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心清氣爽,有種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腳。
這種人,在死亡競技場上收拾一頓還不解恨,一定要從心裏層面上讓他們難受,才能把前些日子積攢下來的憤怒消耗一二。
這跟是否有胸襟氣量無關,換成任何一個人,面對曾經拿了别人的錢,對你圍追堵截往死裏整,沒當場一槍幹掉,已經算寬宏大量。
這不是用一句“拿人錢财與人消災”就能解釋的。
陳鋒相信,下回再有機會的話,旗魚隊這幫人肯定還要跟之前其他隊伍一樣,明裏暗裏的下黑手。
既然注定要成爲敵人,那就沒必要維持面子上的所謂和平。嗯,咱就是這麽任性。
對于他的這種做法,天烽隊員們拍手稱快,沒誰覺得“既然人家主動服軟求和,咱就得表現出大人有大量的态度”雲雲。
誰要說出這種話來,要麽是蠢,要麽是别有用心,陳鋒對這種人絕對敬而遠之,李貓則可能第一時間想辦法處理掉。
不同心同德,還想跟咱們朝夕相處一起混,哪來的好事兒。
聖母心爲天下第一大害,絕壁不能容忍。
這一場戰鬥下來,早已經超過半小時的限制,調音師總務吱吱沒有強令他們繼續進行,還很貼心的詢問是否要進入下一組,陳鋒毫不猶豫的拒絕,于是今天的死亡競技場對戰就告一段落。
其他隊伍多數進行的很快,或許是爲了鍛煉新人、積累經驗、争搶分數等原因,仍堅持第二次、第三次的對決。
有一些則選擇了自選戰場模式,估計是想提前熟悉新環境,赢得先機。
“瞧瞧,比咱們努力的人還有很多啊,咱這算有點懈怠吧?”陳鋒半是調侃半是感歎的道。
李貓三無臉呵呵道:“過猶不及,無用功做再多也沒有絲毫意義。”
……好吧,大家都知道妹紙你的驕傲。
于是陳鋒便拍拍手道:“今天就這樣,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有的忙活。”
全隊回返現實當中,時間仿佛從未流逝,但他們的精神都疲憊到極緻。
學霸姐不容分說,把陳鋒和王彬拉到實驗室的手術台上,用現有設備再次檢查一番身體機能和腦電波、輻射場等等各方面,确定得到數值與死亡空間裏沒有超出标準的差異,才放他們去休息。
陳鋒雖然困得要死,對此并無怨言,他知道,這就是科學家的嚴謹作風使然。
無論死亡空間和裏世界看起來與現實有多相似,哪怕明面上百分百的契合,但從嚴謹的科學角度來看,其物理法則和微觀層面上,必定有所差異。
因此,理論上完全一緻的觀測結果,顧英男都要用現實世界的科學手段重新檢視,确保至少在原子級的層次上沒有偏差,從而保證每個人的生理狀況符合常規,不留隐患。
檢測結果一切正常,陳鋒和王彬服了學霸姐給的藥物,立即陷入最深層的睡眠當中,醒來時發現時間過去了足足十八個小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從狹窄的折疊床上起來,陳鋒舒展手腳運轉思維,發現比昨天更加的靈活順暢,沒有顧此失彼的斷裂感,表明他在睡眠過程中,身體自行調整适應的十分良好。
随後聽到一條通道的深處傳來嘭嘭暴擊聲,卻是在一間寬敞的防空洞裏,王彬正興高采烈的與吳偉斌對練。
老吳拿了兩面一尺直徑的手靶,不停地變幻遠近高低位置。王彬赤裸了上半身,兩手握成空心拳,揮舞時破空有聲。命中手靶的刹那,小臂驟然膨脹一圈兒,一股躁動的氣息灌注其間,生物輻射場熾烈張揚釋放,力道少說也有上千斤。
不過無論他怎麽發力,如何的加速,都會被吳偉斌輕松的卸掉力道,隻有破空勁氣觸及手靶時發出的沉悶爆響,殺傷力減弱到最低。
那倆靶子隻是市面上買來的普通貨色,牛皮面兒泡沫填充、合成塑料框架底,以冒險者的強化力量,可能一拳就打碎了。
但他們兩人折騰了小半天,居然絲毫無損,可見老吳對力量的把控妙到巅毫。
王彬出了一身透汗,感覺從腳尖兒到拳面節節貫穿,沒有哪個地方有斷續、凹陷、挂礙處,一呼一吸間力量随心所欲,真正達到了第一輪基因強化的完美效果。
“爽!”
打出最後一拳,王彬收手站直,沖着王彬抱拳施禮,轉回身面對陳鋒時,那從裏到外的精氣神兒已經完全不一樣。
多日的憋屈郁憤,随着身體局限的打破,終于徹底的消散,再不能形成第二輪強化的障礙,他有十足信心可以成功過關。
“恭喜啊。”陳鋒由衷的爲他感到高興。
王彬這次沒臭屁,謙虛的擺擺手:“比你們倆還差的遠,不過好歹能趕上點兒了。”
陳鋒能聽出來,這話發自真心,便笑着看向吳偉斌。
老吳将一個手靶夾在腋下,拿了塊軟布仔細擦拭另一個表面的汗漬,微笑着點頭:“技巧上再強化一些,出去打比賽沒有對手。”
他指的是現實中所有的格鬥比賽,無論合法的MMA還是地下黑市拳,至于小說中能一腳踢斷碗口粗鋼柱子的唐龍……尼瑪那是玄幻文好伐!
吳偉斌狂化到極緻的話,或許能做到那種程度的驚人表演,但他已經屬于非人的存在,不能用正常人類範疇比較。
有他的專業保證,陳鋒可以完全放心。
王彬興奮難抑,屈起肱二頭肌眉開眼笑:“回頭哥們一定上場去亮亮相,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最強戰士!”
……你是得多想着出風頭啊!
陳鋒心裏吐槽,倒也能理解他的迫切想法,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王彬志在超越自己并得到大衆的承認和贊歎,有機會自然要試一試,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他最擔心的其實還是驟然強大之後的心理失衡問題,看樣子在王彬這裏沒毛病。
但去找大眼時,陳鋒發現這家夥有問題了。
另一間陰冷的防空洞裏,大眼手裏拿着個平闆傻愣愣的發呆,看到陳鋒進來,臉色往下一垮,慘兮兮的問:“鋒哥,我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