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她就是來幫他的,這人怎麽就這麽不讨喜?
“我是想幫你,可沒想過要犧牲自己的嘴,咱們什麽都能玩,就是不能玩-……”初夏還沒說完,便被裴池掐住了她的後頸。
她被迫朝裴池的唇靠近,一再逼近,直到她的牙齒被狠狠地壓擠在他的唇上,男人的聲音自齒縫中吐出:“親不親,不親我掐死你!!”
初夏心裏頭郁悶得緊,哪有人這麽霸道的,她是來幫他,現在反而被他這般壓迫,太惡劣的男人,一點也不讨喜。
“我,我親就是了,你别這麽蠻橫行不……”初夏心一橫,閉上雙眼,她便貼上了裴池的薄唇。
她意思意思地親了一口,想退開,裴池卻依舊死死地扣住她的腦袋。
她的牙齒更是撞在了男人的齒間,疼得她直抽冷氣。
兩人的唇齒撞了又撞,莫說初夏不好受,就連裴池也難受,偏偏初夏不配合,想要的熱情親吻臨到最後關頭,成了對彼此的折磨。
在外人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隻道是兩人太過癡纏,才會親得如此纏。綿悱恻。
那廂裴池自己也受不了,見戲演得差不多了,這才放開了初夏,初夏嘗到了滿嘴的血腥,牙齒輕顫,她控訴地看着裴池:“你,你個死變。态……”
疼死她了,她嚴重懷疑自己的牙齒是不是掉了兩顆。
裴池冷瞅她一眼,自己回到了原位。
初夏則捂着滲血的小嘴回到座位,滿腹委屈。明明她在做好事,爲什麽到最後在遭罪?
“初秘書,你能耐啊!”陸辰迪擠在初夏的身邊坐下,朝她伸出大拇指。
初夏郁悶得緊,捂着發疼的小嘴生悶氣,沒有心情理會陸辰迪的調侃。
“這是怎麽啦?親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不是應該高興嗎?”陸辰迪好奇地看着初夏,大概也看出了女人的心情不好。
再有,爲什麽一直捂着自己的小嘴?
初夏埋頭起了身,往洗手間而去,滿嘴的血腥讓她難受。
她嗽口後,感覺好了許多,這才折回原位,在裴池的身畔坐下。
“初秘書剛才爲什麽不高興?”陸辰迪見初夏回來,繼續八卦此前的問題。
“因爲我把裴總強。吻了,裴總說要因此扣我工資。”初夏沒好氣地回道。
分明是她被強撞了嘴,受了傷,還要昧心擡高裴池,貶低自己,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陸辰迪聞言失笑,朝初夏伸出大拇指:“你是第一個敢強。吻裴池的女人,勇氣可嘉。扣點工資算什麽?好歹你把他給遭踏了,應該開心才是!”
初夏點頭,覺得這樣安慰自己是個不錯的方法。
“人貴有節。操,如果有些人連節。操都不要了,活着便是丢人現世。”此前極少說話的簡心卻在此時開了口,字字譏诮。
初夏大概也聽出簡心是在說自己,她本想反駁,可一想到這是裴池的心上人,最終還是選擇忍而不發。
她最近做什麽事都不順,連在這樣的場合還要把自己陷進去,被人奚落,想想就郁悶。
做人做成她這樣,大概是不如死了痛快。
她郁悶地喝了一口飲料,不想卻是酒,她受傷的嘴遭遇刺激,疼得她直蹙眉。
“不會喝酒就别喝!”裴池見狀低斥一聲,把他的白開水遞給初夏,再順勢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這裏不好玩。”初夏小聲說了一句。
“不好玩就走,我送你回家。”裴池說着拉起初夏。
初夏詫異地看向裴池,沒想到這人會跟着她胡鬧。這人不是爲了看簡心才來的嗎?爲什麽這麽快就走?
“可是……”初夏下意識地看一眼簡心,猜不透裴池的心思。
裴池圈上她的肩膀,冷聲道:“我不喜歡婆婆媽媽,你是現在跟我走,還是打算在這兒——”
他發現了初夏的心不在焉,好奇地循着初夏的視線看去,隻見雙行道有人入内,不正是初夏的老相好顧一念?
隻不過這一回顧一念身邊有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柔柔弱弱的,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雖然好看,他卻不以爲那女人有什麽好,還不如他身邊的邋遢鬼來得耀眼。
思及此,裴池看向初夏,索性再把她拽回原位。
他倒要看看,初夏看到她的老相好會失态到什麽程度。
初夏見回到原位,不解地看向裴池:“不是說走嗎?”
“不走了,咱們今晚就在這兒玩一整晚,不醉不歸!”裴池說着,奪回了自己的開水杯,再把酒杯塞回女人的手中。
初夏無語地看着裴池的一系列動作,覺得這人像是生氣多一點。
受苦遭罪的是她,要也該是她發飙吧?這年頭,誰蠻橫誰就有理。
“裴總,我做錯什麽事了嗎?”初夏嗫嚅道,不解地看着裴池繃緊的臉。
這時有人入座,她沒空理會,一直緊盯着裴池看。
裴池不作聲,她輕拉他的衣袖,放柔音量又問:“如果我做錯什麽,你直接告訴我,我有時候反應比較慢,你别這樣好不好?”
見裴池不高興,她也會不高興……
不對啊,裴池不高興,她爲什麽要不高興?他又不是她的什麽人。
“要不這樣,裴總想吃什麽,我去幫你拿,好不好?”初夏對裴池讨巧的一笑,努力把自己的臉湊到裴池的跟前,好讓他看清自己的誠意。
“我想吃你!”裴池冷不丁地吐出幾個字。
其他人聽得這話,不敢置信地來回打量裴池和初夏,不是吧,裴池真喜歡上初夏了?
衆人想到了一邊,初夏這個當事人卻沒感覺,因爲她知道,裴池是想把她撕碎了再嚼碎,所謂的“吃”之一字,是這意思。
她幹笑一聲,連連搖頭:“我不好吃的,又老又殘,拿刀砍都砍不斷,更何況是用嘴嚼?不如,你吃她……”
初夏随手撈了一個女人過來,待看清對方的臉,她有些錯愕,這不是莊曉嗎?
什麽時候莊曉也來了?
初夏再看一眼莊曉的身畔,果見顧一念也在。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大家都在一起,有好戲可看了。
齊亞倫在一旁看出了一點門道:“一念,你認識初秘書?”
爲什麽會這麽問?皆因爲顧一念來了之後不時看初夏。
隻是初夏的全部心思都在裴池的身上,沒發現顧一念臉上的古怪表情。
他是這圈内最通透的一個人,自然看得最真切。
“認識。”顧一念淡聲回道。
“該不會是舊情人吧?”陸辰迪打趣道,純粹是瞎起哄。
“這得問初秘書了。”顧一念淺笑勾唇,把話題抛給初夏。
初夏正在琢磨要怎麽令裴池轉移“吃”她的注意力,沒注意大家在說什麽。
直到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她身上,她才恍覺不對勁:“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這些人的眼神很有問題。
“初秘書和一念是舊情人的關系?”齊亞倫似笑非笑地問道。
他這一問,大家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初夏的答案爲何。
初夏卻是很坦然,笑着搖頭:“非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顧總曾經是我的夢中情人,我還想過非卿不嫁呢。不過吧,世事難料,不是所有的單戀都能開花結果,我和顧總之間稱不上是舊情人的關系。”
畢竟在場有知情人,她如果說謊,自己都覺得假。
既如此,還不如說實話。
“那現在呢,初秘書喜歡的是……”齊亞倫被初夏的話勾起了濃厚的興趣,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最起碼,能讓顧一念和裴池的注意力集中在她一人身上,這就是一種本事。
“我現在沒……”初夏正想說實話,便被裴池在桌下踹了她一腳。
她這才想起自己今晚上的任務,忙改了口:“我現在喜歡裴總,迷他迷得要死。”
“你确定?!”齊亞倫莞爾,視線若有似無地在兩個男人之間遊走。
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簡心的臉上。
“這有什麽不能确定的。顧總是我的初戀,但那是過去式了。人可以錯一次,錯第二次,但不會錯第三次。也許是求而不得,才會覺得最美最好。隻是求到最後,看到了結果,發現放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最起碼,能看到不一樣的天空,過不一樣的生活……”初夏失笑,沒再繼續,覺得自己更像是在發表冠冕堂皇的演講。
隻有她自己知道,顧一念,終将成爲她生命中求而不得的那一道風景。
也許很美,卻很虛幻,永遠遙不及可。那一次在停車場,令她深有體會。
那一個星期是她給自己的最後期限。總要再試最後一次她才會徹底死心,如果她能令顧一念對她改觀,那她還有希望。
如果不能,她也能徹底放下,這就是她爲什麽在把莊婉交給顧一念之前,她想再給自己一星期時間的理由。
若不試,她怕自己後悔,試過了,便無怨無悔。
隻是很可惜,她以爲的莊婉變成了莊曉,她還在欠顧一念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