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道跟單陌塵也不笨,自是看出了林魯班的來意。
但兩人都沒有開口,等待着我的回應。
稍以靜默,我笑着說道:“林叔,你跟我還這麽客氣嗎?不過你既然強烈要求,我要是不從的話,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這話雖然帶着幾分玩笑,但又不失親切。
打從我爹死後,我便沒什麽親人了,林魯班與我爹是至交,我這裏自然将其當做親人對待。
見我這般爽快的應承了下來,林魯班開心不已。
原本還顯拘謹的他,也放開了來,同衆人商量着晚上吃些什麽。
經由好一番商讨,大家一緻決定去吃一頓烤羊肉。
這凜冬将至,吃點烤羊肉,喝點羊肉湯,倒也不失爲一件美事。
時間悄過,不知不覺,夜幕降臨。
早在決定好吃考羊肉後,林魯班那裏便急急忙忙地跑去預定了。
今晚的天空,很是明朗,有星辰搖曳于蒼穹深處。
我們在林魯班的帶領下,來到了吃飯之地。
這一家考羊肉的館子,名叫“烤必得”,老闆是個外地人,說着一口地道的疆話兒。
因爲人多,我們點了一隻大點的烤羊,還讓老闆備了兩鍋羊肉湯。
不同古城的是,這一頓烤全羊的花費也就大幾百塊,可在古城醉仙樓中,吃一隻烤全羊動辄便是幾千塊。
雖然還沒開吃,我已偷偷付了錢,林魯班代我如己出,又是我爹生前的至交,我怎麽好意思讓他破費?
再說了,林魯班家中的情況我也知曉,雖說他是個木工手藝人,可幫人做一口壽棺能掙到的錢其實并不多,遑論翠花嬸子那裏,也不知因爲什麽原因,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花費一大筆錢。
這筆錢,自然也會納入到林魯班的開銷之中。
之前從燕王墓歸來的時候,林魯班便找我借過錢,想來他的手頭應該也不怎麽寬裕。
這一頓烤全羊下來,得花大幾百塊,這對于林魯班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當然了,我不一樣,僅從燕王墓帶回來的那一口袋金銀珠寶,便足夠我吃吃喝喝一輩子的了。
好在的是,我不是個喜歡吃喝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亂花錢的人。
我也想過,得找個好點的借口,将錢财送給林魯班一些,我要那麽多錢也無用。
等候了些時候,烤全羊好了,林魯班熱情地招呼着大家,其樂融融的樣子,頗讓人感到溫馨。
期間,我們喝了些酒,就連百合幾個女兒家也巾帼不讓須眉了一番。
原本我不想讓林魯班喝酒,畢竟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這要是把他給喝病了,我這心裏怎麽過意的去?
奈何的是,我執拗不過林魯班。
他本就好這一口,再加上氣氛到了,我便也勸之不住。
酒過三巡後,大家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林魯班有些喝多了,笑望着我說:“小四,你是不知道,當年我跟你爹還有你娘,那可是過了命的交情”
還不等林魯班把話說完,我人已呆愣了住。
我直勾勾地盯着林魯班,打斷他道:“林叔,你說我娘?”
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便不記得我娘的樣子,甚至兩個迷糊的影子都曾在腦海中留下,我爹給我的說法是,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得病去世了。
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這人死後總該會有個墳地,但我娘卻沒有。
我詢問我爹,他什麽都不肯與我多說。
此時林魯班突然提及我娘,我自是在意無比。
見我這般神态,林魯班打了個酒嗝,他怔了怔,岔開話題道:“對了小四,你還沒告訴林叔,接下來你們要去什麽地方呢?”
我微微皺眉,本想着繼續詢問點什麽,可轉念想了想後,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難看出,林魯班這裏不想與我提及我娘的事,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
稍頓了頓後,我回應林魯班道:“林叔,我們去的地方很冷,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再去村子看你跟翠花嬸子!”
林魯班點了點頭,說:“好!我一定等着你回來!來,跟叔喝一個!”
這之後,我們大家又推杯換盞了好些時候,直至最後,酒足飯飽,我們方才離開。
此時,衆人都有些醉意,走在大街上,跟那些浪蕩子頗有些幾分想象。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剛走沒多遠,迎面便來了一群社會青年。
這些人,大多十八九歲,穿着怪異另類的服飾。
他們的手中,拿着鋼管、小刀之類的器物,将我們團團圍住。
我喝的有點多,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林魯班跟那些人吵了起來。
再後來,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林叔!”
我驚叫了一聲,身子就像按了彈簧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
雖然昨晚喝的有些醉了,可我卻清楚的記得,林魯班那裏應該是跟那些小混混們起了争執,我很擔心林魯班的安危,深怕他被那些小混混給傷到。
此時,天已大亮,胡老道跟單陌塵并沒有如往常般還在睡覺,床鋪上面隻剩下我與小白。
稍以滞愣,我忙地下了床,神情焦急不已。
可當我來到前面的棺材鋪時,恰見胡老道跟單陌塵正懶洋洋地曬着太陽。
“胡叔,林叔他人呢?”
胡老道微微沉眉,一臉莫名地瞅了瞅我,道:“小子,你該不是還沒有醉醒吧?”
我有些無奈,剛準備繼續詢問,單陌塵那裏兀地出聲道:“小師弟,你就不用擔心了,昨晚那情形,有你師哥我在,能有什麽事兒?”
說着,單陌塵還不忘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來。
我怔了怔,說:“師哥,你出手把那些小混混都給擺平了?”
聞言,單陌塵一愣,接着尴尬笑了笑,搖着頭說:“小師弟,我就說說而已,你可别當真!那些小崽子,一個個熱血方鋼的,我可不想跟他們做些拼刀拼搶的事!不過你那個林叔”
說到這裏,單陌塵戛然而止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