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走沒多遠,我就頓下了腳步,隻因腳下的水流,變得急切起來,且愈發深沉。
“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暗暗嘀咕了一句,深怕前方通道中的水位會變得越來越深。
遲疑片刻,我這才提步。
讓我心驚的是,越是朝前走,水位變得越深,直至後來,水位都漫過了我胸膛。
我伫定着,心中苦郁無比。
“要是水位再變深,我豈不是要遊過去了?”
想到這裏,我整個人都不安定了。
沉寂之餘,我朝着前方邁了一步,就是這一步邁出,我的腳下突地一空,身體順勢便往水下掉。
我知道,定然是前方的水位太深,方才使得我身體下墜。
好在的是,我水性不弱,及時從水裏浮了起來。
“這手電的質量,當真是好啊!”
我漂浮在水上,看着那浸了水卻仍作光亮手電,啧啧稱贊個不停。
沒想太多,我一邊高舉着手電,一邊朝着前方遊去。
遊了好些時候,我用腳掂了掂水下,想看看水位是否還深。
這一掂,我的腳下空空蕩蕩,根本踩不到底。
“這麽深?”
我緊了緊心神,不敢有絲毫大意。
又前遊了一會兒,我舉着手電的一手,有些酸麻起來,我連忙換了隻手,這才繼續遊動。
“胡叔之前下這大洞中來,難不成也是如我這般趟遊過去的?”
遊着遊着,我的腦海裏,兀地閃現出這樣的疑惑。
“他說這裏是積屍地,可這麽長時間下來,我連一具屍體都沒看到。”
我沉了沉眉頭,對胡老道之前所說,有些質疑起來。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落水聲,嘩啦嘩啦的甚是清晰。
我斂了心神,打照着手電順勢看去。
這一看,但見不遠處,竟有一陡峭的崖壁,從那崖壁之上,有水流疊帶而落,宛如一個瀑布。
岩壁很高,即便我拿手電打照,也看不見盡頭。
“到頭了?”
我愣了愣,有些恍惚,心想着這要是遊到頭了,那我豈不是深陷絕境,别無出路了?
遲疑半響,我還是朝着那崖壁遊了過去。
當我近身後,這才發現,那崖壁下面,有一個洞口。
我長舒了口氣,暗歎了句:“天無絕人之路。”
費了些功夫,我從水中上了岸。
剛一上岸,我便癱軟了下來,這才覺得渾身無勁,疲乏無比。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順勢拿着手電朝着那洞口照了照。
洞内的空間并不是很大,勉強可以行人,不過卻延伸了很長很長。
“哎,我也真是命苦!”
我一邊休整着,一邊歎了歎氣,想起這一路走來,無不是膽戰心驚。
好半響後,我恢複了些氣力,這才起身朝着那洞内走去。
眼下,我已是一根射出去的箭矢,沒有回頭路可言了,唯有硬着頭皮一直走下去。
漸漸地,落水聲愈發微弱,我人也深入到了那窄小的洞中。
我一臉的擔憂,想着如果前方是一條死路的話,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這個疑問,我給不出答案,莫名地有些茫然。
前行了一段距離後,原本窄小的空間,開始變得寬闊起來。
我長舒了口氣,那懸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多時,洞内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大。
我心下一喜,覺着繼續走下去,應該能有所發現。
“恩?”
走着走着,我兀地頓住,舉目而視,但見前方不遠處,竟是有森森綠光散發而出,足将整個洞内都映照得亮堂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心底有些發怵,實在是那些綠光看上去,陰森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遲疑半響,我這才繼續提步。
當我置身在那綠光中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四周竟是堆積着無數的腐屍。
那些腐屍,密密麻麻,數都數不過來,不少腐屍上更是長着白涔涔的長毛,觸目驚心不已。
我吞咽了咽口水,心神都作緊張。
在這之前,我還質疑過胡老道,說自己一具屍體都沒遇見,可眼下好了,我不僅遇到了屍體,而且還是遇到了堆積如山的屍體。
這些屍體,全作幽幽綠綠,很多都辨别不出到底是人還是動物。
我倒吸了口涼氣,心都緊到了嗓子眼,拿着手電探照了下,這才發現那些幽碧之光竟是一種不知名的蟲子發出的。
“還真是一片積屍地啊!”
我暗暗嘀咕了一句,想起自己之前還懷疑過胡老道,我就覺得自己可笑無比。
這之後,我緩緩朝着前方走着,每每落步,我都顯得小心謹慎。
那些發着綠光的蟲子,全都栖息在腐屍身上,我很是擔心自己的一點動響會把它們給驚醒。
雖說那些綠幽幽的蟲子看上去并不可怕,但具體如何沒人清楚,遑論它們的數量,恐怖到了極緻。
就這般,我趨步而前。
走了些時候,我身旁兀地傳來一陣響動。
我頓住,打照一看,但見不遠處的一堆腐屍中,竟有着幾隻小黑蟲鑽動着。
“恩?”
我眉頭一緊,整個人都怔住,心想着那些小黑蟲,該不是以吃腐屍而生吧?
這般一想,我有些定安不住了,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遲定了好半響,我方才将手電光照收回,繼而朝着前方悄行而去。
好在的是,那幾隻小黑蟲對我這裏并不感興趣,它們似乎更喜歡屍體。
行遠了些距離,我這才緩了口氣。
無論那小黑蟲到底是什麽物種,我都不想去招惹,實在是想起之前被無數的黑蟲追擊,我的頭皮便好一陣發麻。
我拿着手電朝着前方照了照,洞内的空間已然擴充到了極大的程度。
雖然空間變得大了起來,但卻被綠幽幽的腐屍所占據着,且一直延伸下去,根本看不見盡頭。
“這是死了多少人?”
我驚詫滿面,根本估量不出四周到底有多少腐屍。
駭然之餘,我繼續走着,剛走沒兩步,我突地怔住。
定眼一看,但見不遠處的一堆腐屍上,竟是躺着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我并也不作陌生,不正是派出所的杜澤跟趙南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