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毅目眦欲裂,臉上浮出了無與倫比的痛苦之色。
大道凝聚的鎖鏈乃是他領悟天地道則後,勾動天地之力凝煉的攻伐手段,與他自身有着密切的關聯,就如同骨與肉的關系。
大道鎖鏈崩碎,那麽他也要承受天地道則的反噬,尤其是靈魂遭受的創傷最爲嚴重。
“噗!”
桓毅身體一震,七竅中鮮紅的血水直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參雜着濃烈的血腥氣味。
葉青玄散開神念在方圓數裏内一掃,嘴角輕輕揚起,喃喃道:“滅魔谷的那位道一境修士還是不願意現身嗎?”
“那就先将你殺了再說!”
葉青玄意念一動,戰鬥傀儡身形一閃,陡然出現在桓毅的身前。
“葉青玄,你不得好死!”
當神秘老人再次出現在桓毅身前時,桓毅的眼睛中登時充滿了絕望、憤懑。
下一刻,桓毅徹底放棄了生的念頭,他開始燃燒體内的精血、真氣,甚至不惜燃燒魂力,要與戰鬥傀儡同歸于盡。
“轟!”
驟然間,桓毅身上震出一股極具毀滅的氣浪,恐怖的威壓迸發而出,随着一道沉悶巨響,方圓數十丈内的所有建築物生生被壓垮,轟然坍塌,甚至地面都下沉了數尺。
戰鬥傀儡皓首白須,雙眼空洞無神,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神情,猛地抽出一條手臂,幾如一把樸刀一般插入桓毅的腹部,登時血流如注,噴湧而出。
嘣的一聲!
戰鬥傀儡簡單粗暴的破開桓毅的身體,在桓毅還沒有自爆之前,就直接捏碎了桓毅的道宮,破開了他的靈海。
霎時間,桓毅奇經八脈中的真氣沒有了補充的源泉,道宮内貯藏的一絲道則本源随即也消散于虛無。
而在這時,白靈月化作本體,飛掠而過,一口将桓毅活吞了下去。
葉青玄極掠到黑白學宮的護山大陣前,負手而立,淡淡道:“江長老,停止運轉護山大陣吧,至于滅魔谷那個始終沒有現身的道一境修士,我有辦法對付他!”
江淮嘴角不斷淌血,與葉青玄隔着光幕對視,随即僵硬的點了點一下腦袋。
當江淮停止停止摧動護山大陣時,護山大陣形成的巨大光幕瞬間也消散于虛無,江淮強忍着一口氣,顫聲道:“葉青玄,黑白學宮不能毀在老夫的手中……”
江淮身體劇烈一震,随即朝下方墜落而去,兩位甲院的長老見狀衣袖一揮,以氣機将消耗巨大徹底昏死的江淮接住。
葉青玄緩緩朝下方落去,一時間,黑白學宮中無論内外門弟子,陡然蜂擁而至,都以無比崇拜恭敬的目光看着葉青玄。
“嘩啦……”
霎時間,人潮如潮起潮落一般,諸多弟子都單膝跪地,朝葉青玄俯首,晦暗的天穹中依舊大雪滂沱,此刻景象尤爲壯闊驚人。
“我等參見葉師兄!”
學無先後,達者爲師,黑白學宮中的弟子不論年紀,隻論天賦、修爲、武力高低,所以,葉青玄無疑成了他們的師兄。
“都起來吧!”
縱使數百上千名的弟子聲音如雷,轟響無比,一時讓這裏充斥着無比肅穆莊嚴的氣氛,但是葉青玄沒有絲毫覺得不适應。
上一世,他爲俯瞰萬界的葉無敵、葉帝,受萬族恭敬崇拜,而如今他擁有前世的記憶,縱使千人齊齊下跪俯首的畫面極爲浩大,但是在他的眼中、臉上、心中沒有一絲波動。
這一刻,仿佛那個葉無敵又站在了諸天萬界的巅峰,俯瞰蒼生萬物,無悲無喜。
“從此黑白學宮中無内外門之分,不論出生卑賤,皆可進入黑白學宮中修煉……”
“青玄!”
“青玄大哥!”
“大哥哥!”
“主人!”
“小少爺!”
正在葉青玄說話時,之前被江淮留在黑白學宮中的雪姬等人趕來。
雪姬眼圈殷紅流露滿面,一副楚楚動人可憐模樣,其他人同樣的臉上布滿了關切、擔憂的神情。
葉青玄面不改色,他知道接下來,他還要面對滅魔谷的那個道一境的強者,所以他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雪姬,你們暫時就在這裏待着,我還要暫時離開!”
言罷,葉青玄縱身而起,準備朝城外飛去。
周武王突然出現在葉青玄的身前,他臉色凝重,看着葉青玄,平靜道:“葉青玄,你打算一個人面對滅魔谷的那個至強者嗎?”
葉青玄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可是……那可是道一境的超級強者啊!”周武王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之色。
“隻要不入洞天,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葉青玄嘴角微微揚起,随即飛掠而去,傀儡和白靈月緊随其後,隻留下周武王癡癡地注視着那道青色的身影,迅疾消失在視野中。
“哇!”
霎時間,下方的雪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緒,放聲痛哭起來,于此同時,黑白學宮的上千名弟子同時留下了淚水。
他們之前已經從太上長老江淮的口中得知,滅魔谷這次可是還有一位道一境的強者始終沒有現身,這也是爲何之前,江淮拼命堅持主持護山大陣的原因。
而葉青玄離去的目的,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讓他們免受池魚之災,他們又豈能不感動、不流淚?
……
天墉城城南,一間酒肆内,一個體型雄奇,滿頭灰發如雜草的一般的老者坐在坐在火爐旁,大口吃着熱氣騰騰的肉手,一邊喝着廉價的烈酒。
可是讓人不解的是,在如此天寒地凍之際,老者身穿一件褴褛而又單薄的破舊長袍,赤着腳,而在他的腳下踩着一顆鮮血的淋漓的頭顱,而在酒肆内還不乏極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唯獨一個面孔青澀的店小二面無人色,冷汗如漿的跪在火爐旁,他低着腦袋,身體簌簌發抖,牙齒不住地打顫,發出細碎的聲音。
就在這時,如同野人一般的老者打了一個酒嗝,淡笑道:“這都過了兩個時辰了,那些個廢物後輩也該攻破黑白學宮的護山大陣了吧!”
老者長身而起,突然眉頭一沉,厲聲道:“這個小家夥竟然出城了?”
“砰!”
老人猛地縱身直接沖破酒肆的屋頂,幾如一道彗星劃過天墉城,朝城外疾馳而去,最後轟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