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張仲虎回到了故鄉張家莊。
這一别家鄉就是數十載,看到家鄉樣貌大變,張仲虎一時之間唏噓不已,然而現在已經是今非昔比,張仲虎記得自己家位居村中,乃是一大片高樓林立好不氣派,便牽馬徑直而行。
然而令張仲虎意想不到的是,張仲虎進門而不得入院,問過人後才得知,自家祖上的大院竟然已經易主,張仲虎在幾經周折之後,才在村後的一處破敗小院中找到了自己的兄長張伯虎。
兄弟二人相見難免會互相道苦。
“兄長,爲何咱們張家如今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當年我走的時候,可并不是這般光景啊!”張仲虎看到蒼老許多的兄長,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張伯虎一聽張仲虎這話,頓時老淚縱橫,唏噓更甚,哽咽良久之後這才止住了聲,握着張仲虎的雙手道:“哎,一言難盡啊,如今兄長後悔已經是遲了!”
張仲虎聽完大驚,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還請兄長慢慢道來!”
張伯虎便緩緩的道:“這還不是因爲四丫頭寶英的婚事給鬧的,才會弄得傾家蕩産!”
“當初寶英她執意要與府中的馬夫田俊成親,我自然不會依她,那時候我們張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寶英豈能下嫁給一介馬夫?”
“後來我私自将寶英嫁給了李百萬之子爲妻,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寶英這丫頭的性格會如此的剛烈啊!就在迎親的那一日,竟然投河身亡!那田俊在聽聞寶英溺水而死之後,更是在我們家中自缢身亡”
“如果隻是悔婚,加上死了一個馬夫,也不至于弄得傾家蕩産,或許是氣數已盡吧,後面的怪事接連而來!”
“在寶英死去之後不久,那李百萬竟然去衙門将我告了!打起了官司!”
“原來那李家公子在寶英死後不久,便又娶了他人爲妻,這李公子平日裏聲明不顯,卻不曾想,也是一個花花公子,整日裏與一些狐朋狗友出去尋樂!”
“這本來與我們無關,可誰知有一天那李家公子在天黑之後,從酒樓出來回去往家走的時候,那李公子的妻子王氏與一個老婆子在家做飯,忽然聽到敲門之聲,王氏就讓老婆子開門,老婆子開門一看,見到一個女子穿着嫁袍,也不搭話就進了門,一直往内室走了進去。
那老婆子以爲是李家的親戚,也不好阻攔,便進屋禀告王氏。
王氏一聽,急忙跑進了内室,卻看到李家公子端坐在了床邊,于是便大笑道:“這老婆子真是老眼昏花,怎麽能把自己的主家看成了别人?”
然而話音剛落,那李家公子便做出了女人姿态,上前對着王氏行禮,與王氏寒暄了起來,并說:“李公子在花樓喝酒找妓,自己一直跟在李公子的身後,見他出來,自己便一路跟着他走了過來!”
王氏見李家公子舉止古怪,不像是自己的丈夫,怕他是的了癔症,急忙讓仆人喊來了李百萬以及各位親戚都來看了一看。
那李公子見人就一一行禮十分的周到,有人與他開玩笑,他便大怒:“奴家乃是貞潔烈女,誰要是靠近我,我就要誰的命!”
人們知道這一定是有鬼附在了李家公子的身上,就問:“你與李公子有何冤仇!”
那鬼便道:“李家公子害她不能嫁給心愛之人,更是害她慘死,她一連到城隍廟告了十九次狀,城隍廟都沒個準狀,後來又告到東嶽帝君之處,才蒙批準,特來傳喚李家公子前去對質!”
這個時候人們猜出了那鬼的身份,正是寶英啊!
他們就急忙問李家公子現在何處,寶英也不瞞着,說李家公子此刻正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内!有人看守,正等着東嶽帝君審判,她來此特意通知一聲,說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就在這事發生不久之後,李家的人就沖到了咱們家裏,在柴房裏面找到了李公子,可李公子他披頭散發,渾身無情,脖子以及臉上都是烏黑的爪印,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那李家便說是我們家寶英害死了李家公子,而且人證物證都有,便到衙門告我!
可這些畢竟是神鬼之說,沒有真憑實據,況且寶英已經死了,那縣官也不好評判,我爲了平息這件事情,隻能變賣了家産良田應付,賠給了李家,此事才算勉強作罷,我也落的兩手空空,不久之後你大嫂便操勞過度而死,留下我孤身一人,落的現在這個光景!
張伯虎說道此處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而此刻的張仲虎早就聽得呆住了,最後猛地一拉張伯虎的手腕急切的問:“兄長你說寶英和田俊死了可是真的?”
張伯虎點了點頭:“死的,他們二人死後,我便成全了他們,将他們在北面的牛山下合葬了起來!”
張仲虎聞言拉起張伯虎就道:“走,我要到北牛山親眼看看他們的墳墓!”
張伯虎雖然不明白張仲虎此舉,還是步履闌珊的帶着張仲虎不行了三裏,果然在北牛山下看到了寶英與田俊之墓。
張仲虎此刻依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急切的道:“下葬的時候,兄長可是親眼所見的嗎?”
張伯虎一臉悲戚:“那是當然,他們兩人的屍首是我親手放進去的!二弟你爲何這般相問,難道你覺得事情有些蹊跷,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張仲虎搖了搖頭随即道:“兄長莫要相問,我要破開這棺材,親眼見一見我那寶英侄女不可!你看如何?”
張伯虎聽完大驚,接連搖頭:“寶英都已經下葬,還是讓她入土爲安的好,生前我對不住她,死後萬不能再擾她安靜啊!”
張仲虎見張伯虎不肯,這便将事情告訴了張伯虎道:“兄長,寶英和那田俊根本就沒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