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時,郝東明與楚風還作沉睡。
我将楚風叫醒,而後從他那裏拿了些幹糧跟水過來。
“小四,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楚風愣眼巴巴地望着我問道。
我頓了頓,繼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等郝教授醒來再說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話剛出口,郝東明那裏便緩緩睜開了眼來。
他的氣色較之前要好上許多,有些微弱地說道:“小四,你覺得我們是先回去,還是再去大殿中找一找?”
我尴尬笑了笑,心想着爲何每次到了要決議什麽事情的時候,郝東明這裏都要詢問我的意見。
見我不作回應,郝東明輕聲一歎:“哎,要是找不到定魂錘,王老那裏,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咱們這一次的考古任務,便算是徹底失敗了。”
我稍稍皺了皺眉,從郝東明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他其實還想再去大殿裏面找一找。
“老師,你身體都這樣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等養好了身子,我們再回來也不遲。”楚風一臉關切地看着郝東明說道。
“不遲?”
郝東明苦苦笑了笑,道:“我們若是現在回去,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進來呢!”
說到這裏,郝東明又是長長一歎。
我怔在一旁,思緒紛繁,郝東明現在這個狀況,是很難在繼續下去了,可他那裏,又極爲地不甘心。
稍以思襯,我心下一橫,說道:“楚風哥,要不你先帶着郝教授回去吧。”
“啊!”
楚風驚出聲來:“小四,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我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這裏能應付得了的。對了,你給我留些幹糧跟水,還有蓄電池!”
楚風頓了頓,接着從背包中取出了些幹糧還有水,同時還給了我兩對新的蓄電池。
讓我稍有些詫異的是,郝東明對于我要留下來,并沒有表現太過的錯愕。
給人的感覺,他好像事先便知道我要留下來一樣。
沉寂之餘,郝東明看着我道:“小四,那一個人小心點,若是實在找不到定魂錘的話,也不要勉強什麽,自身安全才最重要。”
說着,郝東明同楚風示意了一眼。
楚風會意之下,連将郝東明從地上攙扶起來,接着與我說些了注意安全的話後,便離開了這裏。
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突然有種上當了感覺。
似乎,郝東明之前的那一番話,專門便是爲了引誘我留下來而說。
我皺了皺眉,覺得自己不該以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稍事修整後,我看了看那石門上的豁口。
不知爲何,此時我的心底深處,竟無端産生了一種畏懼的感覺。
我不想再進那大殿裏面去,實在是其中充斥着太多太多的未知與危險。
“現在不去,以後還是要進去,封釘盤說不定便藏在那大殿裏面。”
遲愣之餘,我這般寬慰自己,對于能不能找到定魂錘,我其實還不作多大關心,如果能找到,自是再好不過,但如果找不到,那也怨不得人。
我真正關心的,是封釘盤,畢竟早在這之前,我便答應過紅衣鬼大姐,會幫她找到封釘盤。
要知道,我這裏,可是拿了好些報酬,那一口袋的金銀珠寶,現在還放在營地的床下面呢。
一想到這些,我便也不再如之前般畏首畏尾了,拿着手電,便再次進入到了大殿裏。
因爲之前探尋過大殿一遍,再次進如大殿後,我也顯得輕車熟路起來。
前行了一會兒,我來到那一處巨大的彩繪棺椁旁。
我記得,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棺椁的蓋子是斜開着的,可後來等我折返時,棺蓋則是完全閉合在了一起。
而眼下,這彩繪的巨棺,竟是再一次的斜開了來。
我站在那石獸背上,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看着看着,我心底不由發起毛了。
這彩繪巨棺,通體都以純金打造,表面則是描繪着許許多多的圖案,棺蓋也作一般無二。
因爲是以純金而造,自是極重無比,平常人休想要把棺蓋打開或是合上。
那麽,這彩繪棺椁的棺蓋,到底是誰給打開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沒敢想太多,我連忙離去。
這之後,我穿過了那一片無頭的護殿俑,來到了兩面女屍的金絲楠木棺椁前。
棺椁緊緊閉合着,想來那兩面女屍應該還在其内療傷。
我緊了緊心神,蹑手蹑腳地走着。
走着走着,那棺椁之中,突地傳來一道撬動聲。
聞聲,我先是一怔,接着撒腿便跑。
我一邊跑着,一邊回頭張望着,隐約間,我似乎看到那兩面女屍打開了棺蓋,從棺材裏面坐起身來。
因爲她是兩面女屍,不僅前面長着一張臉,後腦上更是詭奇地落顯着一張臉。
恍惚下,兩面女屍好似對我笑了笑。
那笑,來得陰鸷又寒涼,即便隔着老遠距離,都讓我不寒而栗。
我沒有作停,腳下就如踩着風一樣,飛快的奔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的雙腳都有些酸痛起來,全身更是被汗水給浸濕了。
我打照着手電,回頭看了看,發現兩面女屍并沒有追上後,這才心安了許多。
修整了些時候,我站起身來,開始繼續在大殿中探查。
大殿很大,好似無邊無際一樣。
我一邊找尋着,一邊感歎着,心想着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方才能在一座荒山中,建造出這麽一座陵墓來?
前行了很遠一段距離後,我突地頓住了腳步。
舉目看去,但見不遠處的大殿中,擎着一根石柱。
石柱之上,捆綁着一具幹屍。
那幹屍,聳拉着頭,兩臂自然下垂,身穿着一件湛青長袍。
見此一幕,我稍頓了頓,收拾了一下心情後,我這才提步朝着那石柱走去。
走着走着,迎面吹來了一陣冷風。
風打在我身上,有種刺骨的感覺。
我連地一頓,繼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之前我也曾遭遇過一陣冷風,那一陣風吹來後,竟是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