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駭然的是,胡老道對于我的話,根本就置之不理,直直打開了那小瓶的瓶蓋,而後便是将小瓶中穿心散吃了個一幹二淨。
這一幕,來得突然,且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内。
我想要出手阻止,都作來之不及。
不消片刻,胡老道那裏,兩眼一翻,繼而便是摔将到了地上。
他倒在雨水中,口裏不斷地吐着白沫,兩眼睜得圓鼓無比,似是承受着無比巨大的疼痛。
“胡叔!胡叔!”
我驚聲叫着,可胡老道那裏的氣息,愈發變得萎靡起來。
遲定片刻,我連地站起身來,怒目以對着陸雲寒。
正當我準備有所動作之際,陸雲寒兀地朝抛來了一個小盒。
“這是穿心散的解藥,我送給你了。胡十風醒後,你告訴他,他已不欠我什麽,我與他從今以後,都隻作陌路之人!”
話語方歇,陸雲寒他人,倏地便是轉身離去,臨走之際,他朝着劉瑩瑩所在的帳篷看了看。
風雨聲雖作凄厲,可我還是聽到了陸雲寒那一聲怅然的歎息。
不消片刻,陸雲寒便消失在夜幕風雨中。
沒想太多,我連忙打開那小盒子,隻見盒子裏面裝着很多圓潤的藥丸。
我取了兩顆藥丸爲胡老道服下,他整個人順勢也定安了下來。
就在我準備将胡老道攙扶到帳篷中時,這家夥竟然醒了過來。
他半眯着眼,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已。
“小四,他人呢?”
我沒有好氣地瞪了胡老道一眼,心想着這都什麽時候了,胡老道竟然還惦記着陸雲寒。
“他走了,讓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不再欠他什麽。”
胡老道凄苦笑了笑,接着閉了閉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本想着把胡老道攙扶到我們的帳篷中休息,可他卻執拗地讓我帶他去見劉瑩瑩。
無奈之下,我唯有将胡老道送到了劉瑩瑩所在的帳篷中。
見得胡老道一副低靡的模樣後,衆人皆是一詫。
“老胡,你怎麽了,沒事吧?小寒他人呢?”
劉瑩瑩很是虛弱,但卻不能聽出她話語中的關切與擔憂。
胡老道稍頓了頓,淡淡道了句:“小寒他走了。”
劉瑩瑩愣住,繼而緩緩閉上眼。
沉寂了好些時候,我這才帶着胡老道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帳篷中。
楚風跟郝教授那裏也做離開,百合跟楚雨則是待在劉瑩瑩的身邊,照料着她。
此時,外面的風雨仍舊不停,我半躺在床上,整個人若有出神。
小白安靜地躺在我身邊,時不時地便會小眯一下眼睛,看一看我。
胡老道與我一樣,也作一副愣神模樣。
靜默半響,我開口問道:“胡叔,陸雲寒真不是殺我爹跟元寶村村民的兇手?”
聽我這般一問,胡老道連從失神中回轉。
他看了看我,道:“不是。”
我輕哦了一聲,有些低落,本以伴随着陸雲寒身份的被揭露,一切都會 水落石出,可誰曾想,他竟然不是殺害我爹的兇手。
遲疑片刻,我又問道:“胡叔,那雷公村的人可是他所殺?蠱屍蟲可是他所飼養?還有李叔的死可是他造成的?”
胡老道點了點頭,道:“這些事,是他所做。”
我眉頭一皺,心下有些後悔,想着真不該讓陸雲寒離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憑我一個人,隻怕還留不住陸雲寒。
見我這般模樣,胡老道淡淡說道:“小四,這一路走來,拖累你了。”
“恩?”
我眉宇一沉,不明胡老道這話何意。
胡老道怔了怔,說道:“小寒要殺的人是我,你們跟我在一起,所以方才受到了牽連。我要是不來這裏,雷公村的人也不會死,李國正那裏更不會受到迫害!這一切,都源于我!”
說到後面的時候,胡老道整個人都作激憤,我能看到他那橫豎成峰的額頭,能感到他話語中對自己的深深責怪。
稍想了想,我開口道:“胡叔,這一切怎麽能怪到你頭上呢?對了,你跟陸雲寒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此事跟劉姨又有什麽關系?”
胡老道愣住,整個人都陷入到了追憶之中。
好些時候,他方才緩緩開口道:“我年輕時,以盜墓爲生,也正是在那段歲月中,結識了小寒。你也知道,墓葬之中的事,破多詭奇。”
話至此處,胡老道稍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跟小寒決定,去一處名叫青門的地方,打算長些本事後,再幹回老本行。”
說着,胡老道苦苦一笑,搖頭歎息了一番。
“在青門之中,我與小寒遇見了你劉姨,我們兩人不約而同地對她産生了愛慕之心。但你劉姨鍾意于我,對小寒那裏,隻有姐弟之情。”
還不待胡老道繼續說下去,我這裏便開口道:“所以陸雲寒他因愛生恨,對胡叔你産生了嫉妒,以緻後來爲心魔所控,丢失了他自己。”
聽我這般一說,胡老道倏地一詫,含笑道:“你說的雖不是很全面,卻也離真相相差無幾了。”
我笑了笑,心想着這樣的橋段,我在一些書籍小說之中,早已見慣不怪了。
這時,胡老道說道:“有一次,小寒将我獨自引出,在青門的萬丈懸崖邊,要與我鬥法。還說誰鬥法輸了,便自動離開小花。”
“所以你就跟他比試了?”
我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
胡老道搖了搖頭,道:“怎麽可能?我與小花情投意合,哪裏需要其他事情來作證?”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我一臉好奇,哪曾想胡老道身上,還有着這樣的故事。
胡老道頓了頓,說道:“小寒見我不願與他鬥法,自然不甘心。所以他強行出手,我被逼無奈,便與他鬥法了起來。可鬥到後來,我一個沒注意,便是将小寒打到了懸崖之下。”
說到這裏,胡老道怅然一歎,再道:“出事後,我追悔莫及,始終無法走出自己殺死小寒的陰影。因爲我殘害同門,所以被逐出了青門,并且永世不得回返。我心灰意冷,接着便開始四處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