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自信能掌握局勢,不會被那種人混進來而沒有任何察覺,同時也做了周密的部署,杜絕任何可能的疏漏。
原來怎麽都覺着,那種人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但怕什麽偏偏來什麽,三個人一亮相,尼瑪練家子,高手!
可他們擺明了是沖着自家的兩個目标去的,那倆貨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江湖人呐。
化名爲林峰的陳鋒,整一個小地方痞子做派,無非遊戲上有點天賦,外家可能也打過一些野架,膽子比較大而已。
李貓就更好說了,首先是合适的目标,其次有點小心機,警惕性還比較高,但毫無疑問已經是彀中人,逃不過他們的掌握。
就這倆小家夥,也值得三位稀缺罕有的練家子出手?
并且,他們又是如何精準定位的呢,莫非會所裏有人向外通風報信?還是這倆人早就被盯上,現在才動手;又或者……他們壓根就是一夥兒的,裏應外合演場好戲,要在會所裏攪風攪雨?
全部使用外來生面孔做事,鬧出大亂子來也很難順藤摸瓜找到背地裏的主使者,選的又是今晚這麽個敏感的時候,一旦鬧大了,上頭雷霆震怒壓下來,再好的*都得退避三舍,吃了虧也隻能往肚子裏咽,這種手段肯定有人耍的出來,并且還很有效!
鐵哥的腦袋裏一瞬間轉動了無數個念頭,光是陰謀論之類的猜想都有幾十種,全都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積累下的見識,怎麽琢磨裏頭都有文章。
方才又接到報告,說市局郭大隊已經帶人上來了,這機會選的未免太巧!
“好哇,明目張膽的給咱們下蛆,手段挺毒辣!”
鐵哥認定這三個家夥存心找茬,惱怒之餘,徹底打定主意,速戰速決,先把他們解決了再說話!
他心念一定,渾身收斂的氣息也完全放開,迎着疤臉漢子的兇狠威迫,絲毫不讓的頂過去。
同時,背在後面的兩手抄到身前,高下錯開如兩把鐵鉗,虛握虎爪,色澤發暗的指甲似乎也伸長了,指骨關節都顯出淡淡的紫色,分明是血氣大量堆積後産生的變化。
“虎形?有點意思。”
疤臉貌似贊賞的輕吟一句,目光在兩爪上兜了一圈,又集中在鐵哥的臉上,逼視雙眸的目光蓦然一亮,喉嚨裏發出如同鷹隼尖嘯般的銳鳴,身形晃動,呼的撲上去!
三米遠,一個大步撲到近前,陰陽分立的雙手半途中變爲鷹爪,照着鐵哥的胸膛毒蛇吐信似的戳進去,雙臂之上另有一股翻攪的勁力,一旦抓嚴實了,必定是兩下撕扯的手段,足以将個大活人開膛破肚,撕得皮開肉綻!
陳鋒和李貓同時目光連閃,各自發動超級動視,将疤臉漢子的招數看個真真切切,頓時暗暗驚歎:“果然非同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那雙手起碼變化了七八次,從身前出招時的反掌爲爪,到勁氣貫通後的蛇形穿刺,再到後力推進時的臂膀螺旋勁兒發送,末梢鷹爪的勁力吞吐,精巧的破空角度和姿态,充分顯示出千錘百煉的紮實功底!
這貨要是上了格鬥擂台,一招就能要人命!
面對此等招式,兩人扪心自問,除了躲避,沒被的辦法可想,除非也煉成吳偉斌那種強悍變異體格。
但鐵哥卻沒丁點兒退意,更像是要故意展示武力,竟穩穩當當在原地候着對方撲到後,雙眼眯成一條縫,将劈面壓來的凜冽狂風擋住,同時雙臂抖震,袖子破空噼啪爆響,在那雙鷹抓即将破入中宮之際陡然前推,正好格擋招架個結實。
“嘭啪!”
四根手臂相撞,發出好似鞭腿抽打沙袋時的悶爆,兩人的袖子齊齊破碎成蝴蝶翻飛,暴露出來的胳膊全都呈現出青黑色,肌肉大筋鼓突的活似大蛇盤在上頭,一瞬間無數次的劇烈震動下,逼出來大片汗珠,更在一瞬間全部震成細密的霧氣,随着狂暴氣勁飚射四散!
“好厲害!”
陳鋒兩眼放光,喝彩聲脫口而出!
這可真是平生首次見到活着的高手過招,居然是如此的剛猛!
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他雖然不懂多少國術和世界各國名目繁多的格鬥,可畢竟交手過的人太多,經驗見識眼力都曆練出來。
尤其是身邊有吳偉斌,又親眼見識過裏世界那些非人類般精英的搏殺,有足夠的的積累讓他看出其中的妙處。
隻是他這麽一喊,鐵哥耳聰目明立即聽到,心中越發認定這小子有問題!
普通人,發現自己被這等高手盯上,沒吓尿褲裆已經算夠膽,那厮怎麽看都不像是傻大膽,如此淡定坦然,難道是在演戲?現在發現該攤牌了,就暴露出來真面目?
世界上的事兒都經不起琢磨,更何況還想歪了。
鐵哥誤會之下,自然心生忌憚,身體産生的異常反應立即被疤臉漢子給感知到。
“跟我交手還敢分神?你到底是膽子太大,還是在這種場合呆太久,功夫退步了?”
疤臉可沒有那種風光霁月的胸懷,正是全力搏殺的關鍵時候,發現對方反應有一絲的遲鈍,都不用轉動念頭,雙臂自然本能的作出反應!
原本被格擋住的胳膊倏然爆發出強烈的力量,鼓突的肌肉如毒蛇般蓦地扭動,滑不留手震開鐵哥的格擋糾纏,下翻攪動如鑽頭,狠狠的沖進内圍,直逼心口!
這一變快如電光火石,仿佛他停頓那一下隻是錯覺,前後兩招本就是一個整齊,在普通人紮眼的短暫時間裏,接連幾次氣勁和身形動作變化,快到常人沒法看清。
鐵哥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一錯愕間,身體也自然給出應對。
他猛地做了個大口吸氣動作,胸膛小腹卻詭異的同時塌陷,險之又險避開刁鑽的鷹爪,衣襟陡然寬松空蕩,被“嘶啦”抓的粉碎。
下一瞬,他的脊背好似被抓住脖子扯動,彈簧也似拉伸繃直,幹癟胸膛瞬間鼓突,狠狠撞在那雙還沒撤開的鷹爪之上。
疤臉漢子兇光畢露,雙爪順勢勾挂撕扯,卻好似抓在了堅韌的生牛皮上,指頭尖碰的發麻生疼不說,還有一股子剛猛的反震力道湧出,差點兒讓他手爪關節散開!
“鐵布衫?!”
他眼神閃過一絲愕然,沒想到還真有人會練這種挨打的笨功夫,更奇怪的是居然練成了,這厮打哪兒找到的藥方和已經死絕了的藥材?
疤臉嗖的退回去,落腳點恰好是之前的站位,仿佛壓根沒動彈過似的。
他收起渾身兇戾,認認真真再次打量鐵哥,心中一陣猶豫。
他練得鷹爪和一般鐵砂掌、對方的鐵布衫,都需要用到特殊藥方在各個階段的外洗外敷,消毒消腫之外進一步堅韌皮毛,增進氣勁貫穿的威力。
到現在,他已經可以抓透撕開牛皮,在同侪中已經算拔尖兒的高手。同樣的,想要再進一步,需要的藥物很難找到湊齊。
對方那笨功夫更難練,靠着看場子得來那點錢不夠買藥的,這年頭各種天然稀缺藥物都絕種了,也沒地方買啊!
如果能搞清楚對方藥物的來曆,功夫更上一層就有希望。
可要想跟對方緩和關系,必然得放棄自己的使命,這回頭沒法交代啊!
疤臉不甘心的往卡座裏望了一眼,見陳鋒和李貓正興緻盎然的看着他們,興奮的兩眼放光,頓時感到一陣膩歪。
鐵哥覺得意外,這厮剛才明明有機會傷了自己,至少也能暫時打開,足夠沖進去對目标下手了,怎麽突然停下?
再看疤臉的眼神,他馬上明白了。
鐵哥胸前衣服碎裂,露出的皮肉顔色呈灰紫色,幾道鷹爪刮擦造成的白印子清晰可見,活生生挂掉一層薄薄的表皮,但沒有造成嚴重傷害,隻是那幾道印子會很快鼓起來,不用藥的話,十天半月消不下去有氣勁潛伏在裏頭呢。
對方大概其是眼饞了自己的這身功夫,可怎麽練的,關系到絕大的秘密,不能說。
明知可能性很低,疤臉還是忍不住一抱拳,問道:“剛才兄弟冒失了,這位師傅請多包涵。”
以師傅相稱,是要把對方往武行裏的套路上引,按照潛在的規矩,大家論起門派出身傳承來曆,多半都能拉上關系,有矛盾也可以說合,不必非得往死裏拼。
再者,鐵哥既然已經來這種地方鎮場子了,想必也沒有那麽軸,剛才交手大家都沒吃什麽虧,完全可以說開。
鐵哥卻是眼明心亮,一眼看出對方的心思,斷然搖頭:“沒什麽好說的,無論是這裏的人還是我的事,三位請回吧。”
疤臉眯眼:“真不能商量?”
鐵哥搖頭,原地紋絲不動。
說話間,兩頭呼啦湧出來十幾号黑衣男工作人員,全部孔武有力四肢發達,其中幾個兇煞逼人,顯然是砍殺過人的老打家。
疤臉嘴角往下一拉,心中大罵:“真他娘邪性了,老子就是想收拾個人,咋這麽難!”