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稍許,我轉頭看了看。
這一看,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隻見适才還在廟外的胡老道等人,此時竟是不見了蹤影。
“嗯?”
我心下一沉,有些慌亂地舉步到了廟宇外。
“這?胡叔他們人呢?怎麽不見了?”
我顫巍巍地嘀咕着,一臉的不敢置信。
驚駭之餘,我兀地發現,廟宇外的那兩尊獅雕,此刻正雄武地盤踞着,哪曾爲荒草所遮掩?
突來的一幕,把我吓了幾個踉跄。
我清晰地記得,那兩尊雕像爲荒草所遮,隻剩下獅頭還在外面。
可現如今,兩尊石雕都全身浮現,如何不讓我感到驚駭?
這一刻,我愣愣地伫在廟外,心神惶恐不已,活脫脫地被石化了住。
好些時候,我方才平複下來。
“難道我所看見的,都是幻覺?”
我抿了抿嘴,這般想到,如果不以這樣的解釋來闡明的話,我真不知該如何說服自己。
遲定稍許,我轉身走進廟内。
定眼一看,我兀地怔住,神情中的驚愕來得絲毫不加掩飾。
隻見,廟宇的正位處,原本什麽也沒有,可此時卻憑空出現了一尊雕像來。
這雕像,目如銅鈴,身似險峰。
其手中橫斜着一根方天長戟,威武凜然,給人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
我愣愣地看着,内心久久無法平息。
“胡叔不是說我進來後,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我呢喃了一句,心中苦郁無比,現如今的我除了手足無措外,根本就不知道該幹什麽。
呆滞片刻,我苦苦笑了笑,再一擡頭時,我的笑容瞬間僵硬。
但見,适才還伫在我跟前的那一尊威武雕像,此時竟不翼而飛了。
“不見了?”
我愣住,滿臉的不敢置信,這才一轉眼的時間,那雕像怎麽就不見了?
就在我驚愕無比之際,廟宇外面,兀地傳來一陣興歎:“北風卷地,家國何在?”
聞聲,我連忙轉身看去。
這一看,隻見廟宇外面,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個人來。
此人襲一身長衫,一頭長發,未绾未系,随意地散落在肩。
他背對着我,負手而立。
我吞咽了口唾沫,這才緩緩朝着那人靠攏過去。
不多時,我來到了那人的身後。
我沒敢再向前,實在是這人出現地太過詭異,恰逢那一尊雕像憑空消失。
對于我的到來,這人似乎一定也不在意,他微微擡頭,朝着蒼穹望去。
我稍地一愣,順勢望了望眼。
這一望,我心神一緊,瞳孔之中飽多驚駭。
但見長空之上,懸着一輪皎月,淡白的月暈,給人以迷幻。
“嗯?”
我緊鎖着眉頭,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
之前來這将軍廟時,天色晦暗陰沉,無星無月,這才多長時間,星月便皆顯于長空,如何不讓我震驚?
驚疑之餘,我張了張口,便準備向身前之人問點什麽。
可還不待我說話,這人率先說道:“最是明月寄相思,你說對嗎?”
說着,這人緩緩轉過身來。
見狀之下,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深怕這人有着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龐。
但當這人轉過身來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人的臉上竟是帶着一張鐵皮面具。
沉寂之餘,我點了點頭,說道:“自古以來,月亮便是寄托相思之物。”
聞言,鐵面人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麽。
我頓了頓,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可是将軍?”
鐵面人一怔,面具下的雙眼,微地一觑,回應我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被鐵面人這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響後,我才開口道:“如果你是将軍的話,我想找你借一樣東西。”
“哦?”
鐵面人微詫:“什麽東西?”
“鬼玺!”
我直接說道,并未拖沓。
聽得我這話後,鐵面人陷入沉思之中。
靜默了好些時候,他開口道:“鬼玺,我可以借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我連忙追問道。
鐵面人想了想,說道:“什麽事我現在還沒想好,等以後想好之後在告知給你好了。”
“啊?”
我驚詫出聲來。
見我這般模樣,鐵面人說:“你可是覺得,這個交易,自己是吃虧了?”
我苦苦笑了笑,倒不是覺得虧沒虧什麽,隻是覺得鐵面人口中的“以後”着實充滿了太多的不确定。
要是他以後讓我答應他什麽強人所難的事情,我該如何是好?
許是看出了我之顧慮,鐵面人說道:“你且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做對不起良心的事的。”
說着,鐵面人從懷裏掏出一方物來,繼而抛甩到了我手中。
“此方鬼玺,掌十萬鬼兵,你用完之後,焚燒掉即可!”
話至此處,鐵面人緩步而動,途徑我身旁時,他兀地一頓。
緊接着,他俯在我耳邊念叨了幾句我也聽不懂的話語。
“适才這幾句話,你要牢記。”
話語方歇,鐵面人的身影兀地消失不見。
我滞愣在原地,整個人就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好些時候,我方才緩過神來。
顧盼而視,哪裏還見得鐵面人半分身影?
除此外,整個廟宇也恢複如常,處處可見殘垣斷壁。
“嗯?”
我倏一皺眉,給我的感覺,适才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遲疑半分,我連地朝着廟外走去。
剛一走出身,便見胡老道三人此時正愣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擡了擡頭,但見天色晦暗陰沉,哪裏有什麽皎月?
緊接着,我又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中,那一方血色的鬼玺切切實實地存在着。
我有些迷蒙,腦袋昏沉無比,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不多時,我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是昏厥了過去。
……
待我醒來時,人已躺在床上。
屋子中,貼滿了符紙,一看便知是在劉瑩瑩的家裏。
“頭好痛啊!”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繼而從床上坐起身來。
出了屋子後,但見天已大亮,稀疏的眼光,零零散散地灑照着。
此時,胡老道正坐在院子裏,翹着個二郎腿,很是悠閑。
“胡叔?”
我輕聲喚了句。
聞言,胡老道轉過頭來,接着連從椅子上竄起身:“小四,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