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一大票嚣張家夥的湧入,整個環境的平衡被徹底打破,變得格外躁動。
滿臉傲氣的公子哥,雙眼中閃爍着第一次*兒前的期待光芒,嘴角微微咧開,裏面的牙齒上不知道沾了番茄醬還是什麽東西,泛着點點嗜血的色彩。
他近乎粗暴的撕開襯衫扣子,露出半邊略顯幹瘦的胸骨,又扯開袖口,粗魯的往上挽高袖筒,任憑施華洛世奇的袖扣、紐扣都崩掉在地上,卻毫無可惜的意思,眼睛再三看緩緩跳動的電梯樓層按鈕,急躁之色溢于言表。
始終在關注他表情的一跟班賠笑道:“鍾少不用擔心的,有孫家三兄弟出馬,那兩個小子絕對跑不掉的。”
“狗屁!老子是擔心他們下手太快,沒法親眼看到那兩個*養的挨揍,萬一沒輕沒重的傷了那小婊子,本少爺特麽的拿誰來玩,你頂上?”
公子哥火刺刺的噴過去,兇猛氣勢壓得那跟班趕緊彎腰賠笑不已。
這時,褲兜裏手機微微震動,鍾少急忙掏出來一看來的信息内容,興奮的當空一揮拳頭:“Yes!”
跟班趕緊問:“鍾少,有好消息了?”
“嗯,姓孫的幾個還算會做事,把人給看住了,哈哈,等下老子非得好好調教調教他們倆。那誰,回頭記得多賞那兄弟幾萬塊錢。”
“是是,記住了,鍾少真是豪爽大方啊!”
跟班豎起大拇指,谄媚之情溢于言表,不下于當年的湯司令。
在場沒人覺得他做派惡心,幾個地位稍欠的小青年紛紛露出了然的笑容,更爲即将到來的超爽節目躍躍欲試。
“叮!”
悅耳的提示音響起,電梯門無聲往兩邊滑開,鍾少一個箭步沖出去,直接忽略迎上來的男女侍應,甩開兩條長腿沖向大堂明顯地形非常熟悉,來過不知道幾回了。
一衆跟班們反應極快,迅速搶上幾步重新把他簇擁在中間,氣勢洶洶的呼啦啦沖過去,迎面看見亂糟糟的現場。
鐵哥正指揮其餘黑衣男把傷員往樓上臨時醫療室擡,同時親自盯緊陳鋒兩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忽然闖進來的這夥人沒讓他感到意外,一眼看清楚爲首的鍾少,眼睛微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陳鋒和李貓更早一步看清對方的長相,頓覺愕然。
“這就是雇人來找咱們麻煩的後台?好像沒見過啊!”
“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嗯,懷玉市,樓頂上那幫蠢貨。”
李貓卻被人給認出來了,對這些漠視數十萬百姓死傷,居然還站一邊兒看熱鬧叫好的狗東西,她沒那麽容易忘掉。
更别提,當時她還把人家吓了個半死,既然結了仇,總得記住對方的長相才行。
是那幫王八蛋啊!
陳鋒心中了然,更覺得難以理解:“他是怎麽知道咱們來了這裏,難道一直暗中找人盯梢?實在太巧了點。”
他瞥了李貓一眼,别又是你故意搞出來的事兒吧?
兩人一路又僞裝又演戲的,就是爲了防止被人認出來,結果連一天都沒撐下來,這跟預想中完全不一樣。
李貓假裝沒看到,于是陳鋒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有了一絲絲的不悅。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要那樣,有事情完全可以說出來一起面對,非得什麽都憋在心裏頭,偷偷摸摸的搞陰謀詭計,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極其微妙的情緒變化,絕大多數外人都沒有發現,唯獨躲在角落中的馨馨捕捉到那一丁點的異常,眼波頓時一轉,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
外面,鍾少一群人湧到近前,疤臉漢子領着兩兄弟迎上去,才待解釋兩句,鍾少卻用力一拍他肩膀,贊道:“幹的不錯,我很滿意。”
疤臉茫然的張張嘴,什麽你就滿意了啊,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問出口,反正能混過這一關就成。等回頭拿了錢,哥幾個直接離開天都市,十年八載是别回來了。
鍾少停下腳步,眯眼往卡座中格外顯眼的兩人狠狠盯了一下,擡手指着他們咬牙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嘿嘿,以爲會一點兒化妝術就能瞞過去,真是天真!現在跑到老子的地盤,我看你們還怎麽嚣張!”
他的嗓門也太大,離着十幾米遠,陳鋒都聽得真真切切。
無奈的又看了李貓一眼,妹子,你的技術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管用啊!隻是還沒弄明白,到底什麽時候走的風。
鐵哥從旁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靠前兩步,沉聲道:“鍾少今天讓人來會所做事,至少先知會一聲,像這樣弄出一堆麻煩來,恐怕對股東們那邊不好交代。”
鍾少鄙夷的橫了他一眼,趕蒼蠅似的彈了彈手指:“我自然會去跟你上頭的老大說話,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一邊呆着吧。”
鐵哥知道彼此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心裏頭再委屈也得忍着,生硬的點點頭,往後退開,同時暗令其他黑衣打手們繼續警戒,随時準備沖上去幫忙護住鍾少。
是的,他并不看好鍾少一夥人,陳鋒兩個表現出的威脅程度要更高一些。
至于對方是否領情,那是另一回事,他沒必要想那麽多。
姓孫的疤臉三兄弟也是相似的想法,卻沒機會插口提醒,便站到另一側,提起小心警戒。
鍾少覺得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剛剛發生的短促而血腥打鬥,對陳鋒兩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懷玉市的戰鬥中,不過那時兩人全身作戰裝備,主要發揮作用的是大威力武器。
現在麽,兩人明顯兩手空空,沒了槍械,能有多大本事折騰?
他洋洋得意走到近前,有人從旁搬了高腳椅過來,伺候他坐下。
鍾少先掃了陳鋒一眼,随後專心将李貓上上下下的打量,啧啧贊道:“真是天生麗質,化妝都遮掩不住的美妞兒,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他文绉绉的一句話,把陳鋒惡心的差點當場吐出來,渾身哆嗦兩下,趕緊打斷他:“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痛快說出來,别在這拽詞兒,怪砢碜的。”
鍾少好似被劈臉抽了一巴掌,大概從小到大都沒誰這麽跟他說話,腮幫子一抽,惡狠狠地點頭:“好,你小子有種,希望待會兒還能那麽嘴硬!”
他笃定兩人逃不出自己手掌心,有氣也攢着一塊兒清算,轉眼沖李貓森然道:“你大概沒想到吧,前兒才給了老子一槍,轉眼就落在本少的手裏,嘿嘿,風水輪流轉,看來老子報仇都不用過夜了。”
李貓好整以暇的抿嘴微笑,道:“我原來以爲你們隻是一群當地的二世祖,沒想到竟然是天都市的大人物,失敬失敬。”
鍾少撇嘴,下巴高擡,傲然道:“現在才知道,後悔害怕都晚了,乖乖的跟本少回去接受調教,伺候的老子開開心心,說不定還能讓你當個暖床的。”
一衆跟班滿臉猥亵的嘿嘿笑起來,顯然對這種節目喜聞樂見。
姓孫的疤臉漢子一皺眉,沉聲提醒道:“鍾少,這兩個小家夥手很黑,您最好小心點。”
“這還用你提醒?老子可是親眼看過他們大殺四方的本事,還特麽差點一槍把老子幹掉!要是在特殊場合碰見,他們有槍在手,老子有多遠就躲多遠,現在麽,哼哼!”
鍾少很坦然的爆出自己的遭遇,這反而讓一衆跟班分外佩服,哪怕有懷疑也老實藏在心裏。
這倆家夥是玩槍的?
他們之前沒打聽到鍾少爲何灰溜溜狼狽的從懷玉市跑回天都,隻是知道那邊出了大亂子,現在聽來,似乎跟這倆少年男女起了沖突,還吃了虧?
孫家兄弟的身手,鍾少的勢力,兩邊都感動忌憚,這倆家夥到底有多大本事,什麽來頭!
陳鋒實在不愛聽他裝逼,尼瑪網絡小說看多了嗎,還是當真以爲有權有勢就能橫行無忌?還調教,還特麽暖床,想啥好事呢!
他開始失去耐心了。
層出不窮的變數,李貓那邊又是連環套似的挖坑,仿佛總也無法跳到頭,這次出行可真是一塌糊塗,反而是真正的行動目标變得遙遙無期,再拖下去的話,還能出什麽幺蛾子?
臉色一沉,陳鋒就要亮出軍刺,準備開大。
李貓忽然擡手握住他胳膊,小聲道:“沉住氣,還沒到時候。”
“嗯?你還有其他的安排?”
陳鋒狐疑的看去,見她臉上露出少許冷厲,看向眼前一群人的目光,仿佛在欣賞一堆将死之人在做最後的瘋狂演出。
陳鋒心中當即一緊,那種不安感越發強烈,他敢肯定,李貓一定是做了什麽,正在等待着更大麻煩的爆發……
他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倏地低頭去看她另一隻手,驚呼道:“你的刀和箭上,抹了那些東西?!”
李貓的表情詭異,沒有回答。
但陳鋒已不必猜測,他看見一名黑衣男慌慌張張沖進來,急促的對鐵哥低聲道:“不好了,那幾個受傷的兄弟突然發瘋,怎麽摁都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