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和俞維達意思後我自己一人走到了樓下,發現申玉菲此時正站在警車邊發呆。見我下來連忙走過來,“丁領導,要去哪裏?”
我搖了搖頭,“别叫領導,我也就是個小科員,叫我丁壹就行。我打算去周圍轉轉,有興趣嗎?”
申玉菲自然點頭,估計這姑娘平時在警局裏也是悶得不行。
現在是白天,大多數流浪者此時都不在自己的房子内,我們連續走了兩棟危樓都沒有見到一個人。
不過這期間我和申玉菲倒是聊了不少,這姑娘三年前從首都的警校畢業,通過内部考試回到遼南省,也算是學霸一類的人物了。
要知道我當初也隻是在本省的一所警校畢業,先去所裏當輔警,後來公務員筆試的時候勉強通過,又動用了些手段才當上民警的。和申玉菲一比還是差上了一截。
申玉菲的父親是本省紀委的一名高官,當初申玉菲報考警校就一直持反對态度,後來申玉菲考回本省他卻态度大變開始積極支持,結果沒想到就是老人活動了一下給申玉菲謀了個最文職的工作。
這一次也是申玉菲強烈要求,再加上剛開始大人物們判斷案件本身不存在太大的危險,自己才得以進入專案組。雖然還是那些文職工作,但至少讓她感覺自己在做一名真正的警察。
終于在第三棟廢樓我們找到了一名流浪漢,這人五十歲上下,滿臉都是油污,穿着的外套也布滿了塵土。
見到申玉菲的制服這個流浪漢本能的就想起身逃跑,我一步攔住了他,攤開手說道:“别緊張,别緊張。我們就是問幾個問題!你好好回答我們可以給你報酬!吃的,穿的,錢都可以!”
流浪漢滿臉驚恐的看着申玉菲的警服,隻是不說話站在那裏。
無奈之下我隻好拿出錢包抽出了一張紅色的軟妹币遞了過去,“别害怕!我們不會抓你去收容所!這100塊先拿去買點吃的喝的。我們在這等你!”
申玉菲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并沒有立刻表示什麽。直到流浪漢将信将疑的離開才開口問道:“丁,丁頭,爲什麽要給他錢?直接問他就好啦。”
我一看這申玉菲的執勤經驗果然不多,點了支煙開口說道:“這些人都是最怕惹事的,你以身份和法律去壓他們,他們就不會說出任何東西。用大意去勸說他們更是沒用。但是當你用利益誘惑他們,多半都會有用,他們需要眼前的利益。見錢眼開就是這個意思。”
申玉菲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随後和我一起站在廢樓的窗口等待那個流浪漢。
半小時後那個流浪漢吃的滿嘴油畫的走了回來,見面還不忘向我讨一根煙抽,我直接把一包都送給了他。
看着這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我淡淡說道:“就是問你點小事,說好了還有錢給你,但是如果你騙我,我就告訴别的人你這裏有錢有煙。或者直接帶你去收容所裏,以後也别想出來。”
華夏的收容所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麽簡單,裏面的工作人員往往比虎狼還要兇狠,每天都會讓裏面的流浪者做各種手工活給收容所賺錢,吃的喝的也是一些殘羹冷炙。所以沒有一個流浪漢會選擇那裏。
而其他流浪漢一旦知道他這裏有錢有煙肯定會來搶,看他這個歲數和身闆自然打不過别人,到時候挨上一頓打還是其次,但是一旦被别人踩住就别想在這一帶翻身了。
這人顯然知道裏面的情況,聽我這麽說玩連忙忙不疊的點頭哈腰。胡蘿蔔加大棒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無論是對誰!
“行了先來點基礎的,你在這裏住多長時間了?”見有了一定效果我點點頭問道。
我沒有去問他的名字,也是表達了我的誠意。
“兩年多了,前年冬天我就來這了。”
我點了點頭,繼續開口問道:“你們這附近應該也有管事收錢的吧?在這樓裏一個月給多少錢啊?”
“這一片進樓一個月就要收五十塊錢,沒錢的可以去塑料廠幹活,或者跟着他們去河裏挖沙子。”流浪漢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這事沒人管嗎?”我開始向那個面具人那裏引導話題。
可是讓我失望的是流浪漢居然搖了搖頭,“他們上面有人!沒人能管!要是有人不服就拉到河邊的沙坑裏埋了!”
聽了這話我的内心也很不舒服,但是沒辦法,以前在我們轄區内連那些扛大包推小車送貨的都會被人抽成,更何況這一大片一大片的廢樓了。
“我聽說這一帶有時候會有一個喜歡見義勇爲的人,你知道嗎?”我直接開口問道,我懷疑那個人可能在這附近沒有出現過,那次救火純屬意外碰到的。
不料我這麽一問流浪漢卻猶豫了一下,我連忙抽出一張紅票,“沒事,放心說,我也就這麽一問。你要是嫌紅的紮眼給你破成零的也行。”
流浪漢連忙接過錢,仔仔細細在上面的盲文上摸了幾把後刻意走近了一點小聲說道:“我見過你說的人!”
不等我繼續說他又扭捏了一下補充道:“我能給你畫出來他的樣子!”
“當啷”一聲,申玉菲一直玩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很顯然,我這一套讓這個養尊處優的丫頭大吃了一驚。
我對她努了努嘴示意她站在樓梯那裏監視,随後才拍了拍流浪漢的肩膀,“沒看出來,還是個藝術家!成,你這幅畫我二百塊收了!”
不得不說高手在民間啊,這個髒兮兮的流浪漢在牆角他同樣髒兮兮的被褥裏鼓搗了半天找出幾隻炭筆和幾張發黑的白紙,在上面嘩嘩嘩的畫了半天,稍後一張畫像出現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