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隻覺得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緊張的攥住赤霄的胳膊,顫抖道:“這就是……攝魂花吧。它會吸食任何活物的血與腦漿。那不是飛蟲,而是從花心裏長出來的觸角。千萬不要讓它靠近你的肌膚。它會催眠你……”
言語之間,一頭雪白的大鹿暈乎乎的踱步過來。它仿佛也被攝魂花的聲響吸引着,腳步蹒跚的跌跌撞撞而來。那巨大的荊棘也仿佛活了般,它迅速晃動着自己粗大的枝條,像蛇一般在地面上滑行着。
突然,荊條一下子就絆住了暈乎的雪鹿,它卻并不知道掙紮,盡由着那荊棘就捆住了它的四蹄。
荊棘上的攝魂花也越開越多,花心中伸出螢火蟲一般的觸角,直接刺入到大鹿的眼睛、喉嚨、心髒與四肢中。
深入鹿身的觸角越來越多,那鹿仿佛被千絲萬縷的紅色絲線,生生繡在了夜色之中般。它劇烈的掙紮着,但鎖住它的荊棘也越收越緊。
新鮮的血液順着攝魂花的觸角,滴落在荊棘上,那些枝條仿佛吃到了最美味的食物,奮力的扭動着,興奮不已。
大鹿的眼珠已經凸出,它無力的伸出慘白長舌,喉嚨間發出垂死的哀鳴。
明月夜微微蹙眉,她終歸不忍看着雪鹿就這樣命喪黃泉,她從懷中取出一把火油飛蝗石,徑直就劈了過去。
赤霄一時沒有攔住她的莽撞,隻見那荊棘枝條上,突然就着起了藍色火焰。金粉小花迅速枯萎,連同那些紅色觸角。束縛着雪鹿的荊條,被燒得稀裏嘩啦,隻得憤怒的放開了奄奄一息的獵物。
“糟了!快走!”赤霄眼見那些荊棘仿佛有生命般,迅速的就圍繞他們過來。枝條上還不斷的,正開出密密麻麻的金粉花朵,花心裏的螢蟲便長出了有千條萬條。密密麻麻,十分令人作嘔。
攝魂花聞到了比鹿血更香甜的人血味道,它們瘋狂的生長着,盡力拉抻着自己的觸角,不約而同就向明月夜的方向包圍過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赤霄與明月夜就已無路可走。
赤霄咬牙,趕忙拔出自己的赤焰劍,明月夜也将乾坤劍握在手中,兩人背靠背緊緊貼住彼此的後心,嚴陣以待。
“幺幺,既然如此,無路可退!就試試咱們的合璧之力吧。看來,它們怕火!”赤霄冷笑一聲,緊握手中的赤紅色重劍,劍身突然燃起金色的攝人光波。
“賤人,這是血棘。它與攝魂花同生共死。砍斷它的根部,它們就會魂飛煙滅。”明月夜倒吸一口冷氣:“但千萬要小心攝魂花的觸角有毒,會讓人的傷口流血不止。”
兩人同時默念戰龍決,催發内力。轉瞬之間,兩人的身體都換發出烈焰般的光圈,一波又一波赤金色的火舌緊緊包圍了他們,形成了巨大的保護圈。
血棘與攝魂花剛剛被這焰火舔舐,便迅速枯萎。随着刺啦刺啦怪響與一股血肉焦糊的臭味,燃燒起來的枝條便化成一陣黑煙,消失殆盡了。而那枝條上的金粉小花,發出了嬰兒哭泣般的尖叫聲,終歸也化成了暗紅色的煙氣,不留半分痕迹。
赤霄與明月夜的雙劍,配合默契的揮動着。兩人的動作和諧,相得益彰。力量與嬌美毫無縫隙的交纏在一起,反而凝聚了更巨大的能量,劍鋒所到之處,犀利非常,披靡無敵。
兩人的力量在磨合與融合中,不斷的突破着自身的極限。赤焰劍像一條遒勁的赤紅之龍,乾坤劍則陰柔也像更靈活的凰鳥,纏繞在龍身之側,相輔相成。他們之間便絲毫沒有弱點與破綻。
再多的血棘與攝魂花,也根本不是兩人的對手。而他們依然在合力斬殺中,順利突破了戰龍決的第四重。
“幺幺,回營。焰九他們,可能有危險。”赤霄扭頭,高聲喝道。他環住她細弱的腰身,腳下發力。
“好!”明月夜配合默契。兩人殺出一條血路,疾奔向營帳的方向。
隻見營帳周圍,果然也被血棘圍繞住了。荊條上的攝魂花正揮舞着螢紅的觸角,猙獰的向着熟睡的兵士們,伸出了惡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