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們三人坐在裏屋的床上,單陌塵那裏冷不丁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聽得單陌塵這般言辭,我兀地一詫,心想着自己什麽時候給單陌塵說過這樣的話了?
還不等我開口,胡老道眉宇一沉,瞪了瞪我後,鄙夷地朝單陌塵看去:“混小子,你打聽這些幹嘛?”
單陌塵尴尬笑了笑,說:“師父,我也想跟你們一起。”
胡老道想也沒想的搖了搖頭:“不行!”
“啊?”
單陌塵詫異出聲:“爲什麽啊?楚雨、小钰還有百合都能去,我爲什麽不能去?”
胡老道張了張口,似是想要回應點什麽,可不知爲何,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吞咽了回去。
緊接着,胡老道朝我看來:“小四,你一天都胡說八道個什麽?”
我一臉苦澀,心下委屈不已,那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讓我很是不舒服。
滞愣之餘,我狠狠地白了單陌塵一眼。
殊不知,單陌塵這家夥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我這裏都這般冷厲的表情了,他還作一副自若的樣子,甚至還偷偷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苦苦笑了笑,想哭的心都有了。
這時,胡老道開口道:“陌塵,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這麽些年下來,你也走遍了不少地方,但總有一些地方是你未曾涉足過的!”
胡老道說這話,本意是想勸單陌塵繼續外出曆練。
這一點,我這裏都聽了出來。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單陌塵竟然佯裝出一副莫名的神态,癡愣愣地盯着胡老道說:“比如師父你跟小師弟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聞言,胡老道的臉色刷的陰沉起來,他惡狠狠地看着單陌塵,大有一副要爆發的模樣。
我見勢不妙,連忙抱着小白來到了前面的棺材鋪中。
不多時,單陌塵也從裏屋中跑了出來。
還不待我說些什麽,單陌塵已開口道:“小師弟,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把我一個人留在裏面,聽師父的諄諄教誨!”
我鄙夷地看了看單陌塵,說:“師哥,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到底是我不夠意思?還是你不夠意思?我什麽時候給你說過,我們要去神秘之地了?”
單陌塵尴尬笑了笑,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嗎?難道你給忘了?”
我愣住,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接下來,我與單陌塵都沒再開口。
沉寂了半響,單陌塵兀地一斂笑意,開口道:“你知道師父爲何不想讓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嗎?”
“嗯?”
我皺了皺眉,不解地搖了搖頭:“爲何?”
單陌塵眯了眯眼,回應道:“因爲他擔心我們都給折在了那裏。”
說完這話,單陌塵長長歎息了一聲。
從他的歎息聲中不難聽出一種感慨,我看了看單陌塵,突然覺得我這個師哥有時候倒也不像看上去那般玩世不恭。
滞愣片刻,我問道:“那師哥你還要跟我們一塊兒去嗎?”
聽我這般一問,單陌塵淡淡笑了笑,反問我道:“你覺得呢?”
我倏地愣住,搖着頭說:“我也不知道。”
單陌塵頓了頓,笑道:“我當然要去了,不然誰保護你?”
我笑了笑,眼中起了感激,心下有些暖意,但又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麽。
自從結識了單陌塵後,我總覺得他很厭煩,可這厭煩下又讓人感到親切。
這之後,我與單陌塵坐在棺材鋪裏聊了很長時間,直至後來,單陌塵來了睡意,方才回到裏屋去。
我沒有急着去睡覺,一個人坐在鋪子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知何時,裏屋中傳來了胡老道與單陌塵的呼噜聲,不得不說,兩人打呼的頻率跟音量不分伯仲,甚至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我無奈笑了笑,抱着小白便準備回裏屋去。
可就在我起身的一詫,屋子外面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都這麽晚了,誰會來找我?”
我心裏犯起了嘀咕,眼下已是深夜時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棺材鋪的門?
遲疑片刻,我舉步到了門前。
當我打開鋪門一看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但見,鋪子外面站着一個女人。
這女人,打扮的很樸素,頸子上圍着一塊帶花的絲巾,正是林魯班取的一房媳婦兒。
“翠花嬸子?”
好半天,我方才緩過神來,略顯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怎麽來了?”
翠花嬸子一臉的焦急,也不進鋪子來,急切地同我說道:“小四,快去看看你林叔吧,他快不行了!”
“什麽?”
聽得這話,我整個人都不定安了。
來不及多想什麽,我忙地穿戴好一切,接着租了輛車去往徐家村。
臨走的時候,我本想跟胡老道與單陌塵打聲招呼的,奈何兩人睡的着實太過死沉,我唯有留了一張字條說自己有急事要去徐家村一趟。
等我與翠花嬸子趕到徐家村的時候,已是下夜時分。
我們急匆匆地來到了家中,昏黃的燭光下,我看見林魯班躺在床上。
他一臉的蒼白,身體不停地顫抖着,好像很冷的樣子。
見林魯班這般模樣,我忙地問道:“翠花嬸子,林叔他這是怎麽了?”
翠花嬸子搖了搖頭,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沉寂稍許,她略顯抽泣地與我說道:“小四,白天間你林叔還好好的,說要去山裏收些好點的木料回來,可等到下午的時候,他便覺得不舒服,躺在床上後,他一直說冷,我見勢頭不對,便去縣城找你!”
說到這裏,翠花嬸子低下頭來,哭泣的聲音也更大了一些。
我伫在床邊,心神有些彷徨,一時間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遲定片刻,我開口道:“翠花嬸子,林叔這病怕是拖不得,我們還是趕快送他去醫院吧?”
說着,我便準備去攙扶林魯班,心想着先不管林魯班這裏得了什麽病,送到醫院再說。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準備攙扶林魯班的時候,翠花嬸子兀地說道:“沒用的,他這病醫院是治不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翠花嬸子哭得更傷心了。
“嗯?”
我倏地皺眉,若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翠花嬸子。
适才我在問她時候,她什麽都說不知道,可這才一轉眼的功夫,翠花嬸子又說出了另一番話來。
隻稍稍一想,我便知曉這事恐怕沒我所想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