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宇緊鎖,沉聲問道。
聽我發問,翠花嬸子哭的更傷心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她一邊哭着,一邊抽泣道:“都怪我,我是個不祥身,要不是我,你林叔也不會這樣!”
我愣在旁邊,心神好一番失措。
很早前,我與胡老道曾一道來過林魯班家,那個時候,翠花嬸子剛來林魯班家不久。
他們的婚事,沒有張羅,給人的感覺,翠花嬸子已經嫁給林魯班很久很久了一樣。
偶然下,我曾看到翠花嬸子蹲在後院中,她手裏拿着紙灰往自己胳膊肘敷。
也是那時,我發現了翠花嬸子的秘密。
她根本就不是人,又或者說,她不是完完全全的陽人。
知曉這事後,我也曾糾結,要不要插手這事,可後來一番深思熟慮下,我還是将此事壓了下來。
那之後,林叔與翠花嬸子和藹相親地生活着。
我本以爲,兩人會善得終老,卻不想現如今,林魯班似是因爲這事而身染重疾。
思襯了好些時候,我長長歎息了一聲,轉而朝翠花嬸子看去:“嬸兒,我該怎麽做才能救林叔?”
聞言,翠花嬸子稍斂了斂哭聲,與我說道:“小四,要救你林叔,需要懂茅山術法的人才行。”
我兀地一愣,心下有些追悔,早知這樣,就該将胡老道跟單陌塵叫上,免得我現在又得回縣城一趟,這一來一去可要耽擱不少時間,林魯班現在這個情形可拖不得。
想到這裏,我忙地出聲:“翠花嬸子,你就在家裏等我,我回去下就來!”
還不等翠花嬸子回應我什麽,我人已朝着屋外跑去。
此時天還沒亮,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雞鳴犬叫,甚是寂靜。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人剛從屋子中跑出來,便見兩道人影來到了院中。
這兩人不作他别,正是胡老道與單陌塵。
“胡叔?師哥?”
我驚愕出聲,一臉不敢置信,之前離開縣城的時候,兩人還作呼呼大睡,誰知他們竟跟着來了徐家村?
見我這般吃驚模樣,胡老道微微沉眉,說:“臭小子,這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跑來這裏幹嘛?”
我張了張嘴,剛準備解釋點什麽,可就在這時,翠花嬸子突然從裏屋中走了出來。
見得翠花嬸子後,胡老道也不覺驚訝,倒是單陌塵那裏兀地震驚出聲:“你好大的膽子!”
話語方歇,單陌塵人已沖了出去,奔行的途中,他的手裏已揭出符篆,順勢便要往翠花嬸子的身上貼。
見狀,翠花嬸子也驚了不輕,忙地躲在了我身後。
眼看着單陌塵就要沖将過來,這時胡老道突然出聲喝道:“陌塵,住手!”
聞言,單陌塵滞愣了住,一臉不解地看着胡老道說:“師父,這東西.”
還不等單陌塵把話說完,胡老道已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單陌塵愣在原地,神情中的莫名與茫然來的洶湧不已。
靜默半響,胡老道緩緩提步,接着走到了我與翠花嬸子的跟前。
他瞅了瞅我身後的翠花嬸子,轉而将目光凝定在我身上:“小四,你急匆匆的離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也沒作隐瞞,将林魯班的事情簡單地與胡老道說了一遍。
聽完我的講述後,胡老道的臉色很是難看,繼而随着我與翠花嬸子一道進入裏屋。
單陌塵滞愣了好些時候,這才跟着一道而入。
此時,林魯班仍舊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的身子較之前顫抖的更爲厲害了,唇齒發紫,顯是冰凍所緻。
“怎麽會這樣?”
見得林魯班這般情形,胡老道詫出聲來。
還不等我與翠花嬸子說點什麽,單陌塵已冷厲說道:“師父,這還不明顯嗎?就是這陰物害得他成了這般模樣,待我将其制服再說!”
言罷,單陌塵便要對翠花嬸子動手。
好在的是,胡老道那裏及時将單陌塵給制止住了。
“陌塵,你怎麽如此沖動?事情的前因後果你都不知道,就妄自出手,難道就不怕錯殺了好人?”
“好人?”
單陌塵一詫,回了句:“師父,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啊!”
我見單陌塵有些激動,忙地解釋道:“師哥,翠花嬸子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陰人鬼物,她是真心待我林叔的!”
單陌塵瞪了我一眼,道:“真心?真心又如何?人鬼殊途,小師弟你不會沒聽過吧?”
見單陌塵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我有些不知如何勸說了。
這時,胡老道開口道:“陌塵,你少說兩句,眼下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被胡老道這般一說,單陌塵方才消歇下來,隻是他在看翠花嬸子的時候,多少帶着些敵意。
對此,翠花嬸子也沒多說什麽,隻不停地哭泣着。
我一臉苦郁,可沒想到這才剛回縣城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沉寂片刻,我朝胡老道問道:“胡叔,怎樣才能救林叔?”
胡老道凝沉着眉頭,臉色很是難看,回應我說:“想要救他,需要以屍油點引魂燈,還需要你的鮮血,再配合術法,興能湊效!”
“屍油?我的鮮血?”
我愣了愣,若有些茫然。
雖然胡老道說的聽上去很簡單,可真要辦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屍油就不好辦。
還不等我開口,單陌塵那裏兀地出聲道:“師父,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個辦法?”
說這話時,單陌塵特意看了看翠花嬸子。
胡老道眉頭一皺,微不可查地朝單陌塵遞了個眼色。
承接到胡老道的眼意後,單陌塵這才緘口不言起來。
這一幕幕,被我瞧在了眼裏,隐隐約約我也猜測到了些什麽,興許還有更簡單的辦法救林魯班,隻不過這方法可能會讓翠花嬸子吃些苦頭。
想到這裏,我便沒有去追問。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裏沒作追問,翠花嬸子那裏卻安耐不住地問道:“兩位道長,不知還有什麽辦法能救我丈夫?”
胡老道怔了怔,沒有開口回話,倒是單陌塵口直心快地說道:“這方法也簡單,隻不過需要你付出些代價!”
“什麽代價?”
翠花嬸子一臉焦急的問道。
單陌塵皺了皺眉,說:“這代價就是,你需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