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刻,胡老道長長歎息了一聲:“哎,此事已了,我們可以離開了!”
說完這話,胡老道轉身離去。
我們也沒遲緩什麽,紛紛舉步而動。
晚間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嬰兒溝外面。
因爲時間太晚的緣故,我們便打算休整一夜然後再繼續趕路。
當然,我們可不敢在嬰兒溝宿夜,這才選擇在嬰兒溝外圍處停歇下來。
趁着有空,我将陰陽傘拿到了慕青跟前:“青姨,給!”
慕青也沒拖沓什麽,徑直從我手中将陰陽傘接了過去。
見狀,我笑了笑,這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我轉身的一刹,慕青兀地開口道:“小四,你等等。”
我一愣,不解地看了看慕青。
慕青說:“能告訴青姨,你爲何需要陰陽傘嗎?”
突聽得慕青這般發文,我整個人都是一愣。
滞愣之餘,我忙地出聲道:“青姨,不是我,我其實.并不需要.陰陽傘!”
許是慕青這話來的太過唐突,我這裏根本就無準備,所以回答起來也就顯得支支吾吾不已。
見我這般神色,慕青笑了笑,說:“你不願意告訴青姨也沒關系,誰心裏又沒揣着些不能說的秘密呢?今晚我需要用一用這陰陽傘,等明日啓程的時候,我就将它交給你。”
我一臉苦澀,暗想着自己這一次可真是被小钰坑慘了。
此前在古墓中的時候,小钰硬要拿我當擋箭牌,以至于慕青這裏,對我都産生了懷疑。
雖說當時我便與小钰撇清了關系,可即便如此,仍舊無法完全消除慕青心裏的芥蒂。
沉寂半響,我出聲問道:“對了青姨,這陰陽傘如何消除你身上的詛咒?”
按照慕青所說,她取陰陽傘,爲的便是消除自己身上的詛咒,那詛咒很怨毒,要是不破解掉的話,慕青隻怕活不了多久。
對于詛咒一類的說辭,我也不知是該相信還是不信。
之前去古城的時候,夢雅時不時地便會在我面前叨叨古城的詛咒,說但凡是進入古城的人,都會受詛咒的影響。
奈何的是,我們這都離開古城轉去它處,我也沒能發現有身中詛咒的迹象。
可如果說不信,發生在吳風跟慕青身上的事,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思襯稍許,我苦苦笑了笑,覺得自己沒必要爲了這虛無缥缈的事浪費心神。
這時,慕青笑望着我說:“怎麽?你想看看嗎?”
慕青說這話時,稍顯的有些怪異,特别是她的眼神,更是隐隐帶着些獻媚的感覺。
我被慕青的眼神驚了個不輕,忙地擺了擺手,道:“青姨,我也就随口問問而已,你可别往心裏去!”
話語方歇,我忙地示意了慕青一眼,繼而灰溜溜地離開了。
是夜,皎月當空,群星璀璨。
我們停歇在嬰兒溝外的一處山澗中,身前不遠處點着一大堆篝火。
不知不覺,夜已深沉,衆人都已睡了過去。
迷迷蒙蒙中,我感覺有人離開了營地。
眯眼虛晃下,我看見慕青抱着陰陽傘離開了。
若是換做往常,沒準我還會悄悄的跟上去,可眼下我知道慕青是爲了去消除自身的詛咒,便沒有作何舉動。
等候了些時候,慕青帶着陰陽傘回來了,她朝我所在的地方瞄了瞄,神情中帶着些意味難明的味道。
我雖然眯着眼,但卻一點睡意也沒有,想不明白慕青适才爲何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沒想太多,我強制自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今天的天氣很好,碧空萬裏,一點雜色都沒有。
稍以收拾,我們啓程離開,途徑嬰兒溝的時候,我們被不遠處的一幕驚吓了個不輕。
但見,在河道旁邊的平台上,落置有一片營地。
營地裏,紮着三個登山帳篷,正是之前月兒等三人所留。
而在營地的旁邊,倒着三個人。
這三人,都已死去多時,其中一具女性屍體,頭顱已經不在,另外兩具屍體渾身都爲鮮血所侵染,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看上去觸目驚心不已。
因爲臨冬的緣故,氣溫算不得太高,這也使得三具屍體并沒有腐爛。
這死去的三人,不是他人,正是月兒、張龍以及趙河。
當初三人選擇在嬰兒溝過夜,我也曾出言規勸過,但三人不信邪,硬是要留在嬰兒溝内。
那之後,胡老道還趁夜去尋過他們。
可無奈的是,等胡老道找到三人時,三人已經死去。
想到這事,我心中唏噓不已,可更多的則是驚懼,那晚我與單陌塵也曾去過嬰兒溝,更爲讓人感到可怖的是,我們還遇到月兒等三人。
我很确信,在我們遇到三人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死去。
稍稍回想,我感慨的歎了歎氣,說:“胡叔,要不我們把他們埋了吧?”
胡老道想了想,也沒有說什麽話,隻輕輕點了點頭。
這之後,我與單陌塵外加胡老道三人,将月兒等三人的屍首尋了個地兒埋下。
胡老道跟單陌塵,都出自茅山,對于屍體什麽的早已見怪不怪。
但我不一樣,雖然我也是胡老道的關門弟子,可當我看見飯鍋裏月兒的頭顱時,還是忍不住地作嘔起來。
百合等人沒有來幫忙,待在不遠處的河道中等着我們。
待得我們收拾好這邊的事情,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陰沉無比。
厚重的烏雲遮蓋在天幕上,壓得很低很低,身處其下但覺壓抑不已。
“胡叔,該不會要下大雨了吧?”
我擡頭看了看天幕,冷不丁地這般說道。
還不等胡老道回應我什麽,天幕上已有下雨飄灑下來。
雨越下越大,等到了後來已然成了瓢潑大雨。
我們也沒什麽雨具,不多一會兒,便被淋濕了個遍。
此時,我們還行徑在嬰兒溝中,原本幹涸的河道已經開始積水。
我有些擔憂,看了看胡老道,說:“胡叔,這雨要是繼續下這麽大,你說嬰兒溝會不會發水?”
胡老道瞪了我一眼,面色稍顯低沉,轉而同衆人說道:“大家走快一點!”
緊接着,我們加快了些步伐,奈何的是,下了雨的河道很是難走,稍微走快一點便極容易滑倒。
漸漸地,雨變得更大了,且還夾雜着刺耳的雷鳴聲。
“轟隆隆”
大雨瓢潑,豆大的雨珠不要命似的當空洩落。
漸漸地,嬰兒溝中開始形成了流水。
我一臉凝重,心神都緊張了起來,嬰兒溝的兩旁全是陡峭的山崖,根本不容躲身,這要是真發了大水,等待我們便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