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方歇,黑無常兀地便是消失不見了蹤影。
我愣在原地,心中很是感慨。
再去看時,已不見黑白無常跟馬三的身影。
這時,小鬼紮努西從我的身旁渡顯了出來。
“小四哥哥,你怎麽不動手?”
紮努西一臉好奇地盯着我問道。
我無奈笑了笑,之前紮努西讓我硬來,可我這裏根本不知該如何做。
此刻,雨仍舊滂沱,風還作嗚咽,我伫定在風雨中,内心久久無法平息。
好半響後,我長長歎息了一聲,繼而折轉回去。
回到馬三的家時,夜已深沉,整個院子靜悄無比,隻餘下落雨聲不斷。
我人剛抵達屋檐下,馬三的房間中忽地傳來嚎啕大哭聲。
我頓了頓,心下很是酸楚,早在黑白無常帶走馬三魂魄的時候,我就知道馬三這裏恐是無力回天了。
不一會兒,胡老道等人都被馬晴川的哭聲吵醒了來。
我們一道入了馬三的房間,但見馬晴川正跪在床前哭哭啼啼個不休。
“三爺走了!”
馬晴川哽咽地說着,眼中的淚水宛如決堤的江河一般。
胡老道等人皆是一驚,露出一副悲慨的表情。
我伫在一旁,心下好一陣震蕩,即便事先我已知曉馬晴川這裏活不下來了。
“晴川兄弟,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别太傷心了,還是趕快張羅着村裏人處理馬老爺子的後事吧!”
沉寂之餘,胡老道這般說道。
聞言,馬晴川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繼而拖着一副低迷的身軀跑了出去。
夢雅站在我身邊,整個人顯得極爲不安,她幾度想要張口說話,但最終都沒能說出口來。
劉瑩瑩看了看我,說:“小四,咱們來馬家村這幾天,幸得馬老爺子收留,眼下他死了,我們也該出一份力。”
我點了點頭,道:“劉姨,我們可以做點什麽?”
劉瑩瑩怔了怔,回應我道:“你前段時間,随老胡也修習了一些法咒,就給馬老爺子念咒超度吧。”
我輕“嗯”了聲,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
沒過多久,馬家村的村民便在村長老頭兒的帶領下來到了馬三的家,接着開始操辦馬三的喪事。
讓我稍感奇怪的是,周毅并沒有出現,我因爲要給馬三念咒超度,便也沒多在意。
整整一宿,我也沒能合眼。
初晨時,風停了,雨歇了,我黑着眼圈,困意無比,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當我醒來時,已是下午,天幕的烏雲隐退了許多,還能瞅見縷縷陽光從雲層的空隙中撒出。
此時,馬三的家已披挂上了很多的白色喪布,村民們在村長老頭兒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做着事。
“嗯?”
我四顧看了看,并沒有發現胡老道跟劉瑩瑩的身影。
這時,夢雅湊到了我的跟前:“小四,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夢雅,胡叔跟劉姨他們人呢?”
夢雅怔了怔,若有些莫名的樣子,繼而回應我說:“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他們了。”
我皺了皺眉,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道胡老道跟劉瑩瑩到底幹嘛去了。
“難道胡叔跟劉姨去那盜洞中了?”
有那麽一瞬,我的腦海中兀地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來。
昨日我們順着村外的河道而上,在帽兒山下發現了一個盜洞。
奈何的是,盜洞中的地下暗河裏,生長着恐怖的冥魚,我跟胡老道不得不折返回來。
就在我思襯之際,村長老頭兒靠攏到了我身邊。
老頭兒換了身喪服,整個人看上去極爲的憔悴。
這些天下來,我也知道村長老頭兒跟馬三是同袍兄弟,隻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的關系好像并沒有兄弟般親密無間。
遲疑之餘,我開口道:“村長,你了知道胡叔跟劉姨去哪裏了?”
老頭兒頓了頓,陷入沉思,說道:“他們啊,老早就來找我,問我有沒有無用的羊皮。”
聽到這裏,我恍然明白,胡老道跟劉瑩瑩果然是在忙碌盜洞的事情。
因爲暗河中有冥魚,隻能以羊皮筏子渡行,如若不然,危險至極。
沉寂半響,我開口道:“對了村長,周大師他人呢?”
“周大師?”
老頭兒愣了愣,想了好半響了,皺着眉頭道:“你不說我還給忘了,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他人了。”
說到這裏,老頭苦歎了歎,再道:“這祖墳搬遷的事情還沒解決,哪曾想老二這裏竟是出了意外,最近這段日子,馬家村是真不太平啊!”
感慨了一番後,老頭兒自顧離去,他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落寞中還帶着些悲涼。
我微微觑眼,說不出去爲何,總覺得心裏很是不安。
見我這般模樣,夢雅輕聲說道:“小四,你沒事吧?”
我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沒事,接着道:“夢雅,我們去找找胡叔跟劉姨吧!”
夢雅點了點頭,繼而随我一道走了出去。
此時,村子中的人,大多都在忙碌着馬三的喪事,再怎麽說馬三也是村長的親弟,該有的一些過場還是要有的。
我跟夢雅走在村子裏,許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外面竟然還有些涼意。
在馬家村找了一大圈,我們并沒有找到胡老道跟劉瑩瑩。
夢雅四顧看了看,沉疑地說道:“小四,胡叔跟劉姨去哪裏了?”
我苦澀笑了笑,夢雅的這個問題着實把我給問住了。
靜默了好半天,我這才開口回應道:“我也不知道。”
這之後,我跟夢雅失落而歸。
當我們回到馬三的家時,天已經漆黑了下來。
馬三已經被斂入到了棺材中,唯獨還沒有蓋棺。
院子中,悲喪的唢呐聲、鑼鳴聲,不絕于耳,聽着有些凄涼。
我伫在屋檐下,整個人都顯失措,實在是我這裏現在也不知道可以做點什麽。
“怎麽還不回來?這都過去一天了。”
我焦急的張望着,仍舊不見胡老道跟劉瑩瑩的影蹤,心中免不了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