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吳學長,你去哪兒?”良久,琅濤忍不住地詢問。
吳澤君卻因走得太快,沒有回他。
蒙教練目光一閃,閑閑地要求道:“琅隊,還不去追他回來?”
琅濤默默地看向蒙教練:追?他一受傷人士,去追人?!
蒙教練又道:“你去跟着,看着他也好,免得把他丢了。”
琅濤滿頭黑線,一瘸一拐地追吳澤君去了。
蔣必勝不嫌事大,樂颠颠道:“我也去~”
蒙教練一把拉住蔣必勝,不贊同道:“你去做什麽?等着就好。”
“哦~”蔣必勝微微地不快。
蒙教練又對端木綠說:“換你去。”
“啊?——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端木綠傻傻地問,“爲啥?”
“因爲你塊頭最大。”蒙教練解釋得毫無壓力,“萬一他們不小心地打了起來,你可以輕松地阻止他們。”
所以,這才是蒙教練不讓蔣必勝湊熱鬧的主要原因?
身爲全隊倒數第二矮的蔣必勝深深地郁悶:個矮神馬的,當真神煩!
“我挺擔心阿君的。”秦思雨對吳母眨了眨眼,“我去瞧一瞧?”不待吳母同意,抽身快步地離開。
“我……”落彩依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不安,“琅濤的腳傷……總之,我也去看一看吧?好歹有個照應。”二話不說,兀自地追着秦思雨了。
衆北京隊球員們無語了:一個、二個追人,要鬧哪樣?
衆人決定先呆在觀衆席處稍作歇息,直至琅濤他們返回。
奧林匹克體育館門口。
門外與門内是兩個世界,門内倒挺暖和,看不出門外正在下雨。雨傘沒帶,幸好雨小,孔鷹皺着眉頭,思量直接出去,小跑到車站避雨算了。
畢竟再過兩個小時,這座奧林匹克體育館還要舉辦一場武術賽事,沒法再呆下去,除非另行付錢購買入場券。
打起精神,孔鷹剛邁了幾步,卻聽有人喊他:“等一下。”
孔鷹回頭一瞧,原來是北京球隊的前任隊長——吳澤君。
吳澤君大步走來,開門見山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何事?”
“上次是不是你的經紀人什麽的,幫你打電話,要求我們球隊放水?”
“……”孔鷹瞪大兩眼,“什麽?!”
吳澤君一頓,緩了語氣,大緻地提了幾天前他在學院足球體育室裏接到的那封奇怪電話——當時他還以爲是哪家騙子來着,豈料……
孔鷹仍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震驚道:“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你嗎?……”吳澤君喃喃地說,順便暗地打量孔鷹。
孔鷹一頭霧水,正待發問,卻見吳澤君頭也不回地走了。
“吳學長……哎喲!”
吳君君剛走幾步,便把琅濤撞了。
琅濤趔趄,差點跌倒,幸好被吳澤君扶住。
吳澤君沒好氣道:“你怎麽來了?”
“來你看有沒有作死。”琅濤翻個白眼。
“阿君。”
“琅濤。”
秦思雨和落彩依的聲音一前一後地響起。
吳澤君和琅濤尋聲望去,見秦思雨和落彩依跑來,大感意外。
琅濤忙心疼道:“彩依,你不必跑來。”
吳澤君闆臉道:“阿雨,你來做什麽?”
落彩依:“……”
秦思雨:“……”
很好,不愧是琅濤和吳澤君,性格不同,說出的内容和語氣也盡不相同。
落彩依道:“……我怕你再傷,才來找你——我想扶着你。”說罷,主動地上前,挽過琅濤的胳膊,細心地扶好。
琅濤美得冒泡,心想:再傷幾次,指不定他就心想事成了~
秦思雨則尬笑道:“你不歡迎我來嗎?我是關心你啊!”
被吳澤君一頓批評式的質問,秦思雨都不想靠近吳澤君了——哼~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嗎?敢當衆甩她臉色,究竟把她置于何處?!
吳澤君聽罷,緩了顔色,溫聲道:“謝了。”
秦思雨翹起嘴巴,嘟囔道:“你曉得就好。”
方才露出一抹笑意。
孔鷹嘴角直抽:他從剛才到現在,被迫吃了兩頓狗糧,實在吃撐着了。
憋了半晌,沒能憋住,孔鷹扶額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一點也不想追問吳澤君的事了。
但他剛步兩步,就聽琅濤問:“吳學長,你找孔鷹做什麽啊?”
“沒什麽。”吳澤君輕描淡寫地敷衍,“或許是我弄錯了。”
“什麽事能讓你弄錯啊?”琅濤好笑不已。
吳澤君道:“嗯,隻覺儒教練和林若津所遇之事讓我有點在意,也許……”
“也許什麽?”琅濤不滿,“把話說完,行嗎?不要隻說一半啊!”
就是~孔鷹放慢腳步,豎耳聆聽八卦。
吳澤君便道:“你沒覺得他們連續地發生意外,很蹊跷嗎?”
“……”琅濤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
孔鷹亦是心頭一緊。
“儒教練早上出意外,中午林若津就……其實後來,我也遇到一封神奇的電話,電話裏要求我們球隊放水給今天的對手!”吳澤君不緊不慢地分析,“綜合以上,我認爲這一連串事件看似偶然,實則有所預謀,但我卻找不出,究竟是誰想針對我們球隊……或者說,我是真想多了?”
琅濤默不作聲。
孔鷹悄悄地回頭,便見琅濤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反觀吳澤君和琅濤身邊的二女,反應卻有一絲異樣:名叫秦思雨的,神情透着一縷不安,無意識地抓住吳澤君的衣角,活像下一秒吳澤君要倒黴;而那叫落彩依的,一直低頭看地,一臉冷淡,挽琅濤的手臂卻在輕微地顫動。
孔鷹略停下腳步,略微好奇地詢問,“你們剛才說,你們教練和那個叫林若津的出意外了?——什麽意外?”
吳澤君聞言,瞪了一眼孔鷹:怎麽還沒走?!卻沉聲地回答:“我們老師出了車禍,林若津是我們球隊的正選守門員,他被人打傷了……”
孔鷹默然。
“他們如今都躺在醫院裏,暈迷着呢!”吳澤君說得咬牙切齒,“我敢打賭,他們出事,一定……千萬别讓我知道那人是誰,否則……!”
孔鷹繼續沉默,他莫名地記起一件事來,心下有了三分肯定。
“你們……聽過莫先生嗎?”孔鷹含糊地開口。
吳澤君挑眉道:“莫先生?”
琅濤奇道:“莫先生?——他是誰?”
秦思雨兩眼一亮,反問:“那是不是莫百山?”
落彩依抿了抿嘴。
在場的四人望向秦思雨。
孔鷹訝然道:“你認得?”
“誰會不識得?”秦思雨趕緊替衆人科普,“莫先生原名莫百山,出身豪門世家,坐擁家産無數,長相英俊,喜好美人、豪宅、音樂和美酒,宛如名流,受人追捧!隻可惜他太濫情了,離異三次,情婦幾十,孩子數十……”說到這裏,秦雨思失望地歎氣,補充了一句:“如若他不花心,他倒是我的菜~”
“嗯~?”吳澤君重重的鼻音砸了過來。
秦思雨忙改口道:“就算他是美味的山珍海味,但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真愛!”
吳澤君頓時滿意了,伸手摸了摸秦思雨的腦袋。
琅濤和落彩依見怪不怪,孔鷹卻風中淩亂:秀恩愛~死得快~!
孔鷹風中淩亂之時,吳澤君反應卻流暢無比,立即道:“你是想說,這些事故是他一手造成的?”
“或許。”孔鷹總算把疑惑問出了口,“對了,你說接到一封奇怪的電話,号碼是多少?是不是……?”孔鷹報出一份号碼來。
吳澤君一怔,急忙撈出手機,查出那天的電話号碼,連連地點頭。
孔鷹哀歎:看來便是他了——那号碼正是莫先生的助理手機号碼!
揉了揉臉,孔鷹把這事告訴了吳澤君等人,聽得吳澤君等人一愣一愣。
最後,孔鷹提議道:“你們要不要見一見他?”
“可以嗎?!”琅濤和吳澤君同時地出聲。
“可以。”孔鷹心道:在他放棄去那所俱樂部後,他就和莫先生無所瓜葛了。
他并不欠莫先生。
因而,孔鷹心安理德地帶着琅濤等人前去找莫先生。
莫先生正在一間VIP包廂裏發怒。
腳下,是一地的玻璃碎片。
就在五分鍾之前,莫先生憤怒地摔碎了兩瓶價格昂貴的五十年份茅酒。
他實在氣壞了:他收到來自孔鷹的短信。短信上說,他決定放棄俱樂部的招攬。
如果隻是放棄招攬倒也罷了,他竟還帶人前來找他,想咨詢一些問題。
從未被如此對待的莫先生終于怒氣沖沖,随手就把五十年份茅酒摔了再摔,一點也不心疼那兩杯五十年份茅酒到底有多名貴。
“叩叩。”敲門聲響了。
莫先生冷聲道:“進來。”
于是,琅濤等人便開了門,走進門裏,見到了莫先生。
幾人暗中打量莫先生,但見莫先生相貌穩重和一身名牌西服的品味,頓覺他不愧是上流社會之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貴氣,好不氣派。
不知爲何,琅濤和吳澤君忽覺自身好像鄉巴佬,和眼前的莫先生一比,簡直格格不入:莫先生好似天上的雄鷹,而他們就如地裏的爬蟲,完全是兩種極端的典型。
秦思雨瞧見莫先生的那一刻,眼裏冒出一團驚豔,目不轉睛。
落彩依瞧見莫先生的那一刻,眼裏溢出一團懼色,低眉順眼。
吳澤君率先地質問:“您是莫先生?!”
“有事?”莫先生一派悠閑。
“自然!”吳澤君簡單粗暴地進入主題,“你是不是認識我們?!是不是認識儒老師和林若津?!是不是你害儒老師和林若津住院的?!”
“我真沒想到,你竟不拐彎抹角。”莫先生輕笑,“我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你能怎樣?——你們根本就沒實力對付我!”
“……”琅濤和吳澤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這……莫先生他竟親口承認了!
他承認他傷害了儒老師!
他還承認他坑了林若津!
那一時刻,琅濤三觀又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