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學宮對外門和内門的重視程度,是純粹的兩極化。
内門處在半山腰上,外門則是處在山腳下。
遙遙望去,黑白學宮所處的這座巍峨山脈,綠衣如濤,雲遮霧繞,古老的建築物若隐若現,幾如人間仙地,一條筆直陡峭的山道一直深入雲霧之中。
但是隻要攀爬山道,抵達山腰時,便會發現這裏并非隻是簡單的雲山霧水,其中更是裹挾着濃郁的天地靈氣,隻要呼吸就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葉青玄和小青在山腳下分開。
雲梯被葉青玄融入一道陣紋後,導緻雲梯法陣癱瘓,小青也因此受益,成了一個甲院弟子。
而葉青玄走到第十步台階就轉身離開,順理成章的成了一個外門弟子。
黑白學宮門規苛刻,在沒有特殊的義務時,外門弟子不得擅自踏入内門一步,否則以門規杖責三十。
葉青玄背着手,氣态悠閑,閑庭信步的朝外門行去。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片古樸簡陋的建築物出現在視野中,一座被風化的極爲厲害的石碑上,雕刻着“外門”兩個雄渾大字。
當葉青玄徐徐走來時,卻發現報到處竟然人影罕見,隻有兩個身穿黑白服飾的内門弟子,意态闌珊的坐在門檻上。
其中一人看到葉青玄後,斜眼掃了一眼葉青玄,撇嘴道:“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葉青玄神色平淡,不急不躁道:“我叫葉青玄,是來報到的!”
“葉青玄?外門弟子?”
葉青玄不可置否點了點頭。
坐在内堂桌案前的青年,聞聲後,攤開一卷花名冊,大緻掃了一眼,最後手指在花名冊上一敲。
“葉青玄,十七歲,凡體,一品先天境,雲梯十步……”
坐在門檻上的一個壯實青年長身而起,斜睨着葉青玄,态度冷硬,呵斥道:“所有外門弟子都在上午報到了,你爲什麽現在才來?”
葉青玄背着手,淡淡瞥了一眼青年,道:“外面現在還貼着告示,隻要沒有錯過今天,都可以報到。”
“還敢頂嘴!”
另一個青年也聞聲後,頓然也長身而起,目露寒光,冷笑道:“小子,實話告訴你,以後在外門我們兄弟幾個的話就是規矩。”
葉青玄好笑的看了一眼兩人,卻也沒有吭聲。
這時,内堂傳來聲音。
“葉青玄,你體質太弱,修爲倒是不錯,暫時就去雜役院掃地去吧!”
“哦!”
随後葉青玄跟随一個身穿粗衣的清秀青年,先是在供給處,領了一裘外門弟子服飾,然後朝外門深處行去。
一直坐在内堂的那個内門弟子,見葉青玄離開後,徐徐從光線昏暗的内堂走了出來,他肌膚泛黃,面容幹瘦,眼睛中卻閃爍着懾人的寒芒。
“黃師兄!”
門外兩人微微躬身,神色中充滿了恭敬,與之前的頤指氣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幹瘦青年黃仁淡淡道:“你們兩個可要盯好這個葉青玄,他可是楊鳴師兄親自囑咐過,要特别照顧此人。”
兩人聞聲後,登時眼睛微微一縮,不留痕迹的對視了一下。
一人狐疑道:“黃師兄,這麽一個廢物,爲何都讓楊鳴師兄都如此重視,難道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
黃仁負手而立,眼睛中充斥着陰森,嘴角上揚,卻滿是輕蔑的寒意,淡淡道:“找個機會讓朱魯那個家夥試探一下,如果真的隻是一個廢物,那就讓他明白,有些人是他葉青玄惹不起的!”
“呵呵,我會讓他知道,這黑白學宮的外門是黃師兄說了算的!”
一人陰測測的冷笑着,也不忘在這個時候,溜須拍馬。
葉青玄和清秀青年徐徐朝外門深處行去,兩人一路閑談,得知這個清秀青年名爲曹行。
曹行淡笑着說道:“青玄師弟,一會兒到了先把衣服換了,雖然外門弟子服飾和内門的沒法比,但是外門的規矩比内門更加苛刻,尤其那三個外門霸主,最好不要招惹,否則日後這外門就有吃不盡的苦頭。”
“哦!”葉青玄輕輕點頭。
曹行見葉青玄眼神溫和,雖然不苟言笑,卻也不惹人厭。
“青玄師弟,還有一點我可要囑咐你,你現在是一個掃地弟子,每個月要到内門當值五天,内門弟子各個來曆驚人,品性大相徑庭,到了内門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葉青玄笑了笑:“曹師兄,聽你的意思,這掃地弟子可不是一個好差事?”
曹行不可置否的重重點頭,意味深長道:“很多新來的弟子不清楚這裏的狀況,相比那些膳房弟子、浣衣弟子都要輕松很多,以爲是什麽好差事。可當他們進入内門值勤,鼻青臉腫的出來後,才知道那些内門弟子是有多難伺候。”
葉青玄淡笑道:“看來那幫家夥,對我還是不肯死心,竟然如此照顧我,那就别怪我葉青玄不跟他們講道理了。”
當曹行無意中瞥到,葉青玄忽然變得銳利懾人的眼睛時,登時,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
兩人來到掃地弟子所在的那座庭院時,隻見兩行人有條不絮的排列在院落中央,其中有男有女,足足有四五十人。
一個賊眉鼠眼的幹瘦青年,一副趾高氣揚的氣态,站在前方正在訓話。
曹行看到這個幹瘦青年後,壓低嗓音道:“這個家夥是外門一霸,朱魯的狗腿子,他每年都會在外門各院新晉弟子中,挑選姿容不錯的女弟子送到朱魯所在的膳房,然後任由朱魯淩辱。”
然而葉青玄聞聲後,卻是淡然一笑,背着手朝前方行去。
曹行頓然臉色狂變,壓低嗓音問道:“青玄師弟,你這是幹什麽去?”
葉青玄走到衆人前頭,面無表情,上下打量着朱魯的這個狗腿子,薛小城。
薛小城雙手抱在懷中,一臉的傲然之色,目露精光正在掃過一個個女弟子,瞥到這個樣貌平平的少年後,頓時眼睛一縮,冷聲問道:“你是哪個院的?”
葉青玄淡淡道:“雜役院掃地弟子葉青玄!”
“掃地弟子?呵呵!”
薛小城聞聲後,登時嗤笑道:“既然遲到了就跪在地上。”
葉青玄一副置若罔聞的氣态,淡笑道:“你又是那院的弟子?”
薛小城沒有耐心道:“老子是膳房的弟子,現在你滿意了?”
葉青玄輕輕“哦”了一聲,蓦然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砰!”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隻見葉青玄猛地出手抓住薛小城的肩膀,驟然提起,又狠狠地砸在地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這一刻,衆人臉色狂變,心中充滿了驚駭。
這個青衣少年提起薛小城到砸在地上,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倒是如何出手的,速度太快幾如一道閃電劃過天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所有人神情木然,目光炙熱的看着這個少年,而與薛小城一同前來的幾個同院弟子,同樣露出驚悚無比的神情。
“啊!”
“小子,你他娘的敢動老子……”
葉青玄一腳踩在薛小城的腦袋上,眼睛中冷冽的殺機流瀉,淡淡道:“你若膽敢再肆言詈辱,我不妨現在一腳踩死你!”
薛小城目呲欲裂,額頭上青筋暴跳,嘴角不斷溢出鮮紅的血水,腦袋上傳來的壓力不斷劇增,這一刻,他終于感受到無邊的死亡恐懼。
“小爺饒命……我知道錯了……”
“别殺我……别殺我,我知道錯了……”
曹行站在一側,此刻呆若木雞,看着眼前的慘淡景象,眼睛中燃燒起激動興奮的火焰,喃喃道:“這個葉青玄是個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