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竟然敗了!”
南宮浦和頓然拍案而起,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目光冰寒,走到镂空雕刻的攔擋前,怒吼道:“葉青玄,你敢動建木一根汗毛,老夫今日必定滅你滿門!”
葉青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如劍,冷漠道:“就憑你這樣的蝼蟻,也膽敢威脅我?”
就在葉青玄準備一腳踩爆,南宮建木的頭顱時,一道赤紅的倩影,飄然若鴻,蓦然伫立在葉青玄的前方。
“葉青玄,你不能殺了南宮建木!”
“不能?”
葉青玄面無表情,眼神幽深懾人,淡漠道:“就憑他是南宮建木,黑白學宮的内門弟子?”
“……不,他……他已經成了雲劍宗的候選弟子,以他的資質,今年秋闱過後,必定可以成爲雲劍宗的内門弟子。”
這本是黑白學宮的最高機密,被肖書竹無意間得知。
當然,肖書竹隻是說了一半,剩餘的一半,就是雲劍宗已經有一位長老看上了,南宮建木的上等武道天賦,想要将其收爲關門弟子,所以所謂的秋闱也隻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雲劍宗!!
肖書竹此言一出,普通的城内民衆,或許還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武道宗門,但是在高處看台上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血雲門長老胡波濤眉頭緊鎖,極其忌憚道:“雲劍宗傳承數千上萬年,在整個離火王朝境内,都足以排的上前三,想不到此子竟然會被雲劍宗看上。”
胡波濤一側的一個弟子小聲問道:“師傅,雲劍宗與咱們血雲門相比如何?”
“呃。”
胡波濤側首撇了一眼,這個小心問話的弟子,帶着訓誡的口吻,意味深長道:“以後真該讓你們出去曆練一下,否則各個都成了井底之蛙,日後有能有什麽成就啊!”
南宮家的嚴老聞聲後,頓然目露精光,喜上眉梢,側首瞄了一眼許孟天,引以爲傲道:“隻要建木能夠成爲雲劍宗的内門弟子,莫說這太武城,就是偌大的汕州誰人不得買南宮家的面子。”
許孟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嚴老怪言語中的無理和傲慢,他自然聽得出來,不過若是南宮建木真的成了雲劍宗的内門弟子,他也不得不從長計議。
這一刻,許孟天目光冰冷,盯着正銅台,心中腹诽道:“如果葉青玄真的踩死南宮建木呢?”
肖書竹與葉青玄對視着,不知爲何,那雙隻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眼睛,讓她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可怕寒意,像是面對一個鷹視狼顧的老怪物。
葉青玄冷然一笑,道:“即便他就是雲劍宗的内門弟子,又如何?隻要是我葉青玄想殺的人,試問誰能擋我?”
“咔嚓!”
衆目睽睽之下,葉青玄面無表情,無悲無喜,猛地一踩,一聲烈響過後,一片血水在他腳下飛濺。
“啊!”
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狂變,幾如石化。
這一刻,仿佛整個太武城都被冰封了,一股寒意瞬間浸透每個人的肌膚。
這一刻,恐怕始終都被葉青玄踩在腳下,一聲不吭的南宮建木都沒有想到,葉青玄竟然是如此的果斷決絕!
“你……你……他日,你必将……死無葬身之地。”
肖書竹滿面淚水,眼眸猩紅,眼神怨恨至極,死死地盯着葉青玄,頓然癱倒在地上,哀嚎痛哭,如喪考妣。
高台上的南宮浦和目呲欲裂,悲憤到了極點,幾如一頭野獸一般在上方咆哮。
“來人,抓住此子,老夫今日要讓所有葉家的人,爲我兒陪葬……”
一時間,整個太武城的大人物全部起身,伫立在欄杆前,淵渟嶽峙,幾如大山一般伫立在看台的最高處,睥睨下方。
葉青玄仗劍而立,氣态閑定,看着看台最頂端的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絲笑容。
一時間,整個會場一片混亂,有諸多武道好手闖入,數萬普通觀客跌破頭的向往狂沖……
這時,人群中有數十個普通觀客,聞聲後化身成爲武道修士,魚貫而出,飛掠到正銅台上,各個殺氣凜然,氣息懾人。
李黑狗背負劍匣,一躍跳到正銅台上,手持半丈長的黑鐵重刀,面色冷峻,身上散發着嗜血的氣息,橫在葉青玄的身前。
“主子,你先走。”
言罷,李黑狗猛地向前沖去,他腳下步伐騰挪,手中的黑鐵重刀,如臂指使,烏芒閃爍,一刀劈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熾盛烏芒,氣勢彪炳無匹。
一個中年男子手持一根鐵棍,猛地掃向李黑狗。
可這個李黑狗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家夥,任你鐵棍掃來,他手中的重刀沒有一絲猶豫,劈砍而下,這個中年男子當即心生膽怯,收棍橫檔。
咔嚓一聲。
鐵棍斷成兩截,中年男子被一刀直接劈成兩截,可李黑狗體内真力湧動,施展聖魔三刀中的第一刀,繼續狂沖……
葉青玄傳音道:“白靈月直接化成本體,帶我去落梓湖。”
頓然,化身成爲家貓的吞天獒通體閃耀刺眼的白芒,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在其周身飄搖,一派極其詭異的血脈氣息散發開來,隻在幾個呼吸就變回了本體。
葉青玄一躍跳在吞天獒身上,側首戲谑的瞥了一眼,高台上的諸多仇家,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抹冷笑。
霎時間,一人一獸飛竄出正銅台,朝北城門方向,極掠而去,速度極快,幾如一道青白流火。
胡波濤背着手,氣态閑時,緩緩眯下眼睛,注視着下方狀若瘋魔的李黑狗,笑道:“此子當真是一身的寶貝,即便就是一個仆人,施展的這刀法也玄妙無比,最起碼都是黃階以上的。”
“師傅,那咱們還不快追?”
胡波濤意态闌珊道:“當然得追,此人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南宮家的嚴老怪咧了咧嘴,眼神冰冷,沉聲道:“此子斷我南宮家的血脈,老夫今日絕不會放過他。”
胡波濤蓦然哈哈大笑起來,譏諷道:“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恐怕你隻是想得到那小子的煉體之法吧。”
嚴老怪冷言冷語譏諷道:“你血雲門難道隻是爲了給門内弟子報仇雪恨,這麽簡單?”
“哈哈……”
胡波濤笑道:“事到如今,老夫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不如這樣,先抓住那小子再從長計議?”
“好!”
随即隻見,城北上空,兩位神仙一般的人物,橫掠而出,衣袖飄搖,氣勢恢宏無比,片刻,又有數十個武道好手,六七名宗門弟子,乘騎駿馬,馳聘而出,快若閃電。
看台最頂部,衆人北望,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悲傷。
許熙柔梨花帶雨,美眸中充滿了悲意,手掌緊握,嗚咽道:“青玄哥哥,你一定活下去啊……”
許孟天手掌按在愛女的肩膀上,輕輕搖頭道:“如此之多的武道強者,更是有兩個修成道宮的輪海境強者,葉青玄這次恐怕是十死無歸了,或者這一世注定要爲奴爲仆。”
“父親……你出手救救青玄哥哥吧……求求你了……”
許孟天喟然長歎,搖頭道:“爲父也無能爲力啊。”
“父親!熙柔給你磕頭了……”
許孟天搖了搖腦袋,轉身離開,唏噓道:“葉青玄今日無論什麽下場,爲父會盡力護住葉家一脈……”
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搖頭歎息道:“葉家此子當真是個妖孽啊,可惜呀,性子太過于偏執,戾氣太重,之前若是做事肯留一線,也不至于落個今日的田地。”
另一個老者苦笑道:“短短數月,他卻做了所有人一輩子都不想,也不敢做的事,這樣的人物注定是要昙花一現。”
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姑娘,聞聲後,斜着腦袋,問道:“爺爺他叫什麽?”
“他……他叫葉青玄,一個妖孽一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