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峰山是地處帝都遠郊最高的山峰,其中翠堤洞因爲有着鍾乳石奇觀,本來算旅遊勝地,但最近兩年被地質學家勘測出,洞中的潭水在一年一年升高,石洞似乎有着随時塌陷的可能性。來遊玩的人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但随之,探險的人也多了起來。可是,随着一隊大學生到洞中尋寶失聯後,坊間便開始傳說這翠堤洞鬧鬼,如今也算人迹罕至了。
“言一諾,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沒事兒跑到荒山野外的山洞來,做什麽?”赤霄站在洞口,望着黑漆漆的山洞,納悶道。
“老闆,就算是美女,也要生活的,肚子餓了也要吃飯的。我又沒什麽賺錢的本事,便時常到這洞子裏去撿一種鵝卵石,再畫上圖案,可以到夜市裏去賣給情侶啊。”言一諾呲牙一笑,從褲兜裏掏出一顆潔白晶瑩的石頭,上面畫着一個怒氣沖沖,穿着龍袍的卡通形象。
她将石頭扔進他手中,嬉笑着:“老闆,送你的。照着你樣子畫的,你看喜歡不?”
赤霄看着掌中那石塊,上面描畫着矮胖且龇牙咧嘴的小怪物。額上的青筋實在沒忍住的,暴跳了幾下。
“這種東西,也能賣出去?”他陰沉不屑道。
“當然了,一個十九塊,兩個二十九塊。我一天能畫二十個,如果都能賣出去,除去畫筆和顔料的花費,一天能賺二百來塊呢,再加上我白天在超市做收銀員,付房租吃飯的錢總夠了。”她得意洋洋道:“我想說的意思是,今天我特意請了假,帶你來找時間縫隙,老闆可要付費哦,不多不少算你五百塊就好了。”
“你還真有出息,言一諾。”赤霄無奈的伸出颀長手指,戳了下那小人的額頭,嘲諷道:“财迷!”
“想賺錢有什麽不對,人活着就要吃飯啊。”言一諾打開手電筒,剛想往洞中走,卻被他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
“你這麽笨手笨腳的,礙事。跟在我身後就好了。”他不客氣道,率先走進了翠堤洞。
走過長而狹窄的甬道,便看見巨大的石洞,洞中鍾乳石千姿百态,還有一片月亮形狀的潭水,水流四季清澈長流,水面呈現出碧綠青藍之色,水淺之處可以看到潔白如玉的鵝卵石,仿若星星的眼睛,點綴在潭底。
擡頭望去,頭頂之處是一片璀璨絢麗,形狀若筍的鍾乳石,兩邊還有多個影影綽綽的小洞,閃爍着五顔六色的波光。潭水之中,有一塊巨大的倒塌的石柱,蓦然看上去就像平坦而凸出的石床。
“你看,我發現你時,你就躺在那石床上。”言一諾看見潭水之中的石柱,眼睛一亮,她挽起褲腿,往前走了幾步。
她發現水已經漫過了膝蓋,不禁吃了一驚,訝異道:“之前潭水沒有這麽深啊,就是走到了石床那邊,也才到膝蓋。今天怎麽水漲得這麽厲害。”
赤霄眉心一蹙,他手疾眼快拽住搖搖欲墜的言一諾,又信手一撈将她橫抱在自己胸前。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向岸邊的方向走去,一邊悶聲道:“以後一個人,不要再來這裏撿石頭。若失足摔到淤泥裏,你就死定了。”
“那怎麽行?我還要靠這些石頭吃飯呢!”她大吃一驚,翻身想要掙紮:“我會遊泳,不礙事。”
“不許動。”他凜聲道,吓了她一跳,自然老老實實不敢再扭動身體。
“不就是石頭嗎?一會兒我給你撿。”他斜了一眼懷中的小人兒,不屑道:“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懂不懂?”
“你沒餓過肚子吧,很難過的。真的,我甯願做被撐死的鳥,也絕不要做餓死的冤魂。”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赤霄莫名的,從心底湧過一股同情與憐愛。他小心翼翼将言一諾放在岸邊。背對着她,他斬釘截鐵道:“放心吧,以後有我在,你便不會餓肚子。”
他手腳麻利的脫掉上衣,又解着牛仔褲上的皮帶。可把言一諾吓了一跳,她本能的捂住胸口,像隻受驚的小雞崽,尖叫着:“你要幹什麽,想輕薄人家嗎?大色狼。”
他回頭瞟了她一眼,不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冷冷道:“我要遊到對面去,難道穿着衣服下水不成?輕薄你,麻杆兒一般的身材,懶得理你。”
“你……你……你!”言一諾抱着胸,跳着腳,青着臉。她還在絮絮叨叨,卻看見他脫掉了牛仔褲,隻剩下一條黑色的平角褲。那身材,簡直太贊了。
他的肌膚若琥珀般晶瑩光滑,肌肉線條優美而緊湊。他一個縱身,輕輕躍入了潭水之中。像一條飛魚,遊刃有餘的在碧波中遊弋着。看得言一諾不禁咽了咽口水,色眯眯的自言自語道:“好好看的身材啊。分明就是傳說中的穿衣有型,脫衣有肉。其實……被你輕薄一下,應該也挺刺激吧,吼吼吼……”
不多時,赤霄已經遊到了倒塌的石柱邊,他從水中躍起,姿勢漂亮的落在石床上,小心翼翼觀察着。
隻見那巨大的石身上,隐隐約約描畫着各種象形文字,透出來一股神秘與詭異。
忽然之間,他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赤霄疑惑轉身,發現四個黑衣人已包圍住了言一諾,還有一個正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那人揚起手臂,姿勢淩厲,刀光耀眼。
言一諾拼命掙紮着,她狠狠咬住勒住她脖子的手臂,那人悶哼一聲,不得不松開了桎梏。她趁機逃脫,卻被手拿犀利匕首的黑衣人團團包圍。她步步後退,終于靠在了冰冷的石壁上,再無退路。
領頭的黑衣人,棕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冷酷,他冷笑着刀起刀落。
言一諾驚懼的閉上眼睛,嘶喊着救命。但聽到一陣凄厲痛呼,與重物紛紛落地的聲音。再睜開眼睛,發現赤霄已經擋在了她面前,那幾個黑衣人都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手臂盡斷。
赤霄揚起戴着黑色掌套的手掌,用淩厲的掌風一一擊中黑衣人的脖頸,他們便無聲無息的癱軟下去,一動不動了。
“你……你打死他們了?殺人了,快走,咱們快走吧。”言一諾驚慌失措,她手忙腳亂撿起他的衣衫。
“别慌,他們沒死,隻是暈了。”他淡淡道。
“你的手,流血了。”她驚吓的抱住他手臂,不知所措。
“沒事,皮肉傷。”赤霄無奈的輕輕推開言一諾,又搶過她手中的衣衫,迅速套在身上。
“不行,會感染的。”她執拗的又搶過他手臂,湊到自己面前,小心的用舌頭舔着他的傷口,再把污血吐到一旁。
“喂,你做什麽?”他的臉頰呼的一下漲紅起來,本能拒絕。
她溫潤的丁香小舌,觸在肌膚上的感覺,酥癢而又魅惑,幾乎讓他有些情不自禁的顫栗起來。
“别動,人的口水能夠消毒傷口,更何況我是純血巫師。”她一把抱住他胳膊,不容拒絕。她又撕下自己衣袖,小心翼翼爲他包紮着傷口。
“這樣就好了,傷口才不會感染啊。”言一諾包紮好傷口,終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又是狼族的人,他們怎麽能追到這裏呢?看來……我又要搬家了……唉。”
赤霄活動了下手臂,低低道:“其實這樣的傷口,不用包紮……”
“不行啊,可能有毒……有毒……的……”言一諾信誓旦旦道,她還要再吓唬對方,卻覺得自己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都昏天黑地起來,不由嗫喏着:“靠……還真……真……有毒啊……”
他手疾眼快,接住了癱軟下來的女人。隻見懷中的她,臉色發黑,口吐白沫,已經暈了過。
他倒吸一口冷氣,淡淡道:“連中毒,都這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