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喜歡裴池嗎?”顧一念沉聲喝問。
他發現,初夏的眼神再不會追着他跑,反而是追着裴池跑。幾乎是裴池走到哪裏,這個女人的眼神就跟到哪裏。
她現在看裴池的眼神,就像是當年看他的眼神一樣,寫滿了不-良的企圖。
“喜歡啊。”初夏淡聲回道。
顧一念直勾勾地看着初夏,想在她臉上尋找說謊的證據。
隻可惜,他什麽也看不出來,更不可能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報複他。
“我記得你說過要愛我一輩子。”他無聲低喃。
雖然聲音很小,初夏卻聽得真切,她笑道:“人是會變的。這對你是好事,我以後再不會纏着你不放,你不必擔心我什麽時候殺出來,對你的女人下毒手。”
她說完,踱步走了開去。
其實,她是不受控制地去到裴池附近,想要保護好裴池。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趕緊離開裴家,可是情感上她不受控制,總能爲自己找一堆留下來的借口。
她和多年前一樣,沒半點進步,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就是沒辦法說放就放。她怕重蹈覆轍,走回當年的老路,也許她會在發狂之下,把簡心這個情敵沉海也不一定……
“初秘書,你能不能稍微節制一點?”裴池見初夏一個勁兒地往自己懷裏鑽,有點受不了她的“鑽功”。
這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那麽多人都在看,這個女人卻使勁地鑽,像是要鑽進他的身體,跟他合二爲一。
“老大,我今晚獻身好不好?”初夏悶聲道,這是她的心底話。
也許跟她滾過被單之後,裴池會發現她的身體其實好使用,這樣他就能徹底忘了簡心,跟她這個老婆安安心心過日子,也不再打着離婚的如意算盤。
裴池下意識地看向衆人,隻見大家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家的初秘書一向是這麽直白,大家别把她的話當真。”
他說着,用力掙脫初夏的控制,待離她遠一點的地方才站定。
“行了,池不要你,對我獻身吧,反正咱們剛才能做的事都做了,隻差臨門一腳,今晚咱們真刀實槍地滾一次。”齊亞倫說着,上前拽上初夏的手臂,把她連拖帶拽地拉往門外。
初夏回頭看向裴池,希望裴池能拉她一把。裴池卻回避了她的眼神,轉而看向簡心。
這個事實讓她傷心!
顧一念看在眼中,他不動如山。隻要初夏不是跟裴池在一起,那就是好事……
初夏被齊亞倫拉出了雙行道,有氣無力地上了他的車。齊亞倫側目,很不高興地道:“我是壞人,你跟我走,可能會被我奸了還被扔進江中喂魚。”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防備心?沒見他是壞人嗎?
“齊亞倫,哪一天咱們都找不到愛的人,湊和着一起過吧,好歹有個人作伴,不至于孤獨終老,是吧?”初夏幽然啓唇,看向窗外的繁華夜景,心卻熱不起來。
因爲齊亞倫是裴池的死對頭,如果不能跟裴池在一起,她可以嫁給齊亞倫,以此報複裴池。
她不是好人,這麽卑鄙的事都想得出來。
小兜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鄙視她的吧。
“我才不願意。你把我當成是備胎,我爲什麽要跟你一起胡鬧?知道想嫁我的女人有多少嗎……”
“才怪,你女人都跟我男人在一起了,你比我失敗多了,我到底哪裏不好呢?我喜歡顧一念的時候,追了他那麽多年,他卻始終不看我一眼。直到我把他的莊婉給弄沒了,他才開始注意我的存在,于是,他恨上我了。我喜歡裴老大的時候,裴老大眼裏隻有他的小星星,完全漠視我的存在。是不是我隻有把他的小星星消滅了,他才會看到我的存在,順便恨我一回?”初夏說完,再長歎一聲。
以爲齊亞倫會笑她,誰知他隻是幽歎一聲:“先動心的那一個,注定是輸家,要慘一點。你卻慘了兩回,所以你笨呗。”
“那你娶我不?”初夏追問道。
齊亞倫笑着點頭:“娶。你是一個寶,不娶的人是傻子,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們去注冊。”
“你不是壞人嗎?壞人不該這麽好心,接收一個沒有男人愛的女人。”初夏好奇地問道。
“你是池的女人,我才願意接收,不然我不會多看你一眼。”齊亞倫道出實情,直接招來初夏的一拳。
不過,這才是最真實的齊亞倫。
“不如我們明天去注冊吧,然後咱們在衆人跟前亮相,吓大家一跳!”齊亞倫老調重彈,眸中乍現興奮的色彩。
初夏笑了笑,沒作答。
她是已婚婦人,這件事還沒有人知道,如果再跟齊亞倫結婚,那不是重婚嗎?
最起碼,也得跟裴池離了才能再結吧?
“怎麽不說話?”齊亞倫輕撞初夏的肩膀。
初夏掀唇笑了笑:“時機未到。”
“也是啊,還沒到劇情高(的)潮的部分,這樣做意義不大。一定要等……”齊亞倫話音一頓,突然打住。
“怎麽不說了?”初夏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齊亞倫淡笑。
他的意思是,一定要等裴池愛到初夏要死要活卻又不懂珍惜的時候才來跟初夏雙宿雙栖,那才具有看點。
不然,這出戲就沒意思了。
那之後,齊亞倫帶初夏去看了一場爆笑電影,初夏全程在歡笑,直到齊亞倫送她回家道具别墅。
她确定齊亞倫走後,才搭夜班車去至裴宅前。
那裏依然是高門大戶,她按了數十回門鈴,還是沒人應門,大概也知道,她再一次被裴池擋在了他的家門之外。
這是他的家,也許,從來就不曾屬于她,她卻在不知不覺中把這裏當成了家……
這一回,她沒有試圖給裴池打電話,也不曾給裴澤打電話。
她靜靜地站在門外,看着黑沉的夜色發呆。最後,她抵受不住睡意的侵襲,倚坐在大門前,沉沉睡去。
裴池看着攝像頭裏的女人睡得東倒西歪,隻道這個女人又在演她的苦肉計。她來來去去就會這幾套所謂的計策,他會上當就奇怪。
“少爺,這麽晚了還是休息吧,少奶奶不會有事。”羅管家在一旁頻打哈欠,有點熬不住,畢竟上了年紀。
真不明白,裴大少爺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就坐在這兒看初夏睡覺。
“羅叔,你去幫她趕蚊子吧。”裴池蹙眉良久,沉聲道。
羅管家僅剩的一點睡意頓消無蹤,他不确定地追問:“少爺剛才說什麽?!”
“外面蚊子多,她這樣睡還不得被蚊子圍攻?”裴池專注地看着睡在門口的女人,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麽随便,随便到在大街上也能睡着。
“少夫人這樣的女人,恐怕連蚊子也不敢接近吧。”羅管家不以爲然。
他一把年紀了,不能熬夜,裴池怎麽就沒想過讓他早點休息,反而讓他去照顧一個生命力很旺盛的小丫頭?
“這話倒也在理。不過,也有膽大的蚊子吧?羅叔,你去走一趟,幫她驅蚊的同時别吵醒她,或者是幫她點根蚊香也可以。”裴池加強了命令的語氣。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羅管家以怕吵醒初夏爲由,打電話找了幾個女人悄悄靠近初夏,有人幫她扇蚊子,還點了幾圈蚊香在附近。
初夏剛開始睡得确實不穩當,有不少蚊子圍着她咬個不停,最後蚊子跑了,她睡得安安穩穩。
裴池看得真切,這才放了心。
羅管家見狀問道:“少爺,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嗎?”
“你去休息吧,我再忙會兒工作。”裴池直勾勾地看着視頻裏的初夏,目不轉睛。
羅管家了然颔首。
裴家大少的工作就是看守自己的老婆。真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想的,既然在意,爲什麽還要看對方遭罪?是不是虐得越深,證明愛得越深?!
第二天一大早。
初夏被太陽照醒,她伸了伸懶腰,這才掙紮而起。
她在原地做健身操,視線定格在旁邊的灰燼圈,看起來像是蚊香,該不會有人看她被蚊子咬,好心給她點了蚊香吧?
正在她困惑的當會兒,有人在不遠處地她噓了幾聲。
她循聲看去,在看到熟悉的一大一小時,她張大了嘴。正在此時,裴家大門傳來異動,有人在開門,她吓得臉色,拔腿沖向一大一小。她一手牽起一個,往轉角的位置跑去。
待跑過街角,她怒視二人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吃了豹子膽?我說過讓你們别來找我,時間一到我就會回去,你們兩個是不是活膩了?!”
女人把小帥哥往前一推:“是他說要來看你,不關我的事,你要罵就罵他吧。”
“夏夏,我想你了。”小帥哥對初夏獻媚,用美男計準沒錯。
初夏心眼一熱,抱起小帥哥,完全忘了自己在生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兩口三口:“小兜子,我也想死你了,天天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