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停!快跑!”爹爹臉上一變,随即大吼了一聲,揮舞着手中的火石,撕下自己的衣服,用火石在手中點燃,狠狠的扔進了人群之中。
“跑!”爹爹扔出點燃的衣服之後,看也不看,扛着我就悶頭向着前方繼續奔跑了起來,口中傳出陣陣的**。
我趴在父親的肩膀,看到那火球落在屍體之上以後,那爬滿屍體的屍鼈,迅速的被火光所吸引,沖着火球圍成了一圈,卻又不敢靠近,密密麻麻的籠在一起,發出吱吱的叫聲,聽在腦中,不由得一陣恍惚
終于,衣服裹成的火球不久便熄滅,當火球熄滅的那一刻,屍鼈猶如餓虎撲食一般,紛紛的撲了上去,快速的鑽進那幾具屍體之中,随後像是發現了被欺騙一樣,暴燥的破開屍體,飛了出去,狠狠的向着四周的人群追去。
“啊!” 紛雜的尖叫聲不斷的從爹爹的身後響起,爹爹此刻顧不得背後的慘叫,扛着我跑到一處石門之前, 這一扇石門,就在這屍坑的盡頭,堵住了大家的去路。
“大家一起推開這石門!”
爹爹說着便把我從身上放了下來,放在了他的身後,用身體将我擋住,唯恐我受到擠壓,随後便招呼同鄉用力去推動那閃石門。
“開!”
爹爹與衆多的鄉民,在險境之下,爆發出全身的氣力,咬着牙關大吼了一聲,随後渾身發力,隻聽那扇石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轉動之音,随後被打出一道縫隙。
“大家再加把勁!推開石門逃出去!”父親知道此時不能氣壘,招呼大家一股作氣推開石門,眼看着石門一點點的被推開,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噗嗤噗嗤的聲音,突然在四周響了起來。
當我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身子一個激靈,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涼涼的,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抓。
我的手剛剛擡起,耳邊一陣勁風而過,緊接着一股劇痛在我的脖頸間傳來,火辣辣的疼。
“别動!”
不等我反應過來,爹爹便甩了甩自己的手掌,将手上的一隻屍鼈甩在了地上,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剛要轉身竄進石門之内,卻看到那些圍在石門前的鄉民,此刻翻滾在了地上,一個個慘叫着不斷的打滾,臉色迅速的烏青,緊接着身體之中傳出一陣陣咔擦咔擦的聲音。
那些人的身體被從裏面生生的破開,内髒已經被屍鼈咬的粉碎,血水順着身體流了一地,而那血水散發出的溫熱,像是刺激了屍鼈一樣,使得他們更加的躁動起來。
爹爹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臉上一變,二話不說,立刻屏住了呼吸,抱着我就地一躺,在那些泥漿之中翻滾了幾下,用泥漿裹住了自己的身體,随後彈跳而起,風一般的沖進石門之内。
當時我對于爹爹的舉動十分的不解,爲什麽在那麽緊要的關頭要在泥漿裏面打滾?後來我才明白,用泥漿裹住自己,是因爲泥漿可以遮蓋人體所散發出來的熱度,讓身體變得冷卻。
屍鼈喜陰懼火,常以人的腐肉爲食,喜歡血腥,對于溫度,有着敏銳的感覺,一旦發現散發着溫度的物體,都會本能的想要将其毀滅。
用泥漿包裹住身體,阻擋自身散發的溫度,無疑是給自己穿上了一層盔甲,既可以躲避屍鼈的探知,又可以在屍鼈接近身體的時候,多上一層防護,稍作阻擋,所以當爹爹的舉動無疑極爲的明确。
當我與爹爹沖進石門之後,發現這石門之後,是八條分别通向不同方向的石道,而在這石道之中,已經有着一些身影,正慌亂的奔逃着。
爹爹想也不想,背着我就朝着西邊方向的死門跑了過去,我看着爹爹逃向死門,大吃了一驚,這可是死門。
死門居中西南坤宮,屬土。死門與艮宮生門相對,萬物春生秋死,春種秋收,故命名爲死門。
死門屬土,旺于秋季,特别是未、申月,相于夏,囚于冬,死于春。居坤宮伏吟,居艮宮反吟,居巽宮入墓,居震宮受克,居離宮生旺大兇,居坎宮被迫大兇,居乾、兌二宮相生。死門爲兇門,不利吉事,隻宜吊死送喪,刑戮争戰,捕獵殺牲,所以來說,這死門到哪都九死一聲,不知爹爹爲何會不選擇那生機勃然的生門?
此刻的爹爹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我心中的疑問,邊跑邊對我說道:“蓮兒,你要記住,萬事不可爲表象所疑惑,八門之中,死門最險,生門最安,但是要異地而處,這裏是一座兇墓,墓主是不會給闖進他墓室之人生機的,所以那生門隻是個幌子,其中定有死無生,不過萬事皆有一線生機,事事不可做絕,若有一線生機,也定在這死門之中,兇險之中求富貴平安,說的就是這死門!你要記住”爹爹說完便不在說話,埋頭繼續狂奔。
這死門說來也怪,長長的通道之中,竟然鮮有人影,爹爹與我奔跑了許久,都未曾見到一個同鄉,直到即将跑到這生門盡頭的時候,才隐隐約約看到幾個踉跄的身影,出現在那盡頭。
“爹爹,有人!”
我伸出手指了指前方那幾個模糊的身影,小聲的說了一句。
爹爹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猛地擡起了頭,腳下的腳步卻漸漸地放慢,最後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爹爹,怎麽不走了?”我說着低下頭看了看爹爹。
我發現,此刻爹爹的臉色并不好看,陰沉之中透着一絲的凝重。
爹爹沒有說話,而是深吸了口氣,随即慢慢的挪動着腳步,在爹爹腳步挪動的那一刻,我能感覺的到,爹爹的身體突然緊了起來。
爹爹的身體不斷的向着前方的盡頭挪動,而盡頭處的那幾個身影,也停了下來,呆呆的愣在了原處不在前進,似乎是在等待着我們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