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渾身煞氣的黑衣打手傷的有多重,那是再清楚不過的,别說掙紮着起來,光憑自己的力量活動下都難,那種腸子都流出來,随便拿衣服一裹就能接着大戰的牛人,隻有電影電視小說裏才有,現實中、戰場上都不多見。
他們從這裏擡出去一共才多久,頂多就是到了樓裏的某個房間吧,卻出現如此異常,别人大概還沒想到别的,陳鋒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喪屍化!
那是最近一段時間來最熟悉的東西,他又親身經曆過感染到屍變的整個過程,太清楚其中的種種現象。
而剛才動手時,李貓用來傷人的武器,極可能都在戰場上用過。
裏世界的戰鬥結束後,調音師總務吱吱在提供修複的同時,也能将他們從裏到外的淨化一遍,杜絕病毒跨界傳染的可能。
但懷玉市那邊搞完了,陳鋒幾個都做過清理,李貓肯定沒搞!
她是故意留着,要在某些必要的時候使用,制造一種她需要的混亂局面出來。
可問題是,在“潮流會所”這種人員密集的場合,在天都市這種擁有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核心,公然制造喪屍感染傳播,後果會嚴重到何種程度,根本無法想象。
李貓的行爲,堪稱喪心病狂!
“你呀……”
陳鋒眼神複雜的看向李貓,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辭來描述心中的滿滿槽點,這姐們到底還打不打算讓人愉快的玩耍了,難道要拖着整個世界一同進入末日才開心?
鐵哥聽完了,眉頭凝成疙瘩,擡眼看向陳鋒和李貓,沉聲喝問:“你們兩個,在家夥上抹了什麽藥?”
他下意識的想到一些違禁藥物,能夠令人迅速失去戰鬥力,或者造成嚴重刺激性的毒品之類,畢竟在這裏見識的太多了。
陳鋒還沒想好怎麽回答,李貓嘴角一翹,詭秘的笑道:“你又在給我的飲料裏下了什麽藥呢?”
鐵哥臉色一僵,生硬的回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們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以做主,把今天的梁子揭過去。不然,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李貓微微搖頭:“你覺得,現在還能做得了主?”
鐵哥頓時語塞,事實明擺着,上頭有那位白臉主官,下邊有鍾少一夥兒背景強硬的外來者,還有正沖上來的刑警隊郭大隊,今天的事情複雜到超出以往,的确不是他的級别與能力所能擺平。
鍾少沒聽清他們打什麽啞謎,李貓的最後一句倒是很清楚,當即接過話茬來,大咧咧的拍胸脯:“這裏現在是我做主,有什麽事情直接向本少爺交代就行。小美人兒,倒是挺有眼力界兒的嘛。”
旁邊姓孫的疤臉卻心中一動,連忙提醒:“鍾少,剛才有幾個人被他倆傷的不輕,按理說根本沒法動彈才對,那位懷疑他倆的武器上抹了什麽藥……”
“他們有武器?!”
鍾少怪叫一聲,身子嗖的後退兩米,躲進人群的層層掩護之下,臉上再沒有适才的狂傲,緊張的縮着腦袋,尖聲催促:“那特麽還愣着幹嘛,上去把他們拿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鍾少的身家又何止是千金,加之剛剛經曆過懷玉市的驚魂,對自己小命的重視程度超過任何時候。
疤臉心中暗歎,這尼瑪是什麽玩意啊,算了算了,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左右還得兄弟們辛苦一場。
回頭沖兩位手足叮囑一句:“小心點别中招。”
随後對鐵哥道:“爲保萬無一失,咱們聯手?”
鐵哥一抱拳:“承情了,動手。”
話落,人起,毫不拖泥帶水。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戰術安排、計劃預定,僅僅憑着口頭一句交流,竟然取得近乎完美的協同效果,極其默契的左右各自選定一個目标,投身而上,幹脆利落!
陳鋒盡管有所準備,猛不丁發現鐵哥竟然朝他嗖的撲過來,另外兩名疤臉的兄弟則各自占據一角,隐隐形成三面包夾,作勢圍攻,逼着他無法直接脫身逃離,隻能迎面硬抗!
李貓的處境與他完全一樣,孫疤臉進逼的威勢更猛,與兩名兄弟的配合更加默契,相較而言,鐵哥更像是生硬鑲嵌進了他們的鐵三角當中,但默契程度早已超出作戰所需的基準線,堪稱無機可乘,無縫可鑽!
後退無路,無處可藏,陳鋒并未緊張惶恐,隻在電光火石間與李貓快速的對視一下,彼此明了對方的心意。
機會難得,戰!
此時的陳鋒和李貓,堪稱好戰分子、戰鬥狂人。每天都經曆最爲慘烈而瘋狂的戰鬥,沒有任何保留餘地的盡情殺戮,經曆千百次的生死磨砺,每一條神經都是敏銳的,每一條肌肉都是亢奮的,每一滴鮮血都充斥着的冒險的欲望!
沒有廢話,毫無猶豫,陳鋒嘴裏一聲炸雷似的暴喝,脫口噴向鐵哥的面門,同時身體略作下蹲,好似離弦之箭嘭的彈射向前,以更快的速度迎上去!
鐵哥被突如其來的吼聲震得耳朵發麻,長期養尊處優的身體頓時産生不良反應,明明即将一步跨到攻擊位置,因此而有了一瞬間的卡頓,落腳點比之前短了大約一巴掌。
看起來似乎沒太大差别,可他的身體重心卻都必須重新調整,從地而起的力量之根發生動搖,必須在下一步落下時做出調整。
雖然,隻需要零點幾秒那麽短暫的緩沖時間。
可陳鋒不給他任何的機會!
“嗖!”
人影搖曳,惡風撲面,陳鋒晃身迫近鐵哥兩米之内。
這在現代搏擊當中,已經可以起腳長攻,誰能搶占先機,往往得手機會很高。
鐵哥身兼虎爪和鐵布衫兩門功夫,師承完整,基本功紮實,縱然最近一些日子過的比較安逸,少了與人切磋的磨砺,已經煉入骨頭的本能還在。
驟然發現失去先機,他直覺的硬生生刹住進勢,雙手在胸前前後交錯,翻爪向外,以金雞獨立之勢猝然發力,守中帶攻的正面迎上。
“嘭!”
震動耳膜的沉悶爆響中,兩條人影一觸即分。
陳鋒一式标準的“弓步沖拳”當胸暴擊,被鐵哥的右臂遮攔個正着,他全憑速度和瞬間爆發出的力道像是撞在大腿粗的木樁子上,僅僅有一點兒的前壓,随即被迅猛反擊給硬彈開。
陳鋒身形靈動如風,順勢抽身後撤,一退就是兩步,把另一把自下而上偷襲的虎爪幹淨利索的避開。
鐵哥的身體猛然下挫,右腳跟落地,“啪嚓”踩碎了地闆,整個人發生輕微的晃動,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駭然!
陳鋒的力量之大,拳頭之重,爆發力之兇猛,比他預料中超出起碼三成!
練拳的要取勝,歸根到底還是靠身大力不虧,以大欺小的打法。
從表象上看,毫無疑問鐵哥要比陳鋒粗壯一圈,體重大三分之一都多,加上多年練武的根基,按道理拳頭上的力道應該絕對的強。
但這次碰撞中,他明顯發覺陳鋒的力量比起體型嚴重超出,簡直違反常規!
有力量,身法速度快,用刀出其不意,神經堅韌戰鬥意識國過人,關鍵是敢于下死手,把人弄半死、砍得腸子奔流都面不改色……這尼瑪是個絕世的狠人啊,怎麽招惹上這種茬子!
混江湖的,最忌諱碰上這種對手,很難纏,并且其後台往往更加不好惹,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都沒地方講理去。
鐵哥心中念頭百轉,已經先有了忌憚,還沒想好怎麽辦,陳鋒卻跟彈球似的猛然又竄回來,一個“馬步橫打”,嘭嘭兩步落地生根,右拳掃蕩如鐵樁,剛猛絕倫的猛擊其太陽穴!
“該死!”
鐵哥心中懊惱,覺得陳鋒着實有些不像話,江湖上的事情點到爲止,你們特麽先是扮豬吃老虎混進來,暴起發難又傷了那麽多人,還下了古怪的藥物,而今更要以死相搏,老子跟你有那麽大仇麽?
心中狂怒,手中不敢怠慢,雙爪如封似閉的作出格擋,實則以左手抓向陳鋒手腕,意圖破壞其發力;右爪自下方隐蔽穿出搗其腹心,卻正是其所學功夫的殺招。
陳鋒的鐵拳有出無回,充斥着不死不休的慘烈,顯然從沒想過要變招的可能,這也符合他作爲功夫新手的特質。
鐵哥正是在瞬間有了如此判斷,才采取相應的招數,蠻有把握一抓破招。
眼瞅着他左手要摸上陳鋒的腕子,再無避開的可能,鐵哥嘴角浮現出一絲喜悅,蓦地眼前烏光閃爍,手指内層撞上一道鋒利絕倫的刀鋒!
一把軍刺,不知是打哪裏冒出來,恰好橫在陳鋒的手腕内側,看似虛浮緊貼,刀鋒卻足以領先一兩毫米割傷對方,求得個兩敗俱傷。
鐵哥哪敢冒險,他的虎爪已經練到能撕開牛皮,抓碎磚塊,可架不住利刃的切割。
嗓子眼虎嘯也似的怪叫,奮起全部力道強行橫沖身體,險之又險的避開!
“铮~!”
拇指擦過刀鋒發出清脆悠揚的響聲,鐵哥驚出一身冷汗,左爪剛剛挪開,變爪爲塌掌下砸。
陳鋒的拳頭陡然下沉,更有一股後力突然爆發,速度陡然提升兩成,結結實實的轟在鐵哥的胸口。
鐵哥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踉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