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些焦急地看了看夢雅,這般問道。
奈何的是,夢雅仍舊伫定在原地,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一尊泥雕木塑般,一動也不動。
我愣了愣,心想着夢雅這裏該不會是出了什麽狀況吧?
這般一想,我顯得極度不安起來,可就在我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夢雅突從呆滞中回轉過來。
見我正愣眼巴巴地看着她,夢雅微微蹙眉:“小四,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嗯?”
我倏地一詫:“夢雅,你可還記得剛剛跟我講了什麽?”
夢雅凝沉着臉,繼而一臉茫然地同我說道:“我剛剛跟你講什麽了?”
說着,夢雅顯得莫名不已,同時還自顧地呢喃了一句:“我怎麽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我緊皺着眉頭,看向夢雅的眼中,滿是驚詫與可疑。
事到如今,我也有些弄不清楚,夢雅這裏到底是真的忘記了許多事,又或是這一切全都是她僞裝的?
就在适才,她提醒我說:“步伐不對。”
起初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可轉念想了想後,我頓時明白了過來。
夢雅所說的步伐不對,實則指的是我在紙鶴爲引的時候,雖然用了法咒跟法決,但卻沒有注意自己的步伐。
茅山術法中,對步伐也是極爲講究的,同時也是最爲容易讓人給忽略掉的。
胡老道給我那一本“茅山秘術”的書中就有提到,所謂的步伐,說的通俗點就是指的是走方位,而在茅山中,統稱爲“步罡踏鬥”。
這些事情,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可夢雅适才卻道出了我錯在什麽地方。
我可以極爲肯定,剛剛的夢雅絕對是那個天字門人的夢雅。
隻是讓我猶豫難決的是,夢雅這裏,到底是忽然而然的想起,還是她本來就記得這一切?
想着想着,我有些迷蒙,心神都作失措起來。
見我這般模樣,夢雅連忙出聲問道:“小四,你怎麽了?”
聞言,我稍頓了頓,一臉苦郁地看着夢雅,心想着夢雅哪裏知道,我現在已經被她弄得心神不得安甯了。
當然了,我并沒有将實情告訴給夢雅。
平複了好半響,我方才将心神緩和下來,接着說:“放心吧夢雅,我沒事,隻是突然想起我在施展紙鶴爲引術法時錯在什麽地方了!”
說着,我也不等夢雅回應我什麽,再次學着之前的模樣,開始對手中的紙鶴施展起術法來。
這一次,我不僅念着法咒、掐着手決,同時腳下還配合以特定的步伐。
當我念完法咒,腳下的步伐落定,我兀地喝出聲來:“起!”
繼而便是見得,那本平放在我手中的紙鶴,竟兀地揮舞起了翅膀來。
見狀,我欣喜若狂,連帶着在旁的夢雅也顯得激動不已。
“小四,紙鶴飛起來了,太神奇了!”
夢雅驚詫地看着那飛到半空的紙鶴,神情中滿是不可思議。
我微微皺眉,覺得這些事情如果在一個天字門人的眼中,應該不值一提吧?更不用說會讓其驚詫無比了!
稍以滞定,我緩過神來,連忙對夢雅說道:“夢雅,我們跟着紙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能帶我們回到汽車停靠的地點!”
夢雅輕“嗯”了一聲,視線牢牢地凝定在紙鶴身上。
這時,紙鶴兀地一展翅,轉而便是朝着一個方向飛了出去。
說來也奇怪,雖說眼下天已經徹底漆黑了下來,可那紙鶴的身上,竟然散發着一道橙黃的光亮來,看上去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在給人以指引一般。
我和夢雅緊跟着紙鶴,讓我稍感到詫異的是,紙鶴所飛的方向,竟然跟原本我們的方向感完全相反。
白天的時候,我和夢雅發現不對勁後,便依靠着方向感判斷,朝着來路折返。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我們越是朝前走,越是覺得不對勁,直至後來,我們沒敢再繼續走下去,深怕越走越遠。
現如今,我施展了紙鶴爲引後,紙鶴所飛的方向,竟然跟我們原本的感知的方向恰恰相反。
若是換做以往,興許我還會對此産生質疑。
可眼下,我和夢雅這裏已經别無選擇,所以唯有硬着頭皮跟紙鶴走下去。
時間悄過,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紙鶴身上的光亮漸變的暗淡下來,飛行在空的力度也顯得弱小了起來。
“嗯?”
我倏地沉眉,開口道:“怎麽感覺紙鶴好像飛累了?”
說出這話後,我苦苦笑了笑,心想着紙鶴是以術法之力加持,根本不會感覺累,可給人的感覺,此時那飛在半空的紙鶴就是一副疲乏不堪的樣子。
就在我遲疑之際,在旁的夢雅兀地作聲道:“小四,不是紙鶴累了,應該是你加持在紙鶴身上的術法之力就要用完了。”
“啊?”
我錯愕地叫了一聲,雖說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跟在胡老道身邊學習茅山術法,可說真的,什麽事術法之力我這裏其實一點也沒感覺到。
見我這般失措,夢雅微微蹙眉,道:“小四,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将紙鶴召回,再給它加持些力量不就可以了?”
聽得夢雅如此一說,我這裏更顯尴尬了。
沉寂半響,我無奈地笑了笑,說:“夢雅.我.我其實不知道該如何給紙鶴加持力量。”
我這話剛一說完,那飛在半空的紙鶴兀地便是一收翅膀,繼而從空中墜落了下來,摔在了漫漫黃沙中。
“這”
我愣在原地,内心久久無法平息,心想着這才多大會兒時間,紙鶴就堅持不住了?
無奈之餘,我靠上前去,将紙鶴拾取了起來。
緊接着,我又對着那紙鶴施展了一次術法,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竟然不靈驗了。
“怎麽會這樣?”
我顯得很驚詫,若一副不敢置信模樣。
夢雅微微蹙眉,目光在我和紙鶴上遊離了一遍,轉而說道:“小四,會不會是用過的符紙就不能用第二遍了?”
“哦?”
經由夢雅這般一說,我頓時明白了過來。
接着,我又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張符紙,之前劉瑩瑩那裏可是給了我不少的符紙,我也沒有用完,所以便将那些符紙存放了下來。
拿出符紙後,我極爲迅捷地又疊出了一個紙鶴。
一番施展術法下,那紙鶴生龍活虎地飛到了半空中。
見得這一幕,我那不安的心,方才緩平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