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門口停着一輛保姆車,猜到客棧來了客人,拉了一下脖子上的圍巾,遮蓋了半個臉。
聽見門鈴響,阿雅迎了出去。
“鳳姨,你回來啦?吃飯了嗎?”
阿雅将金鳳迎進屋裏,示意她坐在燒火器前烤火暖一暖。
金鳳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她掃了一眼楊天和樂樂,猜不透這父女倆的身份,卻一眼洞察出來楊天是名高手,而且體内陽氣非常的充沛,修爲絕對與她不相伯仲。
金鳳刻意收斂了一下修爲,表現得宛如一名普通貴婦人。
“奶奶好。”樂樂一邊吃着炒面,一邊乖巧地朝着金鳳打了聲招呼。
金鳳點了點頭,沒有出聲,拎着大包小包,緩緩走上了閣樓。
望着金鳳的鞋子,楊天微微一怔。
他發現金鳳的鞋子居然可以做到踏雪無痕,雖然是皮鞋,卻冒着袅袅熱氣,沒有粘一點雪漬,着實奇怪。
剛才明明沒有聽見外面傳來車聲,顯然她是步行回來的。
更何況她的褲腿上面,同樣幹爽無比,并無被大雪粘上之後的濕痕。
楊天緊蹙了一下眉頭。
如果金鳳不是在鞋子外面套了一個防水鞋套,那麽她一定是體内陽氣極度充沛之人,或者是一個火性十足的人,否則不會落雪無痕。
雖然金鳳極力收斂自己的修爲,不想被楊天洞察到什麽,依舊沒有逃過楊天的法眼。
他心神暗凜,已經猜到阿雅無緣無故昏睡不醒,一定是這個女人所爲。
想必金鳳此行出門,不僅僅是出門采購冬裝,更有可能已經前往鳳凰山。
楊天甚至懷疑,無爲方丈突然圓寂,極有可能與她有關。
望着單純的阿雅,楊天暗暗搖頭,她應該還不知道已經引狼入室。
原計劃楊天想将樂樂留在客棧請阿雅幫忙照料,他獨自一人前往鳳凰山查勘情況,現在他反而不敢将樂樂獨留在客棧。
他擔心金鳳這樣的高手,會對樂樂不利。
阿雅瞟了一眼楊天,發現這家夥一直望着樓梯口出神,撇了撇嘴,默默吐槽這個混蛋居然連大媽級的女人都不放過,看他這呆樣,肯定在想入非非。
真是一個花心大蘿蔔!
幸虧燕子懸崖勒馬,與他斬斷了情根,否則非得氣死不可。
“看什麽看?沒見過貌美傾城的大媽?”
阿雅夾了一顆花生米,朝着楊天扔擲而去,被他張口接住,咀嚼起來。
“她很漂亮嗎?”楊天聽阿雅的語氣,貌似這個神秘的女人長得還不賴,好奇一問。
“那當然,絕對比林青霞還要有氣質,她是我見到最有氣質的女人。”
阿雅小聲介紹了一下金鳳,言辭之間盡是褒獎。
“她來了多久了?每天都待在閣樓裏?”
“不到一個月,她還是個攝影愛好者,有時候還出門寫生,畫的國畫堪稱一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簡直就是一個大才女,傾國傾城的大才女。”
阿雅壓低聲音吹噓了一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楊天懂了!
金鳳一定是借着寫生和攝影的機會,将整個鳳凰山摸了個透。
“她是哪個國家的華僑?”
“東南亞的華僑,中文說得比我還正,真是好特别的阿姨,連我都喜歡上她了。”
阿雅覺得金鳳留給她的第一印象并不佳,覺得特别的清高孤傲。
自從她住進來之後,阿雅這才領悟到什麽才叫作高質量優雅的活着。
金鳳彈得一手好古筝,那行雲流水般的音律,每一次聽都有種如癡似醉地感覺,令她特别的陶醉。
而且她的笛子吹得也不錯,山中飛鳥,林中走獸,山溪流泉,還有飛瀑驚雷之音,都能夠吹奏出來,簡直出神入化。
就連她的字,也寫得蒼勁而有力,與她柔弱的外表截然不同。
楊天瞥了一眼黑闆上的字,果然筆鋒犀利,内勁十足。
再一次證實了他的判斷!
看來這個來自東南亞的女華僑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說一定還是楚門中人。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汽車喇叭聲,中止了楊天和阿雅的談話。
門鈴響了,阿雅跑出去打開院門一看,原來是孟廣雲來了,随行的還有龔秘書和司機。
“爸,你們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阿雅大吃一驚,大雪紛飛,道路濕滑,在這個時候,孟廣雲棄下公務,千裏迢迢趕來梵淨山,不知道所謂何事?
“來自己女兒家裏,還需要提前預約嗎?相信你的客棧沒什麽生意,住得下我們幾個吧?”
孟廣雲徑直走進院門,一眼看見了楊天和樂樂。
“孟書記,您也來了?”
楊天起身,請孟廣雲落座烤火取暖。
龔秘書在搬行李,還提了一筐食材進來。
“司機,快幫忙搭把手。”
阿雅接過行李,示意司機幫忙拎菜,她扶着龔秘書進屋。
金鳳已經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知道孟廣雲也來了的時候,内心還是掀起了波瀾。
她在猶豫要不要下樓打聲招呼。
萬一打了招呼,她與金鳳的關系肯定就瞞不住了。
如果不打招呼,孟廣雲對阿雅和她的大恩,實在令她不敢裝傻扮懵躲在樓上。
更何況,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孟廣雲此行一定是爲了祭奠無爲方丈而來,他與方丈有過不淺的交情,否則也不會冒着鵝毛大雪趕赴梵淨山祭奠。
“爺爺,你們吃午飯了嗎?阿雅姐姐做的炒面超級的好吃,過來吃點兒吧?”
樂樂已經吃完了炒面,正在喝面湯糊糊,萌萌哒地招呼孟廣雲一行吃午飯。
“這就是你的閨女,長得還真是可愛啊。”
孟廣雲望着樂樂,再看看阿雅,突然有些失落的感覺。
他的閨女,也隻有楊天這種男子才醒得上。
可惜了!
“爸,龔叔叔,顧司機,你們應該沒有吃午飯吧,要不先喝碗面湯,我再爲你們炒碗面對付一餐,晚上再準備好吃的?”
阿雅顯得有些局促,她還不是很習慣與孟廣雲在這樣的環境下見面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