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飛章注意到葉青玄身後,身穿寬松白衣,光着晶瑩腳掌的女子後,瞳孔微微一縮,眼睛中滿是忌憚之色。
黃仁側首看了一眼袁飛章,眼神隐晦,像是在請求袁飛章這個外門管事長老的意思。
袁飛章輕咳了一聲,撇嘴敷衍道:“老夫今日剛到外門,你們之前的恩怨,老夫不知道,也不想插手。”
随即,袁飛章眼角瞄了一眼白靈月,輕輕握住掌心滿是冷汗的手掌,幽幽地朝内堂行去。
白凡看着臉色煞白,沒有一絲人色的曹行,道:“曹行,你現在不說,難道是想讓我施展秘法嗎?”
曹行眼睛深陷眼眶,環顧一周,将視線停留在黃仁的身上,兩人不留痕迹的互掃了一眼。
忽然,曹行反口否認道:“葉青玄,你讓我說什麽,是說你将翠花,将我如何羞辱嗎?”
“曹行,你混蛋!你信口雌黃!”
翠花聞聲後,猛地向前踏來,漆黑的眼眸中充滿了怒火,死死地盯着曹行。
曹行癫笑道:“怎麽?你難道還要當着黃仁師兄等人的面,再将我羞辱一番嗎?”
翠花斂起衣袖,手掌握的吱吱作響,憤懑道:“你以爲我不敢嗎?”
冷眼旁觀的黃仁和孔翼,眼神中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葉青玄擺了擺手,示意翠花退後。
他臉上浮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背着手,緩緩走到曹行身前,悄無聲息的摧動魂力,神念籠罩着曹行,悄無聲息的施展一門低階神通。
清心咒!
這種神通先是以神念籠罩,随即悄無聲息的施展法咒,令人處于靈魂奔潰的邊緣,從而達到清心的作用。
換言之,相當于一種無形的逼問法門。
葉青玄不顯山不露水,淡淡道:“曹行,你倒是解釋一下,今日引誘我前往山谷深處,是何居心?”
曹行中了清心咒之後,靈魂在顫抖,額頭上冷汗如漿湧,嘴唇顫抖,呢喃道:“這一切都是……黃仁逼我這麽做的!”
霎時間,葉青玄幾人身後一片嘩然,諸多外門弟子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小聲嘀咕起來,矛頭直指内門弟子黃仁。
“後面山谷可是深處有大兇險啊,以前聽說,隻要誤入哪裏的沒有一個人活着出來。”
“想不到,這個黃仁如此卑鄙,爲了一個外門弟子,他竟然處心積慮的如此陷害。”
“不,這不是陷害,根本就是謀殺!”
“不行,此事必須要禀告給内門長老,甚至是院長他老人家。”
“唉,咱們外門一直被黑布學宮看作是後娘養的,那些高層人物,哪裏有時間,理會咱們這些跗骨之蛆。”
“哼,咱們外門弟子一起去,如果内門沒人理會,咱們一起同時離開外門,以後這些髒活累活全部讓那些内門弟子自己幹去。”
“這個提議好,讓他們自己幹去。”
一時間,外門弟子一片鼎沸,各個露出怒容,場面似乎有些失控,甚至是躲到内堂的袁飛章都有些手足無措,頭皮發麻。
外門弟子集體罷工,到時候,整個内門必将會一片混亂,他才被貶到外門,外門弟子再這麽一鬧,恐怕這次直接被趕出黑白學宮了。
黃仁臉上陰晴不定,強擠出一個笑臉,望向諸多外門弟子,讪讪笑道:“各位,曹行這是一派胡言,我怎麽會故意加害同門弟子呢。”
葉青玄好笑道:“我剛剛從深谷歸來,那一具又一具森白,殘缺的屍骨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在我之前就有十多名弟子誤入哪裏嗎?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啊!山谷内竟然有十多具白骨,難道都是咱們外門弟子留下來的?”
一個俏麗的女弟子與翠花極爲交好,她輕聲問道:“翠花師姐,他說的難道是真的?”
翠花嘴角撅起,臉上浮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神情,苦澀的點了點頭。
“翠花師姐之前親自去過深谷,她從不說謊,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娘的,今天一定要到内門,爲那些死去的外門弟子讨一個公道。”
“對,對,咱們現在就一起去。”
袁飛章的養氣功夫終究不過如此,聽聞諸多外門弟子叫嚣着要一起前往内門,終于安奈不住,匆匆從内堂走了出來。
他揮了揮手,扯着嗓門喊道:“各位弟子,大家稍安勿躁。
老夫是剛到外門的管事長老袁飛章,之前是乙院的授道長老,至于葉青玄以及山谷深處的十多具白骨,老夫明日便前往内門,請執法堂的人前去調查,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明确的說法。”
袁飛章!
葉青玄聞聲後,随即想起,初入天墉城之時,與那個内門弟子袁同光的交集,那個袁同光似乎就是乙院的弟子,而且他身後的靠山也正是這個袁飛章。
“原來如此!”
葉青玄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袁飛章被貶到外門,就是因爲他私自增加雲梯考核的難度。
在葉青玄施展手段,令雲梯散癱瘓,導緻但凡可以通過第一項資質檢測的,都順利成了内門弟子,而且都是甲院的弟子,導緻整個内門一團混亂。
最後,黑白學宮的高層暴怒,才将袁飛章逐出内門,想必一定是袁飛章懷恨在心,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害葉青玄。
“原來罪魁禍首是這個老家夥!”
葉青玄登時豁然開朗了。
葉青玄突然開口道:“想要暫時平息大家的怒火,袁長老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曹行終究隻是一個外門弟子,拿他抵罪最好不過了,可這幾個内門弟子,心懷不軌,如果你隻是将他們調回内門呢?”
随着葉青玄話音剛落,情緒稍微有所平靜的諸多外門弟子,登時一片鼎沸,反倒是愈加憤怒了。
“是啊!如此一來,就是将曹行處死,他也終究與我們一樣,隻是一個外門弟子,不足爲慮。”
“對啊,這位師兄還是師弟,真是機智過人,一下就看出來這個老家夥的深沉心思,厲害啊!”
一個長相粗犷的外門弟子,悄悄湊到葉青玄的身側,輕聲道:“這位兄弟,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辦?”
葉青玄似笑非笑道:“很簡單,讓袁長老廢了這幾個内門弟子的修爲,然後再從長計議。”
“兄弟,漂亮啊!”
這個外門弟子摸了摸後腦勺,聞聲後,頓然有了頭緒,朝葉青玄豎起大拇指。
随即,葉青玄身後再次一片鼎沸,所有人齊聲呐喊。
“廢掉内門弟子!廢掉内門弟子!”
頃刻間,洪亮的聲響震耳欲聾,在外門不斷轟響。
袁飛章臉色鐵青,眼神冰冷的注視着葉青玄,眼底濃郁的殺機蟄伏,而葉青玄眼神平淡,似笑非笑的看着袁飛章,似乎告訴袁飛章,這才僅僅是開始!
袁飛章咬了咬牙,雙手緊握,踱步走到黃仁的身前。
一時間,整個外門雅雀無聲,所有人屏氣凝神,目光炙熱的注視袁飛章。
“……袁師叔,你……你不會真的要廢掉我吧?”
黃仁見袁飛章徐徐走來,登時滿臉的匪夷所思和震驚,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袁飛章會對他出手。
袁飛章喃喃道:“黃仁,你自廢修爲,說不定哪天還會踏足武道,如果讓老夫出手,你的這條小命都恐怕難保。”
黃仁登時滿面淚水,跪伏在地上,哀求道:“袁師叔,你就饒過我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袁飛章背着手冷冷道:“你自廢修爲吧,你的仇老夫日後一定會爲報的!”
“不……不,不……”
許久,黃仁那雙眼睛,怨毒的注視着面無表情的葉青玄,體内真力逆行摧動。
砰的一聲!
他的嘴巴内猛地噴出一口血水,随即身上的氣息漸漸衰竭。
袁飛章冷漠道:“來人,帶曹行和黃仁前往執法堂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