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出聲來:“胡叔,昆嶺真有你說的這麽可怖嗎?”
胡老道嗤地笑了笑,道:“等你去了昆嶺就知道了,當年我也去過那裏,隻是沒想到,神墓竟然就在昆嶺之中。”
說着,胡老道長長歎息了一聲,若有些感慨的樣子。
此時,夜已經深沉下來,雪越下越大,沒多長時間,路上面便覆蓋起了積雪。
沉寂之餘,我朝胡老道問道:“胡叔,你認不認識一個會邪術的斷指人?”
“邪術?斷指人?”
胡老道一愣,不解地看了看我:“小子,你突然問這個幹嘛?難道你查到了什麽線索?”
關于我在調查我爹以及元寶村村民之死的事情,胡老道也作知曉,所以我這般一問,胡老道那裏很容易便将此事聯系了起來。
我怔了怔,心想着要不要将我爹留給我木盒的事情告訴給胡老道。
稍以思襯,我還是将此事埋在了心底,倒不是我想隐瞞胡老道什麽,隻是覺得,我爹那裏既然叮囑我連打開木盒都不能要其他人在場,這說明木盒裏的東西很是重要。
隻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木盒裏面也就一根斷指外加一塊玉扳指,算不得有何出奇。
靜默了好些時候,我方才回應道:“胡叔,我也就随便問問而已,不過林叔告訴我說,我爹的死可能跟一個斷指人有關!”
我将這事全都推到了林魯班身上,想來胡老道那裏對此也不會多作懷疑。
胡老道輕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斷指人,我倒是認識一個,不過”
“不過什麽?”
我一臉急切地追問道。
胡老道笑了笑,說:“不過那人早已經死掉了。”
聞言,我呆滞了住,心想着胡老道這家夥還真是喜歡打趣我,這都死去的人了他還說個什麽。
滞定稍許,我問道:“胡叔,活着的人中,你就沒認識的了嗎?”
胡老道陷入沉思,想了想後搖着頭道:“沒有了。”
我有些沮喪,心下則是猜測着,那一根斷指會不會是被人給砍下來的?這樣以來的話,想要找到那個斷指人可就有些不容易了。
見我這般模樣,胡老道稍稍沉眉:“小子,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事?”
我兀地一怔,連地說道:“沒有。”
胡老道淡淡一笑,想來他那裏也察覺到了什麽。
這之後,我與胡老道在鋪子外面又伫定了些時候,這才回到裏屋休息。
翌日,雪依舊下着,鋪子外的道路上已經鋪滿了積雪,随處可見小孩子們在雪地中嬉耍玩鬧。
我早早便起了床,抱着小白伫定在鋪門。
風來,有些涼意。
不知何時,單陌塵來到了我身後。
“小師弟,想些什麽呢?”
我轉頭看了看單陌塵,說道:“師哥,今年的這一場雪來的比以往都要早!”
單陌塵稍頓了下,說:“這早下雪跟晚下雪,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我兀地一怔,道:“沒什麽說法。”
“那不就對了?你管他什麽時候下雪,屋漏就添瓦,天寒就加衣,事事總有應對,你也别想太多了!”
聽到單陌塵這般話語,我稍顯得有些詫異,可沒想到我這個師哥,平日裏看上去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可有時候他說起話來卻又給人一種晦深的感覺。
見我這般盯着他,單陌塵若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道:“小師弟,這一大早的你用不着就跟我眉目傳情吧?我知道你很崇拜我,但也别時時刻刻都表現出來。”
我這才剛對單陌塵生了些敬畏之心,卻在他這一番話下轟然破碎。
接着,我與單陌塵都緘默了下來,隻望眼着外面的飛雪翩跹而落。
有那麽一刻,單陌塵開口道:“今天就要啓程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
說到這裏,我稍頓了下,饒有深意地看了看單陌塵:“師哥,你去過昆嶺嗎?”
“昆嶺?”
單陌塵一驚,臉色突變得難看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隐隐覺得,單陌塵這裏好像跟胡老道一樣,也去過昆嶺。
沉寂半響,單陌塵長長一歎,隻與我說了句:“那是個令人傷心的地方!”
說完這話,單陌塵也不作停,徑直朝着鋪子外走去。
我沒有追上去,哪怕我心下好奇不已,很想知道單陌塵去昆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多長時間,劉瑩瑩帶着小钰跟夢雅來到了棺材鋪裏,得知胡老道還在呼呼大睡後,劉瑩瑩也多說什麽,直接進了裏屋硬生生地将胡老道給叫了起來。
讓人稍感驚訝的是,劉瑩瑩的叫法,是扯着胡老道的耳朵,那模樣頗有些彪悍。
“小花,你輕點,痛!”
胡老道一臉求饒,斜着個腦袋,順着劉瑩瑩的手勁兒走着。
“老胡,你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睡覺?火車票我都訂好了,你難道不打算去昆嶺了?”
劉瑩瑩有些氣急敗壞,顯是因爲胡老道嗜睡耽誤正事。
胡老道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劉瑩瑩,說道:“小花,這些事情,你讓小四跟陌塵兩個臭小子去辦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自己親自跑一趟呢?”
原本我還對胡老道此時的遭遇有所同情,可在聽到他這話後,我連一絲同情都沒有了,真很不得劉瑩瑩那裏把胡老道的耳朵都給擰下來。
單陌塵一臉苦澀,想來以往他也沒少遭受胡老道的“迫害”。
劉瑩瑩對胡老道撒了一通氣後,心情這才平順了下來。
她看了看我,道:“小四,百合她們還沒過來嗎?”
我搖了搖頭,剛準備回話,恰見鋪子外面走來了三人,正式百合、楚雨以及慕青。
見人都到齊了,劉瑩瑩将火車票分發到了我們手中。
我低眼看了看票根,火車出發的時間是晚上的六點鍾,目的地并不是昆嶺,而是臨縣。
臨縣已經是他省的縣城,具體在什麽地方,我也不作清楚。
車票的行程時間寫的是二十八個小時,可外面下這麽大的雪,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晚點什麽的。
“大家票都拿到手了,時間也都清楚了,可别等時間到了,卻找不到人!”
劉瑩瑩打量了我們一眼,這般叮囑道。
因爲距離晚上六點還有一段時間,我們趁着開車前的功夫去商場購置了些東西。
這一次購置的,大多都是些穿戴用的東西,昆嶺海拔極高,乃是一處極寒之地,衣服什麽的自然是要保暖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