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現暈迷不醒的症狀,極有可能是臆症性昏迷。
楊天仔細察看了心電監護儀,各項指項均無明顯異常,懷疑她目前的昏迷是一種假性昏迷,屬于典型的癔症。
癔症屬于一種精神障礙,患者在受到了精神強刺激之後出現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
她無法接受父親慘死在自己眼前的事實,也沒有從那種驚恐萬丈的變故中緩過神來,才會出現這種特殊的逃避形式。
望着形如植物人似地,躺在床上的郭小美,楊天雖然是分出的元神,揮手之際,勁風刮過,仍然摘掉了她鼻子裏插的輸氧管,前胸後背貼着的心電監護儀電極也一一摘除,就連她手背留滞針頭裏紮的輸液針頭一并拔掉。
有如洪鍾般的喝斥聲在郭小美的耳畔響起。
“郭小美,你以爲自己躺在醫院裝死,你父親就會活過來嗎?你怕什麽?怕面對你父親的死亡?怕面對那些悍匪?還是怕被你姐姐和媽媽責備。”
郭小美痛苦地緊皺着眉頭,緊捂着雙耳,痛苦不堪地搖了搖頭:“不!不!不!”
“不敢面對還是不想面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像條鹹魚似地躺在這裏騙人,浪費醫療費,你想将你姐姐和媽媽全部拖塌才甘心對吧?你這個膽小鬼,掃把星,給我起來,找出悍匪,替你父親報仇,否則他會死不瞑目。”
聲聲怒斥,如雷貫耳,直擊心靈。
郭小美蓦然睜開眼睛,從病床上走了下來。
對!
她怎麽能當個逃兵,躲在這裏怎麽替父親報仇?
父親死了,慘死在她的眼前,血淋淋的,她的身上也全是血,是父親用身體擋住了匪徒的尖刀,才将她救了下來。
如果不抓住匪徒,父親一定死不瞑目。
楊天終地罵醒了郭小美,看着她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吓得值班護士匆匆跑了過來,請她躺回床上,等主治醫生替她仔細檢查。
“我要出院,我沒有病,我要找到兇手,替我爸爸報仇。”
郭小美蒼白的臉上挂滿了眼水,當眼淚流出來的時候,郁結在胸口的那團氣終于釋放,整個人也不再顯得混沌而茫然。
“找李隊,他會替你查清案子,找到兇手的。”
對!找李隊!
聽到耳畔再一次出現的喝斥聲,郭小美伸手尋找她的手機。
“護士,我的手機呢?我要打電話給李隊,給我姐,還有我媽媽。”
郭小美終于恢複了神智,她不再自我逃避,有如一條鹹魚般躺在重症監護室,接受普通的抗感染治療。
主治大夫一直擔心郭小美會變成植物人,聽說她自己蘇醒的消息之後,匆匆趕了過來,查看了郭小美的瞳孔,檢查了她的神經反射,進行了正常的詢問之後,發現她真的恢複了神智。
身上的外傷不足以緻命,精神刺激的後果可大可小。
楊天剛才也是棋行險着,決定以毒攻毒,直接罵醒她,沒想到效果不錯,居然真的将她成功喚醒,而且狀态不錯。
主治大夫重新下發醫囑,将郭小美轉到了普通病房。
護士将郭小美保管在護士站的手機還有挎包還給了她。
掏出電話,郭小美第一時間拔通了媽媽的電話:“媽媽,我是小美,我對不起您和姐姐,是我害死了爸爸。”
聽見郭小美已經恢複神智,徹底蘇醒的消息,郭媽媽怎麽忍心怪責她,隻能怪匪徒太過殘忍,還有老郭的運氣不好。
“孩子,你醒來了就好,這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隻能怪你爸命薄。”
郭媽媽抽噎着勸慰女兒,隻要郭小美能夠蘇醒,相信她爸也能瞑目。
“媽媽……”
郭小美痛苦得無法自拔,但是她明白,無論如何也要堅強,如果不找到兇手,她對不起父親。
挂掉媽媽的電話以後,郭小美望着李隊拔給她的幾十通未接電話,還有滿屏的微信留言,終于拔通了李隊的視頻。
原來郭小美遭遇了如此大的變故,難怪會突然失聯。
李隊明白,歹徒應該是沖着他來的。
“小美,我會盡快回國,你這段時間有困難找楊天,他會幫你的。”
“你在國外也要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挂掉電話之後,郭小美堅持要出院,她不能躺在醫院裏坐以待斃,父親還沒有下葬,身爲女兒她要送父親最後一程,見他最後一面。
李隊已經聯系了市局局長,請他派兩名女警暫時前去替他保護郭小美。
局長對這個要求含糊其辭,因爲不符合規矩。
迫于無奈,李隊隻好再次求楊天出手相助。
“我會替你處理收拾那幾個王八蛋,放心。”楊天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表示他不會袖手旁觀的。
“多謝楊兄弟,我會記在心裏的。”
“客氣了,回來再聊,挂了哈,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楊天挂掉了電話,招手要求服務員買單,他得先送孩子回家。
回蘭溪谷的路上,楊天心事重重。
歡歡和樂樂的情緒倒是顯得很高漲,吃飽喝足之後,倆人坐在兒童椅上,一刻也沒有閑着,從小書包裏掏出IPAD,要求楊天開啓藍牙。
“坐在車上玩平闆,會頭暈的,對眼睛也不好,爸爸不能給你們藍牙WIFI。”
楊天斷然拒絕,小蘿莉顯得有些失望。
“爸爸能不能給手機我們打個電話給麻麻?我們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在家。”歡歡朝着樂樂鬼馬一笑,決定改玩爸爸的手機。
楊天隻好将手機遞給了歡歡。
拔通了葉傾城的電話,知道她在外面還沒有回家,顯得有些失望,挂掉電話之後,倆人開始刷抖音。
“爸爸,我考你一個問題,看看你是什麽家?”
歡歡和樂樂在抖音上看到一個超級有趣的話題,想要考一考爸爸。
“爸爸一定是專家,不用考了。”楊天一臉臭屁地笑道,他倒是好奇閨女有什麽問題想要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