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聽說了嗎?暑假期間,咱們學校的足球隊和首都學校的足球隊進行了一場足球友誼賽,雖然我們球隊以3:4的分數敗北了,但對方卻連失了三球!”
“三球?不是吧?守門員不是那個有着‘零神’之稱的薛林嗎?”
“對!就他!天才守門員,失了三球!”
“薛林是天才守門員?你們在說笑吧?就他連失三球,也配稱爲天才?”
“沒辦法,誰讓他遇上了更變态的吳隊啊?薛隊一般都不失球的,尤其是大型賽場上——傳言,隻要他不受傷,任何人都不可能進球,包括職業球員!”
“這麽說好像薛林總在受傷似的!”
“哈哈~沒錯!事實上,一年裏他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受傷!”
“……你在搞笑麽?三百六十天?那剩下五天能做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能在球賽中的預賽、半決賽和決賽以及上學時的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裏把狀态調整到最佳,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其他時間他都是手殘麽?”
“額,話不能那麽說……”
校園走廊前——
“對了,咱隊的吳澤君很厲害?”
“當然厲害,他可是校内正選球隊的王牌啊!”
“王牌如今是不是很敵視那叫琅濤的?”
“是啊!那家夥是叛徒!你可千萬别插手瞎攪和!”
“叛徒?——說得好!誰讓那家夥犯傻,幫着外人反超自家球隊?”
“叛徒?——真酷啊~那你清楚琅濤在哪兒嗎?”
“不清楚——大家都傳他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不敢住校!”
“也對,換成是我,我也不敢——都成叛徒了,這情節也太嚴重了吧?”
“哼,嚴重個毛線!最好不要讓我曉得,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敢讓我們吳隊丢臉,他膽子真肥!好不容易學校重視咱們球隊了,正想大力宣傳培養,哪知……”
“我說,他們不會就這麽僵着吧?那也太尴尬了?”
“尴尬個啥?等開學了,球隊有事做了,就不會僵了。”
“哦?開學?——太好了。”
“嗯?”
“沒、沒什麽!……”
校園榕樹下——
“嘿,聽到了沒有?球隊敵視琅濤僅限開學之前!”
“嗯?琅濤是誰?什麽球隊?”
“哎呀,這都傳遍了,你居然還沒聽過?我告訴你啊……”
吧啦吧啦聊個沒完。
八月裏,類似這樣的對話,飄蕩在學院裏的各個角落。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讓人産生錯覺,轉眼便到了月底。
假期快要結束,學院除了住校生,剩下的幾乎就是各部優秀的運動員了——他們不厭其煩地做着練習,希望能在新的賽事裏得到更好的成績。
琅濤作爲學院的住校生之一,苦逼得像隻偷偷摸摸的老鼠,每天早起晚歸,生怕被人逮着,人人喊打。
正如那群學生所說,他整天四處遊蕩——但并不是找租房住,而是勤奮鍛煉。
他不敢出現在校内足球場,隻好去校外尋了一處。然後,他每天黎明翻牆而出,深夜踩點歸來,吃喝拉撒洗一律亦在外頭,連續堅持了将近一個月。
——真是無比糟心!
感謝朱明瑞的打聽,讓琅濤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風言風語少了許多……隻要熬到開學,一切就好辦了!
對于自己不小心成了活着的傳說,并且還是負面的活着的傳說,琅濤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表示鴨梨山大。
可憐他就幫了首都隊一次而已。
而且他也隻才記住薛林這一人——其他臉孔都不認識好麽!
爲什麽他就被當成叛徒,不受人待見呢?
琅濤歎了一口氣。
更慘的還在後頭:他的女神不待見他了!
女神落彩依自入校後,便徹底斷了與他的聯系。琅濤打了五十六次手機,次次沒人接聽——瞪着手機,琅濤氣結,心道:便是打給自己的父母,父母們就算白天沒能及時接到,晚上也一定會打過來!而他的女神……簡直是——簡直是——
是什麽琅濤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琅濤心想:要是區級足球比賽了,再邀請女神來助威,到時也不怕女神會拒絕。
想到這裏,琅濤第五十七次發送短信給女神:「等我足球比賽了,記得來助威!」
——丫的就沒檢讨過發送的短信内容有多欠虐!
爾後,在一所寂靜的球場上,琅濤空腹,獨自一人練習各種短傳、長傳和射門。
周圍靜悄悄的,連隻蟲叫鳥鳴聲也沒有。一人練習實在太乏味了,沒有對手過招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缺陷在哪裏!琅濤跑得滿頭大汗,才稍稍歇息一會兒,竟也開始期待開學的到來,但願他能結交幾名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踢足球玩兒。
想着快開學了,琅濤松懈了不少——這天黃昏,他提前回校了。
“琅濤?”
剛踏入校門半步,有人便認出了他。
琅濤第一反應是否認,果斷道:“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是落濤!”
“别扯了,我認得你這張臉!”那人哈哈大笑,“隊長,他在這裏!”一邊說着,一邊朝琅濤的身後揮了揮手。
難道是……?
——完蛋了!琅濤心中悲鳴,苦臉轉過身來,就見一群人高馬大的足球隊員們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
爲首之人,正是運球的吳澤君。
琅濤木了一張臉,做好随時與吳澤君幹架的準備。
卻見吳澤君把足球輕輕踢給琅濤,勾了勾食指,說道:“比一場。”
“啊?”琅濤眨了眨眼。
“我說,跟我比一場。”吳澤君重複了一遍,轉身走向足球場。
周圍的足球隊員們都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琅濤一頭水霧,卻聽話地輕碰足球,踢着足球,跟着進了足球場。
那群人高馬大的足球隊員們個個勾起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紛紛跟去看熱鬧。
寬闊的足球場中心站有兩名球員:一名人高馬大,個頭一米八五,膚色黝黑,有着一副健壯的體格和一雙粗硬的大腿,長相硬朗,偏硬漢風格;另一名則稍矮,個頭一米七五,小麥膚色,身材高挑,體格勻稱,長相陽光,咋眼一看,讓人懷疑他走的是偶像派路線。
此時,這兩名球員面對面,充滿戰意。
盡管對吳澤君的蠻橫球風很忌憚,琅濤仍是格外認真對待,謹慎道:“怎麽比?”
“很簡單——給你三次機會帶球過掉我射門!”吳澤君後退五步,“成功一次便算你赢!”
“沒問題!”琅濤腳扣足球,氣勢洶洶,“脖子洗幹淨等着!輸了别哭!”
說罷,琅濤控好腳下的足球,朝吳澤君奔去。
“這話我也原封不動還給你!”兩眼一眯,吳澤君擺出進攻的姿勢。
第一回合:琅濤簡單粗暴地帶球沖到吳澤君的面前,想要強行過人;吳澤君有樣學樣,利用身體優勢,也簡單粗暴地擋住琅濤!
琅濤不小心被吳澤君絆住,身形一晃,差點跌倒。
足球被彈開了。
甩了甩腿,琅濤歎氣:就知道不能簡單粗暴地過人!
不動聲色地讓琅濤休息片刻,吳澤君開口道:“再來。”
第二回合:既然硬來行不通,琅濤決定靠技術過關。
這次琅濤主動後退了十來步。
緊緊地盯着吳澤君,琅濤起步,助跑,加速,帶球想從左邊繞過吳澤君。
吳澤君也跟着向左移。
琅濤急停轉向,轉右,迅速地閃過吳澤君!
閃過吳澤君的那一刻,琅濤帶球快速沖向球門。
哪知吳澤君的加速度快到令人恐懼,隻才幾步,便追到了琅濤的身後。
琅濤吓了一跳,還未挑開足球,便被吳澤君給鏟了球!
“看來你的記性不大好。”吳澤君哂笑,“上次的友誼賽你是不是白踢了?還沒搞清我的加速度優勢嗎?”
琅濤咬牙,握緊了拳頭:事不過三!
第三回合:深呼一口氣,琅濤再耍急停轉向的球技,擺明欺負吳澤君球風粗糙。
吳澤君臉色一沉,卻當真束手無措,隻得眼睜睜地看着琅濤行雲流水般地動作。
重複相似的第二回合,琅濤閃過吳澤君的那一刻,卻是擡腳起射!
力度不強,球門前卻無人,正好命中——反正吳澤君的要求是過掉他、射門成功,因此腳力無所謂,隻要入門就行!
比試結果:琅濤順利過掉了吳澤君一次!
“是我赢了!”琅濤高興地看向吳澤君。
“……”吳澤君挑了挑眉,一言不發。
一衆足球隊員們面色微妙得很。
“很好,的确是你赢了。”良久,吳澤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描淡寫地說,“對了,九月十号記得交入隊申請。”
吳澤君一臉平靜,與琅濤擦肩而過。
琅濤一愣:就這麽結束了?……
枉他這些天來,傻乎乎地如臨大敵!
“可别以爲這事能夠簡單結束。”吳澤君意味深長地說,“能入球隊,才是開始。”
“……”
琅濤隻覺風雨欲來——
難道,校内足球隊不是那麽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