生嘴角一翹,忽然看向落彩依,說道:“你就不說幾句?”
落彩依:“……”
不敢擡頭看周圍同伴們的目光,落彩依一言不發。
琅濤一驚,想也不想地站到落彩依的身前,擋住莫先生看落彩依的視線,怒道:“這事與她有何關系?——少冤枉人了!”
“這事如何與她無關?”莫先生直盯琅濤的身後,哪怕他隻瞧見落彩依的頭發絲兒,“我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爲她沒有遵守承諾。”
落彩依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
琅濤心頭一緊, 打斷莫先生的話,冷聲道:“她需要遵守什麽?我來替她完成!”
“你可完成不了。”莫先生氣定神閑地吐出,“畢竟我看上了她——她一天不答應我的追求,我隻好一天都不讓你們安生。”
琅濤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莫先生看上了落彩依?!
——哦~不對!應該說:莫先生是琅濤的情敵?!
莫先生這番話太有戲劇性了,把衆人震得久久不能回神。
VIP包廂裏鴉雀無聲。
這下,連秦思雨這位花癡也不得不收回内心的口水,靜靜地望了望落彩依,又瞅了瞅莫先生,不自覺地思考:假如莫先生看上的是她,她會不會與吳澤君分手呢?——秦思雨快速地比較:唉~還真不好說啊!
對方當真有錢有權又有顔,雖然濫情點兒,但若能傍上這尊土豪名流,就能很快地踏進上流社會,到時資源大把大把,想成爲明星、演員、舞蹈者等都不在話下!
然而……
瞄了瞄吳澤君,秦思雨快速地冷靜下來:且不說莫先生看不看得上她,光是她心裏,也有心儀之人了——吳澤君雖說當前仍是小透明球星,如若給他成長的機會,未嘗不也……
豁然一笑,秦思雨淡了某種念頭,開始同情自己的好閨蜜了。
閨蜜被霸道總裁式的家夥看上,真不知她走了幸運,或是黴運。
明面,秦思雨希望落彩依拒絕莫先生;私下,假如落彩依接受了莫先生……
秦思雨又瞟着琅濤,忽覺三角虐戀神馬的,真是神煩啊神煩!
小說裏,常常是一男N女或一女N男;現實社會裏,卻非得提倡一對一!
秦思雨深深地歎息:彩依她會如何作選擇呢?
其實,落彩依回不回答亦沒事兒,畢竟她早已給出了答案——就在儒教練和林若津因意外而住院的時候。
很明顯:落彩依拒絕了莫先生,莫先生心生不滿,這才出了儒教練和林若津相繼地倒黴住院事件。
但是……
“……對不起。”落彩依終于開了口,卻是蒼白了臉,輕推琅濤,“我們分手吧!”
“什、什麽?!”琅濤被落彩依推了一把,差點沒站穩。
莫先生聽罷,臉上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彩依——”秦思雨輕呼。
“我說,分手。”不理秦思雨,落彩依認真地打量琅濤,冷靜地說,“既然他想……追我,我就答應好了,他條件并不差,說來我也不算吃虧。”
琅濤:“……”
此時的落彩依,宛如拜金女一般,太紮人心,尤其是紮琅濤的心。
琅濤悶聲半天,才結巴道:“你……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落彩依一臉冷淡,說得好不寒心,“我可從沒答應和你交往,你也并未拿到大足冠軍,所以……我和你并沒關系,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琅濤:“……”
——并、沒、關、系?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琅濤心沉了。
衆人也被落彩依的話驚得沒了聲音。
落彩依迎面朝莫先生走去,腦裏反複地念道:他喜歡,就讓他喜歡!他不是濫情麽?隻要他膩味了,那她就自由了——或許等她再找琅濤時,琅濤可能會嫌棄她,可她不會在意,如果實在追不回來,她就另找新歡……
感情麽?太容易被現實打敗!
她很冷,不肯吊死一棵樹上!
但她保證:她一定會将琅濤記在心底,永遠不忘!
——這就是落彩依的選擇!
很真實,也很殘酷。
落彩依絕沒哭天喊地,而是理性地分析:作爲學生,琅濤他們沒法躲過莫先生的手段,那麽就由她……
反正,自她奶奶去逝之後,她已不配擁有幸福了。
落彩依消極地心想:跟着莫先生也不錯啊?!至少莫先生家資豐厚,等她了撈足生活費用,就算被甩,她也能自給自足……
如此亂糟糟地想着,落彩依的右手被琅濤一把拉住。
“不許走!”這是琅濤第一次紅了眼睛,嘶啞地低吼。
“……”落彩依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淡然地甩手,“放手。”
“不放!”琅濤兇狠地喊着,“目前我出身背景、個人所得什麽的是不如他,但我對你的心意永恒不變!而且我也不怕他,也請你相信我,我不會退縮……!”
說完,一把抱住落彩依,不顧落彩依的掙紮。
“你聽我說!”爲了安撫落彩依,琅濤忙不疊地施展說服技能,“你答應過我,隻要我拿到大足冠軍,你就考慮同我交往——我和你的諾言正在兌現呢!你就想換人?告訴你,門兒都沒有!除非大足聯賽結束,并且我落選了!否則我絕不放手……是我先追你的,你也許諾考慮了,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等你甩了我,才能考慮眼前的那人!”
落彩依被琅濤難得的強勢震住,柔順地不再折騰。
琅濤摟着落彩依,瞪着莫先生,挑釁道:“有種,你就别威脅女孩子!你幾歲了,還這般幼稚?有意義麽?!有本事,你我球場較量!用實力說話!我是足球運動員,我隻服強者,你要是赢了我,我二話不說,主動退出,再也不見彩依……隻可惜,你并不是足球運動員!不過你有錢,我允許你花錢雇别人來踢球!你看這樣可好?——我們北京球隊和你的球隊比試一場,如果你和你的球隊輸了,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彩依,除非她真的選你!”
琅濤一番尖酸刻薄令莫先生勃然大怒。然而,深知已方球隊再砸錢,也不如北京球隊的莫先生皺眉道:“若我不依呢?”
“你必須同意。”琅濤有闆有理地激将,“你不是心儀彩依嗎?拿出你的誠意來啊!一味地逼迫彩依,這便是你的誠意?!你不顧及彩依的感受嗎?!别讓我瞧不起你!你有錢,那你盡管花錢啊?!我等着你和你的球隊将我們打敗呢!‘抱得美人歸’可不是隻光憑嘴說說就能抱回的!”
莫先生抿了抿嘴,似在思索。
咬了咬唇,落彩依定定地關注琅濤:就算心中相信琅濤會赢,但在情感上,落彩依依舊忍不住地焦躁——萬一……
琅濤默默用力地握住落彩依的小手,向她傳遞自己的信念:相信我,就信任我!
落彩依感覺琅濤的手很大很有力且溫熱非常,一顆慌亂的心靈似乎找着了歸處,莫名地平靜下來。
莫先生眼尖地瞧見琅濤拉着落彩依的手,直覺刺眼,腦中時不時地閃現各種陰暗的畫面,一時恨不得想出最惡毒的法子折磨琅濤,最好讓琅濤……
磨了磨牙,莫先生何時受過這般屈辱?!自古都是美人投懷送抱,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撬牆腳,腦子一熱,直指琅濤,喝道:“來人,快來人!把這家夥……!”
“您……?”琅濤瞪眼,不敢相信地望着莫先生。
很快地,從門外走來數名保安,個個魁梧高大,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莫先生。”四名保安異口同聲地詢問,“有何吩咐?您想把這家夥怎樣?”
“轟出去!”莫先生大喝,活像看到一團污泥,怒不可遏。
四名保安聞言,順手推開吳澤君等人,團團圍住琅濤,冷冰冰地宣布:“要麽你自動走,要麽讓我們動手?——我們可不會憐香惜玉!”
琅濤護好落彩依,對四名保安低吼:“我想不想走是我的事,與你們無關!你們若敢不客氣,别怪我心狠手辣。”
比兇狠,誰不會?!
四名保安聽罷,沉下了臉,朝琅濤逼近,嘴裏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誰要吃罰酒?!”一個粗狂的男聲響起。
緊接着,四名保安就像紙糊的一樣,瞬間被兩隻大手抓住衣領——來人海拔極高,乍一看去,還以爲是童話故事裏的巨人!
巨人兇神惡煞,将四名保安随便往門外一丢——
“啊——”四名保安像麻袋似的,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疼得直叫,半天都爬不起來!
琅濤等人眼皮一跳:哇~這摔得~看着都疼~
“隊長,你沒事吧?!”巨人低下頭來,關心地問候琅濤。
——果然是端木綠。
琅濤一點也不意外,點贊道:“來得早不如趕得巧——謝謝啦!我沒事!”
吳澤君有點好奇,問道:“你怎麽來了?”
“師公讓我來的。”摸了摸下巴,端木綠驚歎,“原來師公是神棍啊?師公說你找孔鷹,生怕你倆打起架來,讓我從中勸着,沒想到……”
剛好趕上琅濤被人欺負。
一直當作壁花的孔鷹被端木綠點明,急道:“你亂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和吳澤君打架?——又不是三歲小孩,我可不會負氣地找人幹架,以此挽回面子。”
端木綠撓了撓頭,納悶道:“我沒那樣說啊?是師公說的。”
孔鷹:“……”一個勁兒地爲端木綠解釋,他真是傻了吧唧。
吳澤君瞥了一眼端木綠,隻覺他給蒙教練抹黑的水平杠杠的~
琅濤戳了戳端木綠的後腰,示意端木綠堵住門口,别讓外人進來。
護好落彩依,又和吳澤君等人确保了自身安全,琅濤方才露出陽光的微笑,斜視莫先生,開口道:“形勢逆轉了。”
莫先生輕哼。
琅濤又道:“如此,要不要考慮接受我的挑戰?!”
莫先生仍舊反問:“我接受如何,不接受又如何?——你們又能奈我何?!”
琅濤吹了吹手指,學着莫先生的樣兒,氣定神閑道:“我拼着坐牢的危險,也要把你打殘——等你殘了,你還能再‘上’美人嗎?!”
落彩依羞紅了臉,暗地掐了掐琅濤:你這家夥,平時瞧着老實,内裏壞透了!
秦思雨震驚地注視琅濤,爲他天馬行空的威脅徹底地歎服。
吳澤君抽了抽嘴,孔鷹漲紅了臉,唯有端木綠一本正經地道:“要不要我幫忙?”言罷,瞅向莫先生兩腿中間的某處。
莫先生那個怒火啊~燒啊燒~快把他的從容燒光了,可他深呼一口氣,死死地鎮定三分,咬牙地迸出幾個字來:
“即使我接受,待你們離開,我又反悔,你們又能如何?!”
“蒙老師和林若津就算沒在你的面前晃蕩,你不是也有辦子讓他們住院麽?”琅濤半真半假地唬人,“現下你隻能接受,便是你後悔,事後我亦有辦法坑死你!”
莫先生深深地望了兩眼琅濤,有所動搖:扮豬吃老虎麽?
——看來有必要查一查琅濤的家世了。
使出平生最大的毅力強忍怒氣,莫先生闆臉道:“好,我就接受你的邀約,但我要改個條件!”不待琅濤發問,莫先生快速說,“以市足冠軍爲目标,隻要你們球隊拿下市足冠軍,我便對落彩依放手!”
莫先生狡猾地偷換概念:一次對決不夠,就對決三次!三次給的時間夠久,足夠他做某些安排了……就不信拉不下馬來!
“沒問題!”琅濤想也不想,張口應戰。
端木綠舉起一隻手,插話道:“空口無憑,要不要立張證明?”
“不必。”門外又有一人接話,“我當證人!”
——來人赫然是龍有彥!
“怎麽又是你?!”琅濤一見龍有彥,很是不爽,“我去哪裏都能見到你,你屬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