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過後,次日,太武城的上空灰蒙蒙的一片,幾乎快要壓垮這座古老的城池。
午時過後,天穹中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葉青玄和大伯葉興修坐在一座亭台内,細飲慢酌。
“青玄,之前是大伯考慮不周,希望你不要記挂在心上啊。”葉興修給葉青玄倒了一杯酒,歉意道。
而葉青玄意态闌珊,慵懶的靠在镂空欄杆上,似是神遊萬裏,恍然回神。
“……大伯,我不怪你,畢竟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隻是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嗯?”
葉興修心中微微一震,目光明滅,擠出一個苦澀笑臉,感慨道:“大伯一輩子就待在,這巴掌大小的太武城,活了幾十年甚至沒有走出過汕州,可能真的成了一隻井底之蛙了。”
葉青玄側首望來,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臉龐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大伯,等将咱們葉家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打算前往天墉城。”
“天墉城?”
葉興修眉頭微微一皺,狐疑道:“你是打算進入黑白學宮?”
“不錯!”
葉青玄微微點頭,緩緩道:“太武城這裏天地靈氣稀薄,既然我選擇了修武這條路,就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否則即便是再好的天賦,終究還是會荒廢。”
“好!好!好!”
葉興修聞聲後,神色變得興奮起來,拍着大腿連續說了三個好,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青玄,你有這個想法,再好不過了。咱們葉家雖然不是大族,可他南宮家想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葉青玄面無表情,悄然抹了一下鼻尖,眼底閃過一抹駭人的殺機。
“大伯,在我臨走前,我會幫葉家解決後顧之憂的,至于一個小小的南宮家,我還沒放在眼裏。”
而在這時,換了一身嶄新長袍的老管家,此刻,卻一副倉促不堪的樣子,忙不疊的跑來。
“家主……少爺,南宮建木來了。”
葉興修臉色驟冷,神情無比凝重,與葉青玄對視了一下,沉聲道:“這才是年關過後的第二天,南宮家就這麽忙着要開戰嗎?”
葉青玄依舊無動于衷,氣态閑時,手指輕撫着酒杯,淡淡問道:“都來了一些什麽人?”
“一個南宮建木和一個紅衣女子,還有四五個家奴。”
“大伯,你先稍安勿躁,看來也不是那麽回事,我去看看。”
葉興修心思百轉,沉吟片刻,凝重道:“青玄,這個南宮建木,可是一個心腸極其歹毒的家夥,更何況已經拜入黑白學宮已有數年,真正的實力不容小觑……”
葉青玄淡然一笑,擺了擺手,道:“無妨,這樣的人我還沒放在眼裏。”
随即葉青玄背着手,跟在葉回身後,一副怡然自得的慵懶意态,在葉家其他下人看來,這位小少爺似乎是又要出去散步了。
當葉青玄不緩不慢的來到葉家門庭前,很遠就聽到南宮家幾個惡奴的叫罵聲,可他依舊面無表情,心如止水。
直到看到氣度非凡,陰柔俊美的青年,和一個妖媚的紅衣女子才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而那些個呱噪的惡奴,葉青玄甚至沒看一眼。
葉青玄擺了擺手,示意葉家幾個已然臉色煞白,吓得身體止不住顫抖的侍衛進去,他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就是南宮建木?”
正主還沒有說話,一個身體壯碩,額頭上青筋猙獰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冷笑道:“葉青玄,如果你現在跪下來求饒,或許我家二少爺還會留你一具全屍。”
南宮家的幾個奴仆聞聲後,登時,哄然大笑。
“我真不敢想象,就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家夥,竟然就是近日在太武城聲名鵲起的葉英雄。”
“呸,葉英雄,老子看他也就是一個葉狗熊。”
葉青玄面無表情,看着南宮建木,淡笑道:“你這是在試探我的耐心嗎?”
南宮建木一聲不吭,雙手抱在懷中,臉上挂着一個似笑非笑的陰冷神情。
葉青玄側首向門内望了一眼。
下一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幾如一片流光,猛地飛蹿出來。隻是在衆人眼中那麽虛晃一閃,之前叫嚣最厲害的兩個惡奴,當場化作兩具無頭血屍,轟然倒地。
南宮建木和紅衣女子微微動容,眼中同時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随即,隻見一隻如家貓一般大小,通體雪白的神秘生命,突然一跳撲到葉青玄的懷中,伸出鮮紅的舌頭舔着嘴角的血迹。
它自然就是遠古遺種,吞天獒。
它血脈非凡,擁有古老的傳承記憶,能夠變化大小,也算是一種古老的傳承秘法。
葉青玄掃了一眼,此刻幾如石化,一臉震撼的奴仆,最後将視線停留在南宮建木的身上,他手指輕撫吞天獒雪白的皮毛,随口道:“總該不會就你們幾個,想要拆了葉家吧?”
紅衣女子妩媚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狀,露出皓白無瑕的貝齒,笑道:“你倒是耐得住性子,我們都找上門來了,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跟你沒什麽關系?”
葉青玄一臉無辜道:“你這麽說,那還就真的沒什麽關系。”
紅衣女子臉色蓦然一冷,眼底閃過一抹寒芒,厲聲道:“那你的意思,是我表哥他被雪花壓死的?”
葉青玄微微撅起嘴角,淡淡道:“差不多!”
“夠了!”
南宮建木終于開口了,目光陰寒的注視葉青玄,淡漠道:“葉青玄,可敢與我來一場生死戰?”
葉青玄随手将吞天獒扔了出去,長身而起,似笑非笑道:“之前倒是小看你了,本以爲我殺了你大哥,你會意氣用事,回來之後就會上門找我尋仇,可我這一等就是兩年啊。”
南宮建木神色冷峻,冷笑道:“如果隻是因爲南宮建樹那個敗類,我懶得動手殺你。
不過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辱我南宮家無人,這是一條死罪,再者,就是你與許熙柔走得太近,她是我看上的女子,靠近她的人全部必須死,這又是一條死罪。”
“你就這麽有把握,能殺得了我?”
葉青冷笑道:“就因爲你如今處在六品先天境,而且還是黑白學宮的弟子?”
南宮建木不動聲色,紅衣女子嗤笑一聲,道:“那你以爲呢?”
葉青玄面無表情,目光如劍,輕輕摸着鼻尖,冷淡道:“那就明日一戰,我會讓你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