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莞爾,暗自慶幸終于可以睡個好覺,裴澤這個男人多話得讓人想抽他一頓。
她才鑽進被窩,突然門再被人推開。
她探頭看向對方,卻見是裴琴。
她等了足足五分鍾,見裴琴還沒有開口的迹象,不耐煩地道:“有什麽話就說吧,現在是睡覺時間!”
裴琴鼓足了勇氣,才道:“我,我不知道那是滑胎藥,也不知道你懷了寶寶,我……對不起……”
“如果說完了,你可以滾了,幫我關上房門!”初夏說完鑽回被窩。
裴琴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始終沒能說出口。
她覺得自己是白癡,沒腦子,和簡愛一起做了一件缺德事,那還是裴家的骨血,她對不起裴池,害死了裴家繼承人。
裴琴心事重重地打算上二樓,卻發現裴池站在廳前,不知在想什麽。
她想了想,去到裴池身邊站定,啞聲道:“哥,對不起。”
“是我一手促成了這件事,也是我給了簡愛膽子,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如果有心,能夠保護她和她的孩子,隻可惜……”裴池話音一頓。
他還記得自己說過,如果初夏懷上了他的骨肉,他會親自送她上手術台。
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今再說一些既定的事實,有何意義?
“或許這樣也好,哥能和她做個了斷。如果不能給她幸福,不如讓她離開,這樣對彼此也好。”裴琴輕歎一聲,轉身上了樓。
在她殺死初夏的孩子之前她恨初夏,在殺死無辜的孩子後,她連恨初夏的資格都沒有,她和初夏一樣,都是可恨之人!
裴池在大廳前站到半夜,羅管家靜靜地陪站,直到他再熬不住,才勸道:“少爺還是早點休息吧。如果舍不得,就把少夫人留在裴家,把她帶在身邊。如果覺得少夫人可有可無,大可以讓她離開裴家,從此忘了少夫人這個女人,重新過回自己的生活。”
裴池聞言掃一眼羅管家,淡聲回道:“我怕她走了,自己會寂寞。”
“總會習慣的,就像當年簡小姐離開,少爺最終還是習慣了沒有簡小姐的日子。也許将來會有另一個比少夫人更好的女人出現,代替少夫人的位置。”羅管家淡聲回道。
“也許吧。”裴池輕拍羅管家的肩膀,轉身去至卧室。
他失神地看着初夏恬靜的睡顔,卻沒發現簡心站在卧室門口,同樣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看出來裴池的猶豫,簡愛幫她鋪好了路,也許隻要她再加一分力,就能徹底分開裴池和初夏。
次日一大早,初夏在看到近在跟前的男性臉龐有點懵。
她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悄悄挪了挪身體,想下床,裴池卻伸出長臂,理所當然地搭上她的腰,把她圈回自己的懷中:“再陪我睡一會兒。”
初夏沒有推開裴池,閉上雙眼,繼續睡覺。
她的乖巧聽話令裴池不解,他打量眼前的女人,隻見她睡顔恬靜,像是在短時間内入睡那般。
直到她細微的呼吸聲響起,他才确定一件事,初夏确實睡着了。
初夏這一睡,是兩個小時後,身畔已沒有了裴池的蹤影。
她穿戴整齊,試着走出卧室,發現沒人攔截她的去路,直到去至客廳,裴池正在那裏看報紙。
“走吧,一起上班。”裴池見到她,放下報紙,拿起公文包出了客廳。
這一回,身後沒動靜,他回頭看向初夏:“抓緊時間。”
初夏搖頭:“我想回家了。”
她沒想過再去裴池的公司上班,裴池應該問問她的意見才對。
裴池眉頭蹙緊,冷聲下令:“上班!!”
初夏站在原地不動,一字一頓地回道:“我說過,我要回家!”
也許是裴池下慣了命令,也許是她習慣了聽從他的命令,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從今往後,她會按自己的意願生活。
裴池懶得廢話,上前把初夏打橫抱起,往車庫方向而去。
初夏的拳頭像雨點般打在裴池身上,裴池卻是不痛不癢,沒有放手的打算。
初夏終于縮了手,淡聲提醒:“你别忘了,我是趙容的女兒,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把一個交際花的女兒帶在身邊,不覺得在身邊安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嗎?!”
“我樂意。”裴池淡聲回道,把初夏塞進了轎車,幫她拉上安全帶。
初夏下一刻即把安全帶解了,她才想跳車,裴池卻在同時啓動了車輛:“你想死,盡管跳,我不拉你!!”
初夏被車速晃得有點暈,她忙鎖上車門,怕被甩出轎車。
裴池把初夏的一系列動作看在眼中,他譏诮勾唇:“我以爲你會更有節氣一點,自己選擇跳車!”
“你要我死,我偏要活得風生水起。”初夏淡聲回道,未曾再看裴池一眼。
裴池沒再繼續,車内的氣氛變得沉悶,直到去達目的地。
初夏不願下車,最後被裴池粗-魯地拉進了電梯。待到達辦公樓層,衆人的視線紛紛投向初夏。
關于初夏的身份傳得繪繪揚揚,所有人都知道初夏是害死裴池母親的仇人之女,以爲初夏再也不可能回到裴氏,不料消失一段時間後,初夏竟然再度出現在此地。
這一回,還是在裴池連拖帶拽之下帶進了總裁辦公室。
待到裴池進了辦公室,衆人沸騰了。大家夥知道簡心住在裴家,紛紛圍上前,想從簡心那裏探聽消息。
隻可惜簡心三緘其口,什麽也不說,最終什麽也沒能打聽到。
初夏進辦公室後,自動自覺地跑進了休息室,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休息。
裴池本來想喝斥她沒禮貌,可是在看到她窩成一團的身子時,脫口而出的斥責硬生生咽回了喉嚨。
他上前幫初夏拉上被子,确定她無恙,這才回到辦公桌前。
想認真工作,心思總會飄向卧室裏的女人。從今往後,他要怎麽安置這個女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