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後,那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的楚雨,緩緩睜開眼來。
“小四…”
楚雨半眯着眼,喚了我一聲,整個人看上去很是虛弱。
我一臉欣喜,連地說道:“楚雨姐,你醒了!”
楚雨微笑了笑,她笑得有些傾城,真若梨花帶雨。
遲定片刻,楚雨氣若遊絲地說:“我…好困…”
我頓了頓,含笑道:“楚雨姐,你先好好休息。”
楚雨輕點了下頭,沒再理顧我,想來她也是身心疲乏,這便睡了過去。
我滞留了一小會兒,待得楚雨入睡後,方才起身離開。
此時,楚風等人正于屋外焦急地等候着,見我打開房門走出,幾人連忙靠将到我跟前。
“小四,我妹妹她怎麽樣了?可曾醒來?”
楚風焦急無比的沖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楚雨姐已經醒來了!不過她身子很虛弱,大家都别去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說着,我舉步朝着王教授的房間走去。
楚雨這邊是醒來了,可王教授那裏,還作昏沉。
不多時,我來到了王教授的房中。
老頭兒半躺在床上,看上去很是安詳,可他的這一份安詳卻帶着死一般的寂靜。
稍以滞定,我連地拿出空明珠,繼而開始默念起引魂術的法咒來。
就如之前一樣,有幽煙從空明珠内冒出,接着凝彙成王教授的虛影來。
待得足足三道虛影同王教授的肉身融合後,空明珠的光亮方才消斂下去。
我伫在床邊,直勾勾地看着王教授。
之前楚雨的魂魄在歸體後,很快便醒轉了過來,我心想着王教授這裏也該如此才是。
但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王教授許久都不見醒來,依舊“安詳”地躺在床上。
“嗯?”
見狀,我眉頭一皺,也不知爲何,心下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就在我遲疑之際,那躺在床上的王教授,忽地拌了拌嘴。
我長舒了口氣,這才心安了一些。
沒想太多,我從房中退了出去。
此時,百合等人正等候在屋外,見我出來,百合連忙問道:“小四,王教授沒事吧?”
我笑了笑,示意百合放心,接着走到篝火前坐了下來。
百合等人稍頓了頓後,也湊到了火堆前。
我看了看百合,臉上的笑意兀地一斂,沉聲問道:“百合,楊隊長沒回來嗎?”
百合搖了搖頭,若有些詫異地說:“楊隊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古墓嗎?他該不會是出現什麽意外了吧?”
我微微沉眉,思襯稍許後,開口道:“真正的楊隊長已經死了。”
“什麽?”
聽我這般一說,百合等人無不失措駭然。
阮天一臉莫名地看着我:“小四,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陰沉着面,接着将楊隊長的事情簡單地訴說了一遍。
聞言後,衆人無不瞠目結舌,哪曾想到真正的楊隊長早在之前下墓時便已慘遭毒手。
“看來,這次考古怕是繼續不下去了。”
沉寂之餘,楚風如此說道。
我瞄了眼楚風,沉聲道:“早就不該繼續了。”
說着,我重重歎了口氣,早在劉瑩瑩前來營地時,便極力主張放棄接下來的考古,但奈何王教授那裏執拗不已,非要留下來繼續工作。
現在好了,派出所來的幾十人中,死的隻剩下一人,考古隊這邊,郝東明也作身亡。
可以說,整個隊伍已然損傷殆盡。
靜默半響,百合開口道:“具體事宜,等王教授明天醒來後,再做商議吧。”
聽得百合這話,我一臉苦澀地笑了笑,心想着王教授那倔脾氣,說不得還會固執地堅持繼續考古。
這之後,我與百合等人又聊了一會兒,方才各自回屋休息。
我前腳剛一邁入屋内,便聽見胡老道那如雷的鼾聲。
搖頭晃腦了幾下,我來到了床邊。
此時,小白正躺在我的被窩中,沉沉地睡着。
若是換作以往,小家夥在見我歸來後,定會第一時間醒轉過來。
可自從上一次小白從墓中歸來後,就好像變了隻兔子一樣,再沒有往日的靈性,反倒是有些呆愣愣的。
我輕聲一歎,也沒多想,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許是太過疲乏,剛躺下沒多久,我就昏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地很香甜,當我醒來時,屋外的天已大亮。
我伸了伸腰,從床上坐起。
這時,小白也醒轉了過來,小家夥微微擡頭,瞄了瞄我後,竟又癱趴了下去。
胡老道還扯着呼噜,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稍以遲定,我下了床。
當我從屋中走出時,恰見百合跟小媛忙碌的身影。
“小四,你不再睡一會兒?”
百合端着個盆子,裏面放着一些還未清洗的蔬菜。
雷公村周邊,有着不少菜地,雖無人搭理,但裏面的蔬菜卻生長得很好。
我沖百合笑了笑,說道:“我已經睡好了,對了百合,有沒有我可以幫忙的?”
百合回之一笑:“你笨手笨腳的能幫什麽忙?安心歇着吧,再過一會兒就可以吃早飯了。”
說着,百合自顧朝着廚房走去。
我撓了撓頭,愣在原地,心想着自己在百合的眼中,什麽時候變得笨手笨腳的了?
苦苦笑了笑後,我便準備去看看王教授跟楚雨。
就在我剛一轉身之際,迎面的房門兀地打開了來。
繼而便是見得,一道身影憨癡癡地伫定着。
這人不作他别,正是派出所唯一存活下來的人,之前便是他從古墓中逃出來,給我們送的信兒。
“嗯?”
我皺了皺眉頭,直勾勾地看着那人,說不出爲什麽,總感覺這人怪怪的。
就在我陷入沉疑時,那人突地提步,繼而從房内走了出來。
他一臉的呆滞,整個人看上去就若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我正要開口寒暄兩句,卻不想那人直直從我身旁穿過,對于我的存在根本就視若罔聞。
突來的一幕,讓我錯愕不已。
我正納悶時,那人已行至到了院子中,接着半蹲在了地上。
“這?”
我一臉迷惑,轉身看了看那人。
這一看,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那人半蹲在地上後,竟抓起地上的火灰,一把又一把地往自己的嘴裏塞。
“好吃!好吃!”
他一邊咀咽着,還一邊笑嘻嘻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