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諸多好事的人,在太武城北城門的附近客棧内,一夜未眠。
昨天,葉青玄一人出城,身後可是不止有血雲門的長老,南宮家深不可測的嚴老怪,更有上百個南宮家的武道好手相繼追出城去。
南宮浦和更是放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諸多好事的人,就是想看一眼,葉青玄再次回城是不是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果被他們親眼看到,這個意氣風發,殺戮果斷的妖孽少年是何等的慘烈,也好作爲與那些狐朋狗友在酒桌上的談資。
當然,昨日他們還是有所忌憚,不敢出城,無論是南宮家還是血雲門,如果遷怒于他們,到頭來也就那麽消無聲息的消失了,沒人會追究。
可是,他們一夜未眠,不時地打開窗戶,眺望北城門,卻始終沒有看到一人安然回來。
難道他們還沒有抓到葉青玄?
一個賊眉鼠眼的幹瘦青年,摸着下巴,眼睛中目光明滅,喃喃道:“這都一夜了,怎麽連個影子都沒見着,老子可是在這裏守了一夜,連個盹都沒打過啊!”
與長相極其猥瑣的青年,一同守了一夜的青年,眼珠子打轉,沉吟片刻,遲疑道:“總該不是都死在城外了吧?”
“死你大爺!”
猥瑣青年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怒火,側首罵道:“賈鄭靜你個白癡,麻煩你用屁股好好想想,一個南宮家的嚴老怪,一個血雲門的長老,還有上百個高手,那葉青玄就是再妖孽,拿什麽與他們同歸于盡?”
“現在天已經亮了,要不……咱們去城外去看看?”
“嗯……”
猥瑣青年皺了皺眉頭,稍作權衡,緩緩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賈鄭靜道:“那就出發。”
片刻,隻見兩人乘騎快馬疾馳而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兩人途徑落梓湖,無意中瞥到湖面的上慘淡景象,頓時臉色狂變,滿目驚駭,身軀更是如石化一般。
“這……這怎麽可能……”
“難道……真如你所言,所……所有人都死在這裏……了?”
霎時間,兩人極速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冰湖破開,屍橫遍地,連他娘的落梓湖都染成了一座血湖啊,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啊。”
“那葉青玄到底死了沒有?”
猥瑣青年額頭上青筋暴跳如雷,臉色蒼白無比,整張面孔都吓的變了形,身上更是冷汗淋漓,忍不住撮着牙花子,發出噔噔的悉率聲響。
賈鄭靜粗眉大眼,向來都是神經大條的他,此刻都忍不住地天人大戰。
“太……太血腥了,太可怕了,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
而在今日清晨,平日裏那些閑散人聚集最多的幾家酒樓裏,一清早便人滿爲患,各執說辭,争論不休,一片喧鬧無比的場面。
當然,今日也增添了不少青蔥的新面孔,可各個錦衣玉帶,樣貌不凡,其中也有諸多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他們到此,隻是想獲取有關葉青玄的一切消息。
因爲這個如昙花一現的葉青玄太神秘了,太可怕了,短短數月,他做出的每一件都是那麽的驚世駭俗,震懾人心。
目空一切,殺戮果斷等等,似乎都成了葉青玄的标簽。
這些個鍾鳴鼎食,年少青蔥的富家小哥,最是豔羨這種神話一般的人物,而葉青玄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與他們年紀相當,自然讓他們産生共鳴,甚至讓他們體内最原始的熱血沸騰。
“葉青玄,葉青玄……”
“不行,這個名字太霸氣了,本少爺得改名,得叫張青玄。”
“那我叫趙青玄,我也要成爲葉青玄那樣的人物。”
而那些處優養尊,氣質如蘭的千金小姐,各個神色黯然,美眸中充滿了悲傷。
“他怎麽能如昙花一現呢,本小姐還想着日後如何嫁給葉青玄,就是做個小妾也無妨。”
“唉,本以爲南宮建木是如何的了的,可是在葉青玄的面前,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當初被豬油蒙心了,可惜葉青玄,已經不在了……”
“天妒我家葉青玄啊!”
“葉青玄啊,葉青玄,日後何人又能與你比肩,你讓本小姐日後如何甘心嫁人呐。”
這時,猥瑣青年臉色駭然,連滾帶爬的沖進酒樓裏,嘶聲力竭的喊道:“死了……死了!都死了……”
衆人頓時長身而起,眼神狐疑的望向猥瑣青年。
他們都認識這個整天招搖撞騙,号稱太武城的那隻蒼蠅懷孕都知道的猥瑣青年,不過太武城的隐秘事情,還真被他陰差陽錯的說着很多了,可衆人對他說的話,還始終都是半信半疑。
“吳絕後,怎麽回事?什麽都死了。”一個錦衣公子哥問道。
“酒……酒,給我先來口酒……”吳絕後大口喘着粗氣,道。
“店小二,給他酒喝。”
衆人眼神炙熱的盯着吳絕後,在吳絕後一口氣喝了三杯酒後,他緩了緩神,一屁股坐在一條長凳上。
“嚴老怪,血雲門的那個長老,還有……還有南宮家的諸多高手全部慘死在落梓湖了。”
“啊!”
吳絕後話還沒說完,酒樓上下兩層頓然炸開了鍋。
“這……這怎麽可能,聽聞南宮家的嚴老怪可是一位輪海境的武道強者啊。”
“血雲門在咱們汕州可是數一數二的武道宗門,那位老者既然是血雲門的一位長老,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還有南宮家這次可是傾巢而出,幾乎派出去所有的高手。”
“都死了?這怎麽可能?”
一個面容冷淡的青年,寒聲道:“吳絕後,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這可是關系到南宮家和血雲門的名聲。”
吳絕後又灌了一口酒,手背在嘴巴上猛地一抹,掃了一眼衆人,道:“你們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親自去一趟落梓湖,看看那裏到底有多麽慘烈。”
“吳絕後,落梓湖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慘不忍睹啊,到處都是破爛不堪的血屍,湖水都被染成紅色的了……”
一時間,整個太武城都轟動了,不斷有人朝落梓湖方向疾馳而去。
一座酒樓的雅間内,許熙柔和丫鬟小雙坐在窗戶側,看着諸多酒樓人去樓空,所有人跌破頭的朝北門方向疾馳而去,兩人卻不明就裏。
小雙叫來店小二,這才得知了落梓湖發生的慘案。
許熙柔哭紅的眼睛再次淚光閃閃,那張俏臉上滿是倦容,嗚咽道:“一定是青玄哥哥拼死,與他們同歸于盡了……”
當所有人去而複返,那個不是面色慘白,滿臉驚悚,有些人甚至褲裆濕了一片而全然不知。
“葉青玄,葉青玄已死……”
“與上百人同歸于盡,葉青玄真的是一個傳說啊!”
……
一個月後,距離落梓湖隻有數裏的小村落裏,一個身穿素潔長袍的少年,懷裏抱着一隻雪白無瑕的小貓,從一間逼仄的小木屋裏緩緩走了出來。
少年眼神平淡,面色蒼白,一頭長至腰際的濃密黑發披在腦後,身上散發着一派不合時宜的冰冷氣息。
小貓探出猩紅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瞳孔卻殷紅無比。
“主人,你現在恢複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不過還得調養幾日。”
這時,一個如陶瓷一般的小姑娘,滿臉稚氣,眼睛清澈如一汪清水,奔奔跳跳的如一隻歡快的鳥兒。
“大哥哥,你教我的心法和拳法,我現在已經練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咱們兩個切磋切磋?”
“切磋?”
少年笑了笑,眼神溫和,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道:“不用了,日後隻要勤加練習,整個雲蒙大陸你便可以無敵。”
“嗯!”小姑娘重重點頭。
……
可誰也沒有想到。
數十年後,一個超級武道強者途徑這個小村落,卻被一個做飯的村姑一拳直接從天上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